第五章 十二

　　（十二）
　　“大舅，您干什么？”亮亮进来问。
　　“做饭，”李大龙说，他正忙着做饭，看见亮亮推门进来，他把手上的面弄干净，从厨房走过来。
　　“你下班了？”李大龙问亮亮。
　　“下班了。”
　　“你最近忙的很，没见你过来？”
　　“不忙，”亮亮说：“我同学明天回来，问我们关于上次枸杞的事，明天见个面。”
　　“行，”李大龙说：“我以为不做这个生意了？”
　　“明天见了面，看什么情况，看合同书，签合同。”
　　“能行，是不是只要中宁枸杞？”
　　“我想，肯定只要中宁货，”亮亮说：“不过，得靠挂公司，科研所退出这个项目，而且，靠挂的公司注册资金都得几千万。并且，公司注册有八年以上的大公司，他们推荐几家公司，您可以做为参考选择靠挂。”
　　“科研所为什么退出？”
　　“以前是真空包装活枸杞，这回是营养液，是阿拉伯国家把营养液运来，用的是阿拉伯国家的营养液。”
　　“噢，研究所退出可能是担当风险，营养液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外国营养液，不清楚底细，所以，不敢冒这个险？再加上阿拉伯国家再打仗，有钱的都退出了阿拉伯国家，谁会跑去混乱的地方做生意？哪不成傻子了吗？”
　　“又不是阿拉伯国家都在打仗，只有叙利牙这个国家在打仗？”
　　“反正都受影响？”
　　“做生意就的冒险，不冒险就赚不了钱？伊朗谁敢动？美国都不敢动，有俄罗斯支持，不会打起来的？”
　　这时，张招弟回来了，手里提着菜，一进门看见亮亮来了，就笑着说：“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忙的很？”
　　“不忙，大舅妈下班了？”
　　“下班了，”张招弟说，她看见李大龙还没有做好饭，就催他赶紧做饭，李大龙去做饭。
　　“我走了，”亮亮说。
　　“再做饭，吃了再去，”张招弟说。
　　“我走了，大舅，”亮亮说着，进厨房跟李大龙打招呼。
　　“饭这么多，吃了再去，不然又剩下了，天天剩饭?”
　　“行，我吃了再去，”亮亮说：“怎么这么多西红柿？”
　　“我天天回来买点便宜的，慢慢吃，”张招弟说。
　　“噢。”
　　“外面下雨了？”李大龙说。
　　“我回家时就下起来了，”张招弟说。
　　“吃饭，”李大龙把饭端来说。
　　“没有肉？”张招弟看着饭菜说：“我刚才知道买点肉？”
　　“猪肉？”亮亮说。
　　“没有钱，不吃猪肉，吃什么肉？”张招弟笑着说。
　　“买点牛肉，烩上吃，”亮亮说。
　　“我一个人挣几个钱，都不够花，能吃上猪肉就不错了。”
　　“这几天，猪肉便宜，买来吃，不要又涨价了？”
　　“要用钱买呢？你舅不挣钱，哪来的钱呢？”
　　“有钱没钱都的吃，身体吃好要紧。”
　　张招弟吃完饭，赶紧又上班去了。
　　大点的雨落在地上，风雨交加，恨不的把树枝吹断，把地面上的一切吹走。
　　“我赶紧回家，不然，雨越下越大，”亮亮说着往外走。
　　“你拿把伞，衣上下湿了？”
　　“不了，我赶紧走，坐公交车，”亮亮说着，已快步走了。
　　第二天，李大龙在街上转着，来到图书馆，坐在那儿看了会儿报纸，亮亮打来了电话。
　　“大舅，你在哪里？”
　　“在街上。”
　　“我同学刚回来，我们聚一聚。”
　　“你在哪里？”
　　“我们去星月广场那家餐厅，我们正往去赶，您也赶紧往过赶。”
　　“行。”
　　李大龙挂了电话，出了图书馆，往星月广场赶去。来到说的那家餐厅门口，没看见亮亮。他走进去往里面的包房走去，看见亮亮正跟一个男小伙子谈说着，他进去，亮亮跳起来给他同学介绍。小伙子瘦瘦的，戴着眼镜，很礼貌的站起来跟李大龙握手问好。
　　言归正传。
　　小伙子拿出一分文件，递给李大龙说：“最主要的就是农药残留，追施有机肥，不能使用化肥。”
　　“农药残留不能大于零点零一，”李大龙边看材料边说：“就等于不能使用农药？”
　　“这是出口的东西，上面监测的很严，上面一检测不合格，就全部退回来，后果我们自己负，能否做到这一点？”
　　“肯定能，鲜枸杞，又不是干枸杞？”李大龙说：“我们追施有机肥，喷有机农药，比如沼液。”
　　“这里面一项一项检测出来有问题，不但退回来，还罚款。”
　　“货没问题，主要是能否把货推销出去，款怎么付？”
　　“货运到北京，总部直接出口中东，出口的东西检测严的很。”
　　“知道。”
　　“我们三人分工，出口这边归我负责；挂靠公司，上下打点归谢亮负责；货源归您负责。先小人后君子，挣的钱三人平分，”小伙子说。
　　“货有，款怎么付？”
