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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学在县衙旁，平日里秀才读书之处。而到了春秋二季，则会有童生入来考试。先由知县主持考试，考过了的叫童生，唯有是童生了，方才可以考秀才。一般而言，紫川国内秀才便可以叫做读书人了。童生经过考试及格后才能成为秀才，这场考试，由一州学政或者学问宗师主持。秀才可免徭役和兵役，因此对于乡下人来说，秀才是很尊贵的。
如今夏末，在县学学生放假和童生来考试之间。县学里的教官教习在县城里有家，不在县学里住。县学看门的人见章数来了，忙打了个招呼。章数说要带马三原进去看看。按例给了看门人些钱，带着马三原进去了。看门人信得过章数，就没跟进去。
章数在里面指指点点，跟马三原介绍这介绍那，想来是来过许多次，对县学很熟悉。
章数介绍道，这边是学生学字之所，悬挂各式毛笔。那边是秀才制艺，张贴秀才文章，写得好的，可挂在那里供人赞赏，有的甚至能卖出去。总而言之，能上榜的，都是一种荣耀。
马三原站了一会发现，上榜最多的人叫张晋，二十多篇文章张晋一个人就占了九章，跟章数说：“章爷爷，这张晋好厉害啊，我要是也怎么厉害就好了。”
章数听了哈哈大笑。
将县学看了一遍，两人出来，坐在对面茶馆里喝茶。章老掌柜觉得李逸白没教孩子说过多少规矩，便要了一壶茶，两碗面，和马三原说起一些书本外的规矩。
章数说道，凡紫川国人，出人头地有三条捷径：其一为读书种子，就是那种起码能拿个秀才的人。读书人写妙手文章，文章写得好可得天地造化。而文章佳句是修士招式的来源，而那些能描绘奇特意境的文章更是千金难求。读书人的厉害之处更在于口诛笔伐一类的杀招，若修士出手伤了平民，那读书人的笔杆子便会将做这事的修士和其背后的仙家门派拎出来一顿讨伐，山上门派处理得不好，会削掉仙家气运。当然，凡事有度，那些底蕴深厚的仙家也有一些底牌让自家气运不受读书人的讨伐影响便是了。
其二是沙场为兵，奋战厮杀。在边境杀个你死我活，博个封妻荫子。在没有修士出手或者双方修士制衡的情况下，交战双方默认兵将对峙，谁立的功多，谁的权就高，势就尊。同时，战场上对习武之人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习武之人在战场更容易修成武罡，比如用拳称拳罡，永剑的称剑罡。当然能修出武罡的也是很难的。虽说穷学文富学武，但是习武上战场的大多是穷的，不穷的谁当兵卖命？而习武之人，如果没有资源，是很难修出武罡的。为什么武罡怎么受习武之人重视？都是因为有武罡的山下武夫才能对付山上修仙的人。不然山上人百里杀人也是易事。像剑诀为什么宝贵，就是因为有了剑诀，更容易练出剑罡。据说武罡形成与战场上的某种气有关。因此，山下武夫大多会去战场效劳一段时间。
其三便是神仙根骨，有那根骨的往往上山求道拜师。这些修仙人修的是气。谁修的气多，谁的实力就强。一般而言，修仙的人多为牒谱仙师，不是属于山头的便是效力朝廷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些误打误撞进入仙家境界的，也叫山林野修，一般很少受有传承，也不喜欢约束，便独自或聚伙混迹山林。
总而言之，明面上的晋升途径便是这三条。世人喜安逸，不喜欢习武打熬筋骨，又不是每个人都有仙根道骨的。因此，选第一条路，学文的人就特别多。
章老掌柜说的这些马三原其实也在前些天的路上听李先生讲过一些，不过零零碎碎的。听章老掌柜讲完后，马三原方对山上山下有了个系统的印象。
章老掌柜说了这些，带着马三原离了茶馆。走走停停，对一些县里有名的地方指指点点。比方说，那家书店，卖的书质量不是最好但肯定是最贵的；又比方说，各家各户门上门神，贴的联有哪些讲究；又比如说，在那家卖豆腐脑的店里吃东西，豆腐脑端来怎么样的就怎么样的，可不能搅烂了吃；还有那个勾栏的雕画最有韵味，摆的好玩意儿最多…...就差跟马三原说哪个青楼的女子最好看了。
兜兜转转后，章数带着马三原在县城西北处一座高楼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