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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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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逸兄多年不见,没想到还是如当年一般风流倜傥啊!不像我这般,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哈哈哈!”,李家客厅上,李家家主李东升正对着客位上一名中年男子微笑寒暄着。
  “哪里哪里!东升兄就不要在我面前这般客气了,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姨表兄弟啊,谁还不知道谁呀!在下不过是对于养生益寿之道有些心得而已罢了。”,这位李歌遥的远方表叔虽然说话谦恭有礼,但是脸上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洋洋自得的神色,却正好被一边的李歌遥瞧得仔细。
  “哈哈哈,景逸兄还是这么谦虚啊!听闻景逸兄近十几年来一直都在为仙家办差,不知道此事可是真的呀?”,李东升见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便将主题点了出来。
  “嗯,这个嘛,不瞒东升兄,我确实在仙家那得了一份差,不过具体的事情我可不敢给人透漏分毫的,毕竟仙家手段,可不是咱们凡人能够猜透的,东升兄还是不要问得好啊!”,李景逸面色有些紧绷,似乎对于提到的仙家忌惮异常,连说话声都不自觉的低了。
  “是是是,对于这个,李某心里明白!不过此次不远千里也要将景逸兄请来,不为别的,还真的是为了一件仙家的事情啊,咱老李家也就只有兄弟你能够办这件事了!”,李东升也放低了声音,凑近李景逸神秘的说道。
  “哦!这个,不知东升兄此话何意?”,这次轮到李景逸吃惊了,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身材有些肥胖,油光粉面,透着俗气的远方表亲,一点也没看出和仙家能扯上什么关系来。
  “咳咳,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还要从当年你侄儿李歌遥出生的那天说起啊...”,李东升没有在意他的眼色,而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开始讲述起当年的一件奇事。
  十二年前的冬天,大槐镇少有的遇到了一场罕见大暴雪,巴掌大的雪花簌簌而下,一夜间就将地面抬高了一米多,镇西不少穷户搭的简陋房屋都塌了不少,为此还冻死了不少的人,而就在这一天,李家的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也就是李歌遥了。
  原本这是一件大喜事,可是接生婆却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刚刚出生的男婴竟然不哭不闹,偏还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一屋子的女人顿时被这一幕惊得哇哇大叫,倒是她们这些大人被吓哭了,李东升身为药铺的掌柜,也通些医理,却也毫无办法,请来镇上的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这男婴不哭不闹,如何能够吐气开声,心肺一旦不全,与死无异了,就在大家不知所措,准备给刚出生的少爷办后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丫鬟把门打开,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他口喝“无量天尊”,说李家上空被红云笼罩,是有大吉临门,特来道喜的,但众人抬头,只见仍是乌云漫天,雪花飘飞,哪有什么红云!
  老道士被请进屋中,见到男婴,顿时大喜,连喊三声“好”,手中拂尘在半空舞弄一下,顿时大家全都昏睡了过去,只有李家掌柜还呆立原地,老道士又对李东升密语一番,拂尘一摆就影去无踪,等到大家醒过来时,李歌遥已是哇哇大哭,被李东升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而大家对于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竟然全都没了记忆,也直到那时,李东升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仙家手段!
  李景逸听完李东升说的这些,仍然瞪着眼睛,觉得匪夷所思,他又转头看向李东升身后站着的半大孩子,似乎仍然觉得不太真实。
  李东升见他还是有些迟疑未信,再次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你真的觉得你十几年前得到那份仙家差事,是凭你自己的本事争取来的么?”
  李景逸听到这话,猛地站起,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说的是...”
  “不错!当年那位老道士跟我说,会有一位我家的远亲为遥儿的仙缘引线搭桥,我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在关注本家的亲戚动向,找来找去,也只有景逸兄你最符合了!”,李东升笑眯眯的开口道。
  李景逸此时也回过神来,他慢慢坐回座位,许久轻笑一声:“真是可笑啊可笑!我兢兢业业半辈子,还以为是我这些年来取得的成绩引起了仙家人物的重视,没想到啊,却是走了你东升兄的门路!”
  也不怪李景逸如此感慨,他自从被仙家看上后,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感觉有如神助,逢人谁敢不给他“景逸大人”几分面子,府衙如何,帮会如何,还不是看他脸色行事,就连多年来不曾联系的许多亲戚也是隔三差五的送礼拜会,那种被众人环绕吹捧的滋味,真是令人陶醉啊!
  可是如今,这个平常已经没有什么来往的远房表亲,却告诉自己,这一切全都是靠他们的恩惠才得到的,这让心高气傲的李景逸心中颇不是滋味,但是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喜怒形于色的愣头青了,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表面上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李东升看他有些落寞,不禁宽慰道:“不过老弟你也不必沮丧,只要这次你能把这件事办好,相信仙家那边应该会有你的好处的!”,李东升如今还要指望他呢,也没必要刺激他了,不过要是李歌遥真的成了仙人,那自己这一家岂不也会鸡犬升天了!到那时,小小的李景逸,也就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哈哈,这话说的不错,我为仙家办事这些年,确实也得了不少好处,哎呦!这若是歌谣被仙家看中,东升兄,那你们家可真是要扬眉吐气了啊!兄弟我这边可是要先给大哥道个喜啦!”,李景逸片刻间就明白了李东升的心思,只见他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伸手递给了李东升。
  “景逸兄,你这是?”,李东升看着表弟这番作为,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哈,东升兄可不要小看这瓶药丸!”,李景逸得意的将瓶塞打开,顿时一股草木清香之气弥漫厅中,煞是好闻!
