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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野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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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外天国(长篇小说)张宝同2020.5.4
  稍有知觉时,我就隐约在想:我还在活着?可我是从近百米高的山崖上跌下来的呀!那种高空跌落时的魂飞胆丧的惊恐的惨叫声仍在我微弱的知觉中不住地回荡着。随后,我便觉得自己心悲意绝地像已经死了过去似的。当生命的游丝再度在知觉中蠕动时,我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还在活着。这简单就是一个奇迹!
  我极力想睁开眼睛,想看一下天上的太阳。可是,我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我仍处在昏迷与苏醒的模糊状态,被卷入急流和从高空跌落的恐惧像恶梦似地在我虚弱的意识中杂乱无章地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尖厉的痛疼银针一般地扎入我的脑中。接着,臀部和肩部就如火烧刀剜一样地痛疼。我知道我已经被摔得不行了,除了知觉外,整个身子已经动不了了。我想我恐怕真地走不出这片“世界屋脊”了,再也无法回到父母和恋人的身边了。
  当我积聚了足够的力量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干燥宽敞的山洞里。阳光从洞口外闪着亮光,剌得人睁不开眼。过了一会,我才看到洞里的东西。洞里有一个用利石做成的斧子,一个丑怪破烂的瓦罐和一堆燃烧过的灰烬。我想这洞外一定有个牧场,否者,这里不会有人。
  我知道我这是被别人救了,就迎着剌眼的亮光朝外望去。洞外阳光明丽,绿树茂密,不住地有脆鸟的鸣啼传来。舒适的暖意中,我发现自己躺在两块硕大的动物毛皮上。毛皮下还垫着厚厚的一层松树针叶。从外面射进的光亮中,我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被脱得尽光,摔伤的臀部和肩部贴满了一种细薄的绿叶。我想这些绿叶肯定是当地的一种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
  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肚子一饿,我就觉得心里发慌,身体乏力。从饥饿的程度来看,我恐怕至少有两三天没有进食了。可是,为什么有人救我,却没有人来给我送食物?
  我想爬出去寻找点食物,没有吃的,我会挺不住的。可是,没有衣服,我不能出去。实际上我还非常虚弱,甚至连翻下身或是抬下手的力气都没有。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中,我又沉睡过去。
  等我被松枝燃烧的劈叭声吵醒时,已是夜间。洞外漆黑一片,并不时地有风吹来,所以,洞里狼烟滚滚,呛得让人睁不开眼。透过滚滚浓烟,我看见一个人正坐在火堆旁打瞌。等火起烟散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他就像是个野人,杂草一般的头发盖过脸面,一直搭到胸前,全身只裹着一张动物毛皮,盘腿坐在地上。我的心激灵一下狂跳起来。我听当地藏民说过他们曾在山里见过野人,而且还说从山里过路的牧民就曾被野人害过。莫非这就是藏民们所说那种野人?但是,由于烟气太大,我还没法看清他的脸庞,所以,就没法确认他就是野人,再说野人也绝不会如此地友好?想到这,我的心开始放了下来。
  我不动声息地朝他那偷偷地望着,看他会不会有加害于我的动机。可他却很快就靠在火边的洞壁上睡着了,“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就跟拉风箱一样。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住地被恐惧与感动的矛盾心情交替地笼罩着。他也许就是一个野人,可他不但没有丝毫加害于我的迹象,反而救了我,还把舒适温暖的床铺让给我,自己却坐在早已熄灭的火堆边睡着。
