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才三个月?

　　“喂，乔部长。”
　　“好的，商业街那家卡诺德咖啡吗，行，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了终端后，肖遥就动身前往商业街那家卡诺德咖啡店。
　　推开门的一瞬间，肖遥第一眼就铺抓到了那个金色的人影。流沙般的秀发，在满座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高高系起的马尾，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梳理过，一丝不苟盘在脑后，露出雪白的脖子；细巧的腰肢挺得笔直，在白衬衫的衬托下，整个人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如同置身于喧哗都市中，不带一丝污垢的圣女。
　　此刻的少女正端坐着，手指轻轻挑动，似乎正在翻阅店里提供给客人消磨等待时间的书籍。
　　肖遥心跳仿佛漏了半拍，赶紧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平静地走了过去，“诺维亚小姐？”
　　女子抬起头，如翡翠般的瞳孔不见一丝惊诧。她认认真真地合上书籍，放在旁边，然后站起身点了点头。“诺维亚·瑟莉娜，很高兴再次见面，肖先生。”
　　“诺维亚小姐你好，我叫肖遥。”两人礼节性的地握了握手，便各自面对着坐了下来。
　　“真是十分感谢，那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
　　“举手之劳而已。”少女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不显得过分夸张，又不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肖遥这时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十分白皙，胜过雪一般的白皙。
　　巴掌般大小的脸蛋，一对大大的眼睛，镶嵌着碧绿色的眼瞳，坚定的眼神，挺翘的鼻子，还有那微微抿着的嘴唇——无论怎么看，都是属于那种如洋娃娃般卡哇伊的少女。
　　“两位，请问需要喝点什么？”一名穿着整齐的侍者，手里托着盘子走过来问道。
　　肖遥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瑟莉娜则点了一杯美式浓缩黑咖。
　　“诺维亚小姐，不知您这次需要我这边提供一些什么协助？”
　　瑟莉娜双手恢复了端坐的姿态，身躯自然而然地挺直，那双平静的眼眸闪动了一下，“请容我说明一下我今次的来意。”
　　“我是代表阿尔法组织，应贵公司的邀请来到华夏，调查最近频繁发现异常觉醒的超凡者事件的。”瑟莉娜的嗓音十分清脆，犹如风铃一般悦耳。她操着一口纯正的官方普通话，与一般的外国友人相比，可称得上字正腔圆，仅在个别的发音上，有一丝丝的差别。
　　“请问肖先生是新觉醒的超凡者吗？”
　　“是的。”
　　“可否详细描述一下当时觉醒的情形？当然，如果涉及个人隐私的话，请恕在下冒昧……”
　　“不，十分乐意。毕竟相对于救命之恩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肖遥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瑟莉娜的请求。
　　瑟莉娜微微地笑了，笑得十分矜持含蓄，仅是那半抿着的双唇微微拉长，并没有露出牙齿。
　　眼前的少女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种从容的姿态，不悲不喜，不温不怒，不争不抢，不偏不倚，仿佛世间的一切，无论大事小事，在她的面前，都有充足的自信去应对。
　　“我记得那天早上，起床时发现睡过头了，于是匆忙收拾过后，就准备去公司上班。”
　　“在我打算走近道，穿过楼下一个小树林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朵长在树上的十分奇特的花，花瓣五颜六色的，中央结了一颗十分漂亮通透的果实，大概是这个样子的......”肖遥双手绘声绘色地比划着，把那朵花和那个果实的形状详细描述了出来。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把那朵花和那颗果实摘下来。对了，当时还有一只生活在树上的小松鼠，喏……”
　　说到这，肖遥左右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伸手进裤袋掏了掏，然后双手捧起，放在桌面上缓缓打开。
　　金毛本来在逍遥的裤袋中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拿到桌子上后，样子有点懵逼，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瑟莉娜，头顶的三束金色的毛发胡乱地抖动着，就差弯成一个问号了。
　　看着眼前样子十分可爱的小松鼠，瑟莉娜平静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嗯……”
　　“直到我晚上下班回家，嗯……大概是九点多钟吧，然后小金毛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噢，就是那天那里附近的草丛，把那颗果实塞给了我。”肖遥指了指桌面上的小松鼠，想起那天的真实情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然后因为某些意外，我把那颗果实吞了下去，然后就觉醒了……”
　　“就这么简单？”瑟莉娜歪了歪脑袋问道。
　　逍遥犹豫了一刹那，回答道：“就这么简单。”
　　思索过后，逍遥决定还是不把系统的事情说出来。一来，系统作为自己底牌的存在，目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来，系统拥有远超这个世界的技术，说出来未免太骇人惊闻了，其实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系统的真正来历。
　　“好吧。”瑟莉娜知趣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此次来华夏的目的，是协助调查异常觉醒者这事件的，但一些牵扯到个人隐私的问题，只要不影响大方向的判断，她也并不会无趣到非得让人把老底都掏出来才罢休。
　　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肖遥迅速把小金毛重新收回了口袋里。小金毛在口袋里不满地拱了拱，抗议肖遥打扰他它睡觉，又在它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呢，就被强行塞回了口袋里。
　　就在今天早上，小金毛撒泼卖萌地要肖遥带着它一起出去玩，想看看人类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结果他它失望了，肖遥只是和别人打了几场架，并没有什么特别，中间还差点被紫电撸秃噜皮了。
　　无聊的小金毛决定躲在肖遥的口袋里睡个觉，结果刚睡着呢，又被肖遥拿了出来，真是扰鼠清梦啊！