  “哎呀!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闻一口,我竟觉得浑身舒泰,没有一丝不爽啊!”,李东升可是药铺的老行家,这种药物,不要说见,以前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就连旁边原本心不在焉的李歌遥也被这股清香吸引住了,贪婪的猛吸了几大口,真是太过瘾了!
  李景逸见他们二人都被吸引,连忙又把瓶塞盖住,那股清香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竟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李歌遥又猛吸两口,却什么也没有了,不禁有些惊奇的看着李景逸手中的药瓶,心里开始抓耳挠腮一样了。
  “这瓶药丸就是我最近为仙家办完差后,赏赐给我的神物,名叫《十年少年郎》,这可是好东西哇!第一次服用此物就能够让人增寿十年!”,李景逸看着对面两人,略带炫耀的说道。
  “十年寿元!我的天呐!”,李东升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来,浑身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他身后的李歌遥也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更加使劲的瞅着李景逸手里的瓷瓶,好像生怕它不翼而飞了。
  “这还不止呢!这瓶药丸,不仅能够增加寿命,还能使人延缓衰老,身体重新充满青春活力,尤其对于咱们兄弟这个岁数的人,功效可是非常的强啊哈哈!”,李景逸抛给李东升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李东升望着这瓷瓶,心跳的更加快了,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一口把它给吞下去。
  不过李东升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神很快又重新安定下来,他缓缓坐回座位,和对面的李景逸相视一笑,继而两人又开怀般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的李歌遥都有些懵了,笑了许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景逸兄,真不愧是能给仙家办差的人物,手段真是高明啊!”,李东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过奖过奖!东升兄不也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吗?”,李景逸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碗,滋溜抿了一口。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客厅中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旁边的李歌遥看在眼里,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尽管有些不懂他们这些大人在搞什么名堂,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机,别看李歌遥还只是个孩子,但是一样的聪慧机敏。
  时间就在李景逸滋溜滋溜的抿茶和李东升手指轻敲桌面的节奏中缓缓流过,李东升平静的面容下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交锋,他的眼神不时的瞥向旁边不远处的瓷瓶,显然在这场比试中,他已逐渐落入下风。
  “好!景逸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李东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吐出一口胸中闷气。
  “真不愧是当年敢横闯梅花坞的东升兄!好!够魄力!那是你说还是我说?”,李景逸显然也在等着这一刻,此时他的手心里也浸满了汗水,不过好在,这场比试他最终还是赢了。
  “遥儿,你过来!”,李东升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李歌遥,面容严肃的说道。
  李歌遥来到他爹面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什么都没问,乖乖等着他爹发话。
  “从今日起,旁边这位李景逸叔叔就是你的义父!对他要像和对我一般亲,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说他是你的义父!你能长这么大,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啊!”,李东升面色严肃,但却说着荒诞不羁的事情,但是此刻却没人纠正他,相反,旁边的李景逸一听倒是惊喜交加,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李歌遥一听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眼珠一转,竟有些明白这样做的道理来了,他恭恭敬敬的走到李景逸的面前,跪下磕头道:“不孝孩儿李歌遥,给义父大人问安!”
  李歌遥这一番行为,倒是叫两个老江湖一下子惊为天人,李东升从来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遥儿竟然这般通情达理,一点就透,这般聪慧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原以为他会问个为什么或者跟自己顶撞一下,那自己也早有后招对付了,没成想李歌遥竟然直接照做了,倒让自己想的那些无处使用了。
  李景逸连忙起身,将李歌遥扶起,惊喜道:“真是个好孩子啊!这般聪明的确是有慧根的,难怪会被仙家看中,果然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他一转身,将桌上那瓶药丸一下子塞进李歌遥的手里,“为父身上能拿得出手的家当也就如此了,既然你认我为父,这点见面礼你就收下吧!”,说完对李东升一抱拳说道:“东升兄,小弟还有些事,既然你我已经约定好了,那小弟就先告退了,三日之后,我会再来!告辞!”
  李东升也连忙站起,“既然景逸兄还有事,那我就不挽留了,遥儿,去送送你义父吧!”,李歌谣默默地将手里的瓷瓶递给李东升,转身就去追李景逸去了。
  李东升手里拿着温润的瓷瓶,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他静静的站在厅堂门口,看着南方的天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如闪电般回过一遍,最后他似乎又看到了李景逸颇有些狼狈的告辞离去的身影,顿时严肃的面容荡漾起灿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这只老狐狸!竟然被个小儿打败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是夜,本是寂静无声的李家后院,总是传来沉闷莫名的咚咚声响,惹得李歌遥嘟嘟囔囔直到后半夜才昏然睡去,李家的仆人丫鬟倒是晓得怎么回事,但却心领神会,无人闲谈,安然沉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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