  深夜的洞里漆黑一团,不住地有寒风吹进洞里,阴冷阴冷的。为了报答野人对我的救助之恩,我忍着痛疼爬了起来,把已经烤干的羽绒服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像是醒了,鼻子很怪地哼了几下,便又扯起了呼噜。
  约摸到了下半夜我才合上了眼。一觉醒来时,我发现洞外已是阳光一片。我用胳膊使劲地掷起身子,挪动到那堆柴灰旁,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起,然后站起身子,试着走了走,除了臀部和肩部的伤处有些痛疼外,我觉得自己还能行走。于是,我走到洞口朝外望了望,外面是无边无际的茂密森林,就连林中的空气和阳光都被森林映出了绿色。我想得赶紧逃离这里,和野人在一起毕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借助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地朝着那天傍晚冒着白烟的方向费力地挪动着。走过林子,便是一片乱石嶙峋的小山岗。山岗上长着稀稀疏疏的低矮權木。阳光明晰地照着林中荒芜的乱石和荆棘,我站在山岗上朝四周的前方望了好一会,远处隐约可以听到溪水流淌的潺潺声。我决定先找到那股溪水,然后再顺着溪水朝西边的方向走。也许溪水能够把我带出这片茂密的森林。
  在灌木稀疏的山岗上刚走了一会,我就隐约地感到有股微风悄然地掠过。随着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长啸,一只比马还大的花斑老虎从卧着的巨石上站立起来,威严地抖动着身子,朝这边张牙舞爪,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我猛然一惊,不禁出了身冷汗,慌忙地躲在一棵矮树的后面,一边紧握着木棍,一边寻思着该如何脱身。那只大老虎从巨石高处跳了下来,呲着牙,发出着恼怒的低吼朝我一步步地逼近着。走到离我只有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张着大嘴粗声地吼叫着,好像随时要朝我猛扑过来,把我吞食掉。我心里十分地惊恐,却又十分地镇静。我想如果老虎一旦朝我扑来,我就把木棍捅进它的喉中。
  阳光慢慢地移动着树影,可那只花斑老虎却一直卧在我的面前,不停地向我吼叫着,让我不敢有一时一刻地松懈。因为身上有伤,又不知有几天没有进食了,所以,靠着小树没站多久,我就觉得眼前一片晕旋,身子虚弱地站立不住了。但是,我却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我一倒下,老虎肯定就会大胆地朝我扑来。
  就在我感到支持不住,就要晕沉倒下的时候,一阵奇怪而粗犷的吆喝声从我身后不远的林中传来。我扭头一看,却见那个裹着兽皮,披散着乱发的野人,赤着脚片,嗷嗷地嚎叫着朝着这边疾速跑来。我知道他是来救我的,就身子一软,抱着小树瘫坐在地上。
  我以为那只花斑大老虎会马上朝我猛扑过来,不想,它却站起身来,很不乐意地哼叽了几声,低着头,摇动着尾巴怏怏地走开了,很快就钻进了树丛之中。野人跑到我的面前,向我用手比划着,怪叫着,好像是在责怪我不该独自地往外跑,然后,就把我抱起往身上一背,大步地朝山岗那边的林子里走去。
  回到洞中,他把我往床上一放,从地上拿起两个像是芭蕉一样的青皮果子递给我,然后便靠在洞边喘着气,眨动着眼睛看着我。我咬了口果子,果子又苦又涩,还有点麻嘴。因为太饿,我已经顾不上好吃不好吃了。吃完一个,准备再吃另一个,我看见那野人正眼巴巴地瞅着我手里的果子,舌头在嘴唇上舔了好几下。我想他也一定是饿了,就把手上的果子递给他。他接过果子,就在嘴里咬了一口,就像农村孩子第一次吃甘蔗那样,显出着兴奋一般的满足。他嘴巴挺大,下颚突出,牙齿很白,眼睛机敏地眨动着。他的手指细长,两臂高高隆起,整个身体浑实粗壮,但身上却并没有毛发。显然,他并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野人,道像是一个长年在野生环境中被野蛮化的现代野人。
