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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年侯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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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鑫在向张天乐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张天乐的神情,询问道:“怎么样天乐哥?有没有想起什么往日的事情来?”
  张天乐装作苦笑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令侯鑫很是失望,脸色黯然地说:“那好吧,只能慢慢来回想了。”
  这时屋外传来杨优菊大声的叫喊:“你们两个!怎么那么磨蹭啊,这饭还吃不吃的!”
  张天乐和侯鑫俱被吓了一跳,张天乐连忙向屋外大声回应:“哎!来啦来啦!”
  张天乐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床上起身对侯鑫喊道:“走吧,去吃饭。不然那小妖女要来把我俩捏碎下酒了。”
  坐在院落最大屋子的正堂里,众人俱已落座。
  张天乐和侯鑫盯着桌子上的几碟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却直咽口水。说实话,现在张天乐和侯鑫是真的饿得不行了,白天在崖山亡命奔跑,后来跳海在海水里扑腾又呛了几口海水。
  本来在偏房里讲话之时是不太饿的,这时在餐桌上闻见饭菜的香气不禁肚子咕咕。
  虽然张天乐来自后世,但是他的父亲从小对张天乐的礼仪等方面十分重视,张天乐还因此挨过不少教训呢。因此张天乐虽然饿得不行,却还是等到杨优菊的父亲动筷时候,张天乐三人才齐齐开吃。
  有一说一,这杨优菊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样样菜式俱都色香味俱全,虽然调料并不是那么齐全,但是这种条件下做出这么可口的饭菜,让张天乐狠是大吃了几碗米饭。
  嘴里塞得满满的张天乐还冲着杨优菊直竖大拇指。这样毫无形象的样子让杨优菊向张天乐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待吃得差不多了,搁碗歇筷之后,杨优菊的父亲轻咳一声,端正了身子,尽量绷出了一副和蔼的笑脸向张天乐和侯鑫询问道:“还未曾请教二位公子的名字?”
  一个黑脸大汉故作慈祥和蔼的模样实在让侯鑫和张天乐别扭,强忍住笑意,张天乐和侯鑫一齐起身向大汉拱手道:“小子张天乐。”
  “小子侯鑫。”
  大汉点点头,对二人说:“坐吧,我叫杨松。看你二人同我女儿年纪相仿,你们唤我一声杨叔也不吃亏。”
  “杨叔。”
  “杨叔。”张天乐和侯鑫又齐齐喊道。
  杨松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缓慢开口说道:“你们先说说你们是怎么落入海中漂流上岸的吧。”
  张天乐和侯鑫对视了一眼,张天乐转头向杨松说:“我二人本是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因鞑靼犯南便一路随着人群南逃,之后意外同陆相汇合后一路奔逃。谁料鞑靼人愈追愈近,最后我们逃到那崖山之巅。为了活命我二人拼死跳入海中,这才得杨叔所救。”
  张天乐还为来得及询问侯鑫关于自己身世和前因后果,只能立即编出一个故事说与杨松听。不过这也不全是编的,起码被追杀和跳海的事确是事实。
  杨松和杨优菊听后却是圆目一瞪。杨松语气低沉,缓缓说着:“想不到鞑靼人还是赶尽杀绝了。张世杰将军果然一意孤行同鞑靼在崖山决战了。”
  “啊。。。我大宋。。。”杨松深深的叹息着。
  张天乐十分奇怪,这平民渔夫竟然知道那么多事情,还知道张世杰将军和战争走向。
  不知为何侯鑫却是身躯一震,眼眶红了起来。
  张天乐瞥了侯鑫一眼,看见侯鑫的神情不对劲感到十分奇怪。
  杨松却是深深的看了侯鑫一眼,仿佛看穿了什么事一般。
  “吃完就回屋好好休息吧。你二人可以在这呆上几日,不过得替我一同做活才行。”杨松对二人说道。说罢便起身回房了。
  张天乐连忙扯了扯正在发呆的侯鑫向着杨松的背影拱手:“多谢杨叔收留,小子感激不尽。”
  杨优菊向二人瞪了一眼说道:“别想着能吃白食!”说完便收拾着碗筷出了堂屋。
  张天乐则拉上侯鑫回了偏房。
  侯鑫回了屋子眼眶却还是红红的,张天乐满是奇怪的问他:“你难过什么啊,杨叔也没说什么啊。”
  侯鑫擦了擦眼睛,深呼吸一下回答了张天乐:“天乐哥应该也是忘记了,那杨叔所说的张世杰将军便是你的父亲。”
  张天乐呆住了,原来我这身子的主人的父亲就是宋末三大忠臣之一的张世杰。
  历史上张世杰在崖山将千条战船用铁索相连作水寨,决心同元兵决一死战,可是却被张弘范带兵将海口占领,堵死了汲水和砍柴的通道。众兵士只能在船上和海水饿肚子,包围期间张弘范还三次招降张世杰,却俱被拒绝。随后元军进攻,宋军一触即溃,张世杰带上十数条战船突围而出,却不想听闻少帝已亡,顿时心灰意冷,任凭席卷而来的海上风浪吞噬了自己。
  崖山之战早已结束,这么一来,我这世的父亲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张天乐心中也是有些黯然,虽然与这父亲没有来往过,却也因人间痛失这么一名有情有义,战功赫赫的将军而感到痛惜。
  侯鑫吸了吸鼻子,又缓缓说道:“我原本是天乐哥的伴读,从小和你一同生活,却因为鞑靼南侵使得我们仓促逃离。本来我们是随老爷一起南下,后来在船上老爷将我俩托付给陆相,希望保得血脉,却仍是难逃追杀。也是在途中天乐哥你摔倒跌到了脑袋才失忆的。随后我们便漂流到这了。”
  张天乐静静的听完,心里感到不是滋味。
  也就是崖山一役,十万大宋军民沉尸大海。至此崖山之后无中国。
  这都是我汉人啊,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全被鞑靼葬身鱼腹。
  张天乐捏紧了拳头,目眦欲裂。他已经对鞑靼的残忍有了心里准备,却在想到崖山被屠戮的无数性命,和纵身跳崖的陆相等人后依然怒火升腾。
  心中激荡难平,咬牙暗恨自己无力回天,此时的自己是那么弱小,根本无力前去复仇。
  侯鑫冷静了下来,拍了拍张天乐的肩说道:“天乐哥,咱们还是先早些休息,待恢复思考几日后再做打算也不急。”
  张天乐无力的点点头吹熄了屋内油灯,合衣睡下。
  春天的夜风却是那么的凛冽,张天乐感到这冷意沁入自己的身体,狠狠打了个寒战,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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