　　“钱，我和谢亮算了一下，给总部送礼；检测机构来的人送礼；还有给我们领导送礼，不然，这个生意我根本弄不来。我和谢亮刚算了一下，钱百分之五十送礼，象厅长，副厅长都有标准，随后我把付给人家多少钱的标准给您一分。到时候，我不出面，您应该理解？签合同，到北京见总部厅长，你们两去。钱不能拿，得拿卡，请人家吃饭时，悄悄给人家。单独约请人家，有时还得娱乐娱乐，你们都的陪着。”
　　“现在，严打哪么历害，还收礼？”李大龙笑着说。
　　“照收，都一样，”小伙子说：“哪个领导不吃？”
　　李大龙笑了笑。
　　“送礼，百分之五十没有了，再就是挂靠公司，我们跟人家合作，管理费，上税不知道多少钱？”
　　“下来得百分之二十，”李大龙说。
　　“哪就百分之七十没有了？”
　　“还有包装，人工，运输，冷库储存等费，”李大龙说。
　　“哪就没有意思了？”小伙子说。
　　“先跑路子，拉关系，明年有生意了再做，”谢亮说。
　　“哪就这么着？找挂靠公司，枸杞基地上看看，打听价格，下星期再聚议，”小伙子说。
　　“行。”
　　三人吃了饭，出去走了。
　　张招弟正准备回家吃饭，李大龙发去短信，说和亮亮在外面吃了，让她在超市吃点饭。
　　“我不会去吃饭了，我老头发来短信在外面，让我在超市吃点饭，”张招弟说，看着吴美丽不相信的瞪着她，又说：“不信，你看我手机发来的短信？”她打开手机，让吴美丽看短信。
　　“你怎么不早说？”吴美丽抱怨的说。
　　“我刚收到短信，刚发来的，再迟几分钟，我就回家了，”张招弟说，吴美丽鼓着嘴上去了，本来两个人在下面吃点饭，可是，吴美已买了馒头，张招弟只好自己下去吃点饭。
　　张招弟下班回到家，慌忙换衣服，换鞋。李大龙躺在床上看手机，问她干什么去？她说吕经理让她们去新城店学习，看人家超市货摆的怎么样？早班的人都去，外面还有同事再等着她呢？说着赶忙出来，和同事一起坐公交车去新城店。
　　来到新城店，新城店在地下负一层，人多，客流量大，生意好，水果，蔬菜摆放的整齐，吕经理领着她们挨着看。
　　“看看人家摆的货，漂亮，整齐，感观又好，顾客会吸引过来，销售额就是高。你们怎么摆的货？向人家学习！”吕经理边看边对所有员工说。
　　大家都看着，不服不行，点头称是。
　　“地下一楼温度低，我们地上二楼温度高，蔬菜，水果肯坏。我们晚上要收货，把蔬菜，水果都要收进冷库，人家晚上不收货，蔬菜，水果也不烂，这就是人家新城店的好出？”张招弟说。
　　“人家也不忙，我们早上上货，晚上还要收货，搬进搬出，忙不说，蔬菜，水果拿出拿进的，表皮就有损坏，损耗也大，”吴姐说。
　　“就是，”另一个员工说。
　　吕经理没有吭声。
　　看完，大家出了超市。
　　“走，一起去吃火锅？”吕经理笑着说。
　　“走，”大家响应，高兴的都说：“吃火锅去。”
　　张招弟本来不想去，一看大家都说去，就跟着去。
　　“我请你们吃火锅？”吕经理高兴的说。
　　“AA制，大家都掏钱，跟平时聚餐一样，”吴姐说。
　　大家都知道，吕方方虽然是经理，拿的工资也比他们多不了多少？让她一个人掏钱，心里也过意不去。虽然平时吵架，喊仗，那是工作需要，但是，出了超市门，就是朋友关系，彼此彼此。
　　大家都同意吴姐说的，进了一家火锅店。
　　李大龙躺在床上，总觉得亮亮同学的话有点不对，他细细想了想。上下打点，这是实话，现在的人，没有好处费能把生意给你？虽然，现在拍苍蝇，打老虎，可是，看不见的苍蝇，老虎还有的是？这很正常。先给点好处费，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致富时代，当官的拿什么致富？无非就是收点礼，总不能两眼看着别人发财，自己是穷光蛋。就那点死工资，外面也捞点好处，明不捞，背后总捞点，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六月份枸杞就红了，新鲜枸杞摘下来，应该是直接出口，时间长了就坏了？为什么说枸杞拉到北京，放进冷库，到年底才往外出口？为什么不直接出口？为啥要放到冬天？放哪么长时间？夏天就不行吗？生意是一年四季都在做，难道只能在冬天做？是做反季节生意？李大龙不明白。既是做反季节生意，万一一冬天卖不动怎么办？来年新枸杞又下来了，哪不成陈货了？做生意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我们把百分之五十的钱拿去上下打点，等到冬天，货发不出去了呢？
　　哎！反正漏洞百出，能做了做，不能做了拉倒？年轻人没经验，让闯去，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李大龙什么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