  吃完食物,他小睡了一会,便悄无声息地出了洞子。我想他一定是寻找食物去了。我很想跟他一起出去寻找食物,可是,只见他在洞外的阳光下一闪,便进到了林中不见了。我走出了洞子,躺在外面的草地上晒着太阳,看着周围的景色。这里的景色实在是纯明清秀,美丽无比。但是,这样的景色如果只是独自一人欣赏的话,道是让人有种孤单寂寞之感,甚至有种莫明的忧虑和恐惧。我深知只有远离人世的地方才会有野人生存。但是,这人又绝不是那种天生原始的野人,他只是被现代文明抛弃在这荒山野林中的幸存者。由此推断,这里也许离有人的地方并不太远。
  此时此刻,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我已深爱了两年的恋人。她叫韩素萍,是同我一起在大学三年级的同班同学。在我离开古城西安,进到西藏单独旅游以来,她一直都是我心中日夜不熄的明灯,是我生命不息与坚忍不拔的支撑与动力。本来,她一直不同意我独自一人来西藏旅游探险,但我天生那种不甘平淡寂寞的欲望和个性却一直在驱使着我要到这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地方尽情一游,实现一个人生的梦想。
  我闲极无聊而寂寞孤单地躺在草地上,不住地看着太阳在天空上缓慢地移动着。我实在是太饿了,身子都有些因虚弱而疲乏无力,不能动弹。望着眼前这片浓密而神秘的原始森林,我就想起了那片冒着白色烟雾的林中静地。那烟气也许就是牧民们野餐的炊烟,我甚至能够嗅到那美味诱人的肉气。但我却不敢进到密林中去,早上那危险的遭遇让我现在一想起还都觉得不寒而慄。有野人和老虎的地方还能不会有别的猛兽?要是去那,必须要有野人伴陪才行。所以,我就一直盼着野人早点回来,希望他能给我带回些食物充饥。
  太阳移动得非常缓慢,使得时光变得冗长而空洞。我的思绪就像天空中晃动的光点,时而一层不变,时而忽闪忽闪。很快我又怀疑起刚才那个主观臆想。认定那些白烟可能不是炊烟,因为有野人的地方,一般是不会有现代牧民的居住地。尽管他不是真正的野人,但他的生活与环境却和野人几乎相同。想到这,我不免有些悲观起来。如果要在这种环境中呆上一段时间,等天气凉了下来,我恐怕也就出不了山,回不了家了。那时,家里和校方得不到我的消息,肯定会认为我是深山遇难了。
  太阳落山之前,野人拿着两个早上吃过的那种果子回来了。看着他那如获至宝的欢喜神态,我却很是不快。我已经有好多天没吃东西了,他却只搞到了这点东西。所以,当我从他手里接过果子时,便没好气地把两个果子狼吞虎咽地吃光了。然后,便进到洞里睡觉去了。
  野人显然看出了我的不快,像是很对不起我似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就孤零零地朝着暮色苍茫的林中走去。看着他那形只影孤走进林中的背影,我顿时觉得心中有股浓郁的酸楚与愧疚。这两个果子也许是他奔波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辛劳所得,我实在不该独自一人占其所有,更不该对他表示不满。如果没有他的救助和食物,我恐怕早就不知葬身何处了。
  我趁天亮,弄了些柴草,用洞里的两快燧石用力打磨着,费了好一番气力,才把柴草点着。我加了一些易燃的松枝,火很快就劈叭地燃烧起来,把洞口附近的林边照得通明。我坐在洞口边静静地等着,心想他回来时能看这明亮温暖的火堆,一定会很高兴的。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漆黑的森林中就响起了狼群饥饿觅食时的哀嚎,很是森人。我的心便开始越来越不安起来。
  等野人回来时,已是半夜时分。他把我从火堆旁叫醒,把手里那两个像芭蕉一样果子塞在了我的手里。我把手里那个大一些的果子分给了他,用力地把他的手紧紧地握了好一会。他知道我是在向他表示好感,高兴地手舞足蹈地朝着我啊啊乱叫着。吃完果子,他把那只破瓦罐放在火堆上烧了些水,等水热了,就用手沾着热水为我洗着身上的伤口,然后再把刚采来的那种绿色的树叶贴在伤口上。
  几天之后,我的伤口差不多快要痊瘉了,精神也觉得好多了,就想跟嗨一起去出外寻找食物。嗨是我现在对他的称呼,这个词在英文中是你好的意思。只要我在林中高声吼叫一声“嗨——”,他就会在几里外的地方应声赶来。同样,他每次从外面觅食回来,在很远的地方“嗨——”上一声,我就会从洞中出来跑去迎接。