　　“两位请慢用。”侍者把两人的咖啡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咳……”瑟莉娜以一个十分优雅的姿态，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马上呛了出来。
　　“太苦了吗？”肖遥问道。
　　“还行。”瑟莉娜面不改色地放下咖啡，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呃……如果觉得苦的话可以加点糖，美式咖啡是有点苦，一般人可能喝不习惯。”肖遥指着旁边放着方糖的盒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瑟莉娜恍然大悟。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那个写着“糖”字的调料盒的盖子，不让盖子上的糖渣掉在桌子上，然后用镊子夹了一颗方糖，沿着杯壁滑进杯子中，拿起勺子缓缓搅拌了几下，左三圈右三圈，再仔细地抖掉勺子上的咖啡，一丝不苟地放置在托盘上，连着托碟一起端起杯子，小小呷了一口，眉头却依旧皱起。
　　她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再加了两颗方糖，眉头才终于散了开来。
　　肖遥看着瑟莉娜一连串自然而然的动作，心里若有所思。
　　“对了，瑟莉娜小姐。”肖遥喝了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说道：“那天袭击我的那个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个怪人我也检查过了，有人为干预的痕迹，应该是人工制造的。至于来历……”瑟莉娜摇了摇头，“因为牵扯到许多你们华夏的本地势力，我不方便过多干预。”
　　“这样啊。”肖遥点了点头。
　　“肖先生，你能带我去你说的那片树林看看吗，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更进一步的线索。”瑟莉娜放下杯子说道。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
　　“不过？”
　　“那片地区最近正在拆迁，我最近过去看了一次，树林里的树木已经被砍伐一空了。”逍遥摸了摸口袋中的小松鼠，“小金毛就是因为这样导致无家可归，暂时住在我那里。”
　　“它叫金毛？”瑟莉娜露出了一丝惊诧的表情。
　　“这名字很奇怪吗？”肖遥紧张地问道。
　　“不，倒是挺符合他它的样子的。”瑟莉娜脑门上突然翘起来一缕金发，很可爱地动了一下。
　　瑟莉娜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遗留的蛛丝马迹。”
　　“行！一会儿一起过去看看吧。”
　　逍遥又瞥了一眼瑟莉娜手边的书籍，还是忍不住问道：“诺维亚小姐研究过《道德经》？”
　　“不，只是刚好看见，随手翻阅一下而已。”瑟莉娜手指摩挲着旁边的书籍，“不过可以看出来，作者立意深远，对世界的理解已达到了无人可及的高度。李耳前辈一定是贵国超凡界大能级人物吧？”
　　“是不是超凡界的大能我不清楚，不过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开创了一个流派的圣人。”
　　“不过这里面我有几句话不是很理解，可以指教一下吗？”瑟莉娜翻开书，指着某段话问道。
　　肖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虽然平时偶尔也喜欢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毕竟作为一个纯正的理工男，思辨这方面并不十分擅长。
　　他顺着瑟莉娜手指头指着的地方，缓缓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天为什么要把世间万物看作是狗呢？”瑟莉娜歪了歪脖子，有点好奇地问道。
　　“这……”肖遥喝了一口咖啡，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却冷汗直流。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想被眼前这少女看扁了，于是搜索枯肠，甚至胡说八道起来，“其实呢，这句话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
　　“哦？”这句话很明显引起了瑟莉娜的兴趣，身体往肖遥这边靠了靠。
　　“这句话的意思呢，不是说老天是麻木不仁的，恰恰相反，天地并不能用“仁慈”来形容。如果天地对某一事物仁慈了，就代表对另一事物的不仁，只有对世间万物看成是同等的，才能达到所谓的平衡境界。”
　　“不对。”瑟莉娜立即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个观点，“那羊为什么是羊，为什么不能变成狼，为什么就一定要被狼吃掉，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吃掉狼。这不就说明，老天并不是对世上的每一件事物都是公平的吗？”
　　“或许你应该站在更高的维度看，对于站在顶点的老天看来，无论是山川、海洋、动物、植物、还是人，都只是一颗小小的尘埃，祂并不会关心谁死谁活。’”肖遥越说感觉思路越通透，“唉？如果这么看来，这句话倒没什么问题，老天其实才是最不“仁慈”的一位。”
　　瑟莉娜脑袋歪向另外一边，“可是，我们难道只能安安分分地接受老天强加给我们的命运吗，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为什么呢？”
　　“这……”肖遥挠了挠头发，“可能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吧，反正这个问题苏格拉底都想不明白。”
　　“苏格拉底？”瑟莉娜一脸问号，“这是哪位前辈吗？”
　　“哈哈哈，这不是重点。”肖遥赶紧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诺维亚小姐的中文真好，来华夏很久了吗？”
　　发现肖遥似乎没有兴趣和自己继续辩论下去的样子，瑟莉娜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不，我今次是第一次来华夏。”
　　“那之前学过汉语？”
　　“没有啊。不过的确，汉语相对于其他语系来说，要难上许多，我可是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学会。”
　　“什，什么？三个月？”肖遥嘴里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
　　瑟莉娜不解的地问道：“是太久了吗？”
　　“额，怎么学？”
　　“就看看拼音，浏览一遍字典了解每个单词的汗液，然后听听有声读物记住发音......”
　　听！人眼否？您就是凡尔赛大宗师吗？看着面前少女眼中，丝毫没有吹嘘的神态，肖遥不禁一阵咂舌。像当初，自己可是花了大半年才学会粤语的啊，还是在有中文基础的情况下。
　　毕竟，汉语可是被誉为世界十大难学的语言之一，而眼前的这位，到底是什么神仙下凡，居然只用了短短三个月，而且还嫌慢？换作别个对汉语一点都没接触过的人，别说花个一年半载了，即使十年八年，也达不到眼前这少女的程度啊！
　　“怎么了？”看见肖遥面上十分精彩的表情，瑟莉娜询问道。
　　“仙女姐姐，请受小人一拜！”逍遥立马五体投地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