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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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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槐镇今晚的夜色不知怎的显得有些沉抑,原本皎洁的月亮被层层暗云掩藏的模模糊糊,就连树丛间的虫鸣也提不起什么力气来,只是偶尔嘶鸣几声,徒惹人心烦。
  镇南槐香胡同李府门前,此刻已被兵丁壮士围得水泄不通,早已得到消息的几家街坊邻居远远的站在远处朝这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不时地嘀嘀咕咕说些打听到的“内幕消息”。
  这时一个身材不高的小孩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张叔,张叔!前面那是咋了?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问话的小孩正是偷偷溜出家门,跑来看看情况的李歌遥。
  他身边那位体型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低头一看,顿时一笑:“你个小鬼耳朵倒挺灵光!这李家才刚刚被围起来,听说是在外面犯了案子了,惊动了州城的府衙,这不,马上就要带人进去抄家哩!”,说完话,见李歌遥还要往前挤,忙一把拉住,“小鬼呦,你不要命了!”
  李歌遥奋力的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救我兄弟!”,此时李府的家人已经开始被兵丁们押解了出来,被推搡着坐进了不远处一辆辆囚车中。
  那位张叔名叫张德顺,他哪里肯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把李歌遥抱住,“我说小鬼,你真是个爷们!但是现在我可不能放你走,要是你爹知道了可饶不了我!”,张叔家的女儿打小体弱多病,多亏了李歌遥他爹这些年来用好药调理才没有出什么问题,张家茶馆和李家药铺也由此关系非常。
  李歌遥见张叔始终不肯松手,也渐渐不再挣脱,只是他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非常要好的伙伴马上就要和他分别了。
  泪眼模糊中,他看见一辆囚车从自己面前驶过,他忽然一用力,甩开了张叔有些松懈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囚车的栏杆,大声的喊到:“苏梵星!苏梵星!是我啊,是我啊!我是李歌遥啊!”
  囚车中原本垂头丧气坐着的苏梵星听到这个声音,身板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直挺了起来,就像以前那样似的,被好哥们叫到名字就要显出富家少爷的阔气来,但他刚刚亮起的眸光却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直挺得身板也被囚车咯吱咯吱的轧路声一点点地打弯了,是了,他再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少爷了,也不可能是了。
  李歌遥还在外面大声的喊叫,苏梵星看着他焦急又担忧的面孔,想要说一句“我没事”的安慰话,却始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尽力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苏梵星被泪水打湿的目光从李歌遥的脸上摇到了他的身后,那缥缈无垠的星空上,如同他的命运一般捉摸不透。
  押送的兵士赶来一下子就将缠着囚车不放的李歌遥甩了出去,并厉声呵斥了他几句,但是李歌遥此时什么也没有听见,他趴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逐渐远去的囚车长龙渐行渐远,最终空荡荡地什么也没留下,就像他的心中也有一块地方空了一般。
  等到陈乘龙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屋里就只剩了父亲一个人闷坐在炕沿上,目光迷离的盯着昏黄的烛火愣神,他好奇地问道:“咦!爹,刚才来的那位,那位客人怎么不见了?”,陈乘龙原本想说是说书先生的,但一想,那说书先生竟变成了一位年轻男子,一时倒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哦,他呀,临时有事去忙了!他可不像我这样闲云野鹤啊!”,陈应晨听到儿子的叫声,回过神来,微笑着回道。
  “对了,酒打回来了吧?快放好放好,说了半天话,真是渴啊!”,他将桌上的油灯往一边挪了挪,顺势便将陈乘龙打来的酒菜摆好了。
  “原本想弄点酒菜和我这老弟好好聊聊的,现在嘛,嘿嘿!全都要进俺的肚子喽!”,陈应晨拔开酒坛的瓶塞,深闻了一口,满足的叹息到。
  他眼睛一瞟,恰好看到站在一旁好奇打量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开怀大笑,“你个臭小子,半晌蹦不出个屁来!有话快说,怎么非要老子开口问你才说话的!这毛病跟老子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陈乘龙一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没什么不对的,便小声问道:“爹,你不是腿残了吗?怎么刚才我见你‘嗖’的一下跑那么快!这是怎么回事?”,说实话,这一路上他就在琢磨这个事情,但是怎么也想不通,平常见他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难道这都是装出来的?可要是装出来的,那又是为什么呢?想了半天倒把自己想糊涂了,索性也就不想了,回家问问不就清楚了。
  陈应晨吸溜喝干一碗高粱酒,微微打了个酒嗝,他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指着旁边的一个陶盆说道:“去,再拿一副碗筷来,今天让你小子也涨涨见识!”
  陈乘龙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屁颠颠的拿了一副碗筷过来,乖乖坐好,陈应晨一边笑骂着一边给他碗里倒了半碗高粱酒。
  陈乘龙看着面前这清冽的酒水,赶紧低头凑上去猛嗅一通,惹得陈应晨给了他一个大脑刮勺,还骂他是“酒虫转世投的胎”,陈乘龙赶紧坐直了身体,嘿嘿傻笑。
  他也是从小耳濡目染,见父亲整日醉饮,还以为这是什么琼浆玉液,第一次偷喝的时候差点没折腾死他,那火辣辣的痛感从嘴巴一直烧到腚眼,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不过也奇怪,从此他也爱上这个东西了,常常趁父亲不注意就偷喝两口,直到后来某次偷喝被父亲逮个正着,不过他也没有受罚,只是要喝酒的话只能得到父亲的同意才行。
  “是不是想知道我今天怎么一下子变厉害了?”,陈应晨夹了两块拍黄瓜,一边嚼一边说道。
  “嗯嗯!”,陈乘龙老实的点头。
  “这个说来话长啊!以前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是因为你还小,不懂事,说了也白说,可现在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要是再不说,可就误了大事了!”,陈应晨又喝了一口,眼神又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你还记得你娘是怎么死的么?”,陈应晨忽然转头,看着陈乘龙问道。
  陈乘龙原本有些好奇的表情顿时一肃,“我记得,她是病死的!”