  这天早上,太阳刚刚从东山顶上露出,我就跟着嗨一起踏着湿漉漉的草地进到林中去寻找食物。我们顺着林中一条隐约可辨的小径沿着山边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了森林,进到了一条幽深的狭谷中。阳光金灿灿地照进谷底,四周的青草树木青绿醒目,苍翠欲滴。我们踩着半人来高的草丛,在小溪和山边之间急行军一般地走着。由于早上还没进食,我走着走着就感到有些力气不支了。但是看着嗨那样埋着头快步行走的样子,我就咬着牙一步不落地跟着。踩着石快跳过一道小溪,就来到了一片悬崖的边上。嗨不由分说,熟练地抓起从山崖上落下的野蔓长藤,用力一越,跨到了五六米开外的悬崖对面,然后,站在对面的崖边等待着我。
  我站在崖边朝下面看了看,却见下面深得一望无底。我往下丢了快石头,却一直没听见回声,我想这只怕是个万丈深渊。我本想留在这儿等着嗨,但我又觉得这太显得胆小。于是,我抓着那条甩过来的藤蔓,用力地试了试,藤蔓很结实也很牢固,但我还是犹豫不决,因为我觉得我不能跟嗨相比,长期艰难的野生环境已使他有了超越人类的生存能力,再说他又无牵无挂。正在犹豫踌躇之时,嗨像是有些着急了,就向我舞动着手臂,啊啊地叫着。我被他叫极了,就抓紧藤蔓,借着助跑,腾空一越,跳了过去,然后被嗨接住。我才算是松了口气。
  我们沿着崎岖陡峭的崖边走到崖底的一片向阳的溪水边,就见到长着粗大翠绿叶子的藤蔓倚着溪崖边的树枝挂满了好大一片。嗨指着隐藏在叶片里的果子向我啊啊地喊叫着。我仔细地翻动着藤蔓的叶子朝着里面察看着,发现里面的果子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距离地面很高,很难采摘,因为藤蔓就长在溪崖边上,弄不好,就会掉进下面的山崖深涧之中。现在我才知道,在这原始的深山密林中,寻找食物该是多么地不容易。
  嗨摘了两个较大的果子,分给了我一个。我们就坐在地上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我觉得这简直是我所吃过的最甜最美的食物。果子几口就吃完了,但胃口却像受到了美味的刺激,饿得好像比刚才更厉害了。我忍不住地站了起来,想去再摘上几个吃。可是,我却不敢伸手去摘。我知道果子已剩下不多,必须有节制地有计划地利用。
  吃完果子,我们眼巴巴地朝着藤蔓上的那些果子看了好一会,然后开始起身回返。本来我们可以再摘些果子带回去作为下午的午餐,可是,嗨却没有这样做,我想他也许是担心果子一旦从藤枝上摘下,就会很快地被我们吃掉。由于肚子里还是空的,所以,往回走着就觉得轻飘无力,头昏眼花,很想就地躺下大睡一场。说实在的,山野里的景色着实很美,有种旷世悠远的深沉与幽静,但是,对一个饿着肚子的人来说,它却还不如一个果子那样令人振奋和激动。而且眼下还不是最难的日子,等那些果子一个都不再剩下时,那会该咋办呢?是这样,在荒漠无人的原始林海中生活,寻找食物是一天生活中最基本的工作和最重要的生存方式。只有你走在漫无边际的峻山林海中,却整日找不到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时,你就会想到在大学期间随意地把大块大碗的馒头和米饭倒在食堂的污水缸里,该是一种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在这严酷的生存环境中,食物便是生命延续的根本,为了摄取食物,一切手段都不会被视为残酷。森林里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弱肉强食。人似乎又恢复了动物的原始本能:活着要吃,为活而吃。对一个饿晕头的人来说,那些崇高的精神理念和人类理想此时远不如一小块食物那样让人觉得珍贵与实在。我曾在《动物世界》中看到饿狼在空旷的夜幕下悲切地哀嚎,狮子在酷热的草丛中望着远方的沙丘无力地喘气。我想我现在最能体会那种生存的窘迫与无奈。阳光在明媚地闪烁着,肚子的饥饿却加重着对食物的欲望。似乎每一分钟都是对生命的顽强考验。
  由于饥饿,我觉得两眼很快就突了出来,就像老鹰寻找猎物一样机敏和专注地扫射着四周。那片藤蔓上的果子已经快摘尽了,而且,每一次采摘都要冒出生命的危险。所以,一种巨大的恐惧和忧虑正悄无声息地朝着我们逼来。如果我们在摘完最后一个果子前仍找不到新的食物来源,那将会怎样?