  “错!她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陷害杀死的!”,陈应晨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听到这话,陈乘龙脑海中仿佛晴空霹雳一般,打了个响雷,回想起母亲慈爱的面容,原本一直以为她是病死的,没想到居然是被别人害死的,他只觉得心中忽的腾起一股熊火,猛烈的炙烤他的精神。
  “不过,如果真的算起来,也是我害得她!儿子,别这样看着我,听我把话说完!”,陈应晨似乎情绪也有些激动了,他又猛灌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本是南华山碧焰宗的少宗主,我的父亲,也就是碧焰宗宗主,他和老汤山角司老人是多年好友,后来两家联姻,我和角司老人的宝贝孙女被指腹为婚,这本是一桩好事,我和他孙女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原本我也以为可以这样过一生,可是后来我们闯荡江湖,我认识了你的母亲,我一下子就深深的爱上了她,但是我这样做,却惹怒了他的孙女司马青央。某一天角司老人带人找上门来,要我碧焰宗向他赔礼谢罪,我们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原本也准备这样做得,可是没想到角司老人竟然别有目的,他早就和北芒山的青冥宫串通一气,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偷袭得逞,我们的人马损失大半,碧焰宗只坚持了半月就宗毁人散了,我带着你的母亲改头换面,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至于你的爷爷,已经战死在南华山上了。”
  陈乘龙听着父亲讲这些话,他竟然有种在听说书先生说书的异样感觉,毕竟这样离奇的故事,他以前只有在李歌遥的故事书里才会听到,可现在自己的父亲亲自讲述,又让人觉得,那就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我们辗转流落到这大槐镇上,才算是安定了不少,这里灵气流散混乱异常,不容易被发现端倪,可是自从你娘生下你之后,越发地思念她的亲人,我想也许现在仇家追的没有那么紧了,在你七岁那年,我们偷偷的想要回去看看,可是在半途中不幸遇到了司马青央那个女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一番打斗之后,你娘一时不察被偷袭,身中奇毒,我的腿也受了伤,我们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得以脱逃,可是你娘也已经毒入骨髓,病重难返,在你八岁那年走了。”,陈应晨说到后来,只觉的这火辣辣的酒都变得苦涩起来,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一层。
  “爹,你...”,陈乘龙看到父亲这样少有的悲伤面容,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来,儿子,端起碗来,为你可怜的娘,喝一个!”,陈应晨举起碗来,和陈乘龙的酒碗碰了一下,咕咚咚的喝了下去,陈乘龙这次也没客气,将半碗酒也一口气喝个干净。
  刚放下碗,陈乘龙又挨了他爹一个大脑刮勺,“你他娘的败家子啊!这酒多贵啊!也不知道省着点喝!”,骂完陈乘龙,瞧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拿起酒坛又给陈乘龙倒了半碗。
  “这次喝慢点,你以为你是老子我吗?千杯不醉!等后劲上来了有你好受的!来来来,先吃点菜垫垫!”,陈应晨拿起几颗蚕豆开始剥了起来,陈乘龙也有样学样,就着黄瓜蚕豆还有花生米默默吃着。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想起来了!你娘就是被司马青央那个老娘们害惨的,你可要记住了!”,陈应晨见陈乘龙点头,继续说道:“我这次把张贤弟叫过来,就是有事要求他,如今你也快要十二岁了,既然是我的种,根骨应该不差的,我如今的身份不能出去露面,但是你的事可不能耽误了,张贤弟可是我以前出生入死认识的好兄弟,过几天他会过来接你,到时候你就听他的,出去学点本事,见见世面,我碧焰宗的招牌可不能烂在我的手里!”,见陈乘龙还是点头吃菜,顿时就是一个大脑刮勺过去。
  “刚才说的,你听清楚了没有!?”,陈应晨简直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是这么个闷葫芦!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等我学好本事就给我娘报仇!”,陈乘龙这次学乖巧了,果然,一说这话,他爹立马笑的连拍他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种,来,为你这股志气,咱爷们再走一个!”
  一顿酒足饭饱,陈乘龙也早已坚持不住,这高粱酒的酒劲上来,真是顶不住的,他爹将他抱起,在炕上放好,原本笑嘻嘻的脸上一下变得严肃无比,只见他缓缓伸出拇指食指与中指,成金字塔状慢慢下压,落在了陈乘龙的眉心之间。
  随后又掐各种奇异法诀,在陈乘龙的奇经八脉各处关窍反复指点,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慢慢停止,而陈应晨已经是满头大汗,空虚无力了。
  “我这儿子,根骨虽然稀松平常,神魂坚韧却远非常人可比,真是个怪胎!呸!我这不是骂自己么!他娘的,三年了,整整三年,这日子终于快到头了!”,陈应晨站在院中,四周万籁俱寂,唯有点点星光垂下,衬得他竟有飘然欲飞之感,愈发的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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