  我们不能把生存的希望只寄托在那所剩无几的果子上。我们必须想办法寻找新的食物。那天雨后,我们在林中采到了许多又大又鲜的蘑菇。第二天下午,我们在山岗上打死了一条很长的毒蛇。第三天我们把一条小水沟堵上,用树枝编成的网子把口子一堵,放干了里面的水,捞了好大一串子鱼。但是,这样的好事并不天天都能碰见。
  每当我们弄到食物时,嗨就会和我一起手舞足蹈地生火,把食物放在那只瓦罐里清煮。食物熟后,我们就像庆祝重大节日一样兴高彩烈地叫着喊着,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大多数的日子里,我们却是默不作声地各坐一角,满脸愁绪地望着渐渐远去太阳,却不知明日的早餐在哪里。
  那天,嗨为我的伤口又换了一次药,然后,便上到一个山崖边一直默默地坐到天色黑透才回到洞里。我想他一定又在为明日的食物发愁呢。的确,随着天气和季节的变换,食物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难找了。可以预想,过不了多久,我们恐怕就会面临再也找不到食物的可怕的饥慌。
  第二天一早,他把我们仅存的一些食物都倒进在瓦罐里,烧好后,便分给了我一分作为早餐,而把另一分放在了几大片树叶里包了起来。然后,就带着我向林中的深处走去。林中越走越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由于林中湿度较大,许多参天巨木因湿潮腐朽而倒伏,横七竖八地躺在林中。行走起来很不方便。我跟在他的后面走着走着,却不知道要去何处。最后我们来到了一条有数十米宽的河边。
  他让我帮忙,把林中两棵不算太大,却因枯朽而断倒的树干抬到河边,用许多细树枝把两根树干牢牢地捆在了一起,放在了水里。然后就把手上的那包食物和一根很长的小树干递过给我。我想他这是要带我到河那边寻找食物去,却不想他这时把树木往水中一推,树木就一下子离开了岸边,缓缓地向河中漂去。我还想着他会从岸边跳到树上,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跳上来的意思,而是神色凄然而迷茫看着我,并用手不住地向我指着对岸。我马上意识到了他这是在向我道别呢。
  我明白了他是想让我独自到河那边去生活,可他为什么不和我一同去呢?也许是河那边的食物也不很多,只能够一个人享用。我在树上晃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站稳了,便赶忙脱下身上那件羽绒服用力朝他丢去。因为我所能给予他只有这件衣服了。他接过羽绒服,穿在了身上,就盘腿坐在了河边的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我缓慢地朝着对岸划去。
  到了对岸,等回过头时,却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我在河边站了好大一会,想能最后再看上他一眼,可是,林中寂静无声,太阳已升到了头顶。我悲哀地仰天长叹了一声,便拿着那包食物朝林子深处走去。刚上到一个坡顶,就听到河那边传来了一阵“嗨——,嗨——”的吼叫声,那音调像是用一种哀伤的哭腔嘶哑地喊出的,让人听着,泪水就忍不住地往下涌出。我想此去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诚实善良的恩人和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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