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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定远智查命案,嫣红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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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定远智查命案,嫣红香消玉殒
  腊月的冬雪下得纷纷扬扬,覆盖在光秃秃的槐树上,压弯了枝条。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也放弃了清晨觅食,躲得无影无踪。东大街白茫茫的一片,悄然无声,商贩小货郎们都还未摆出摊位,无人冒雪在济元堂的围墙下吆喝,不然这个时候东大街早已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了。虽说玉树琼阁也别有一番美意,但寒冷却是美的最大敌人。殷实点的人家会生些炭炉子和火桶,驱赶寒气;贫苦一些的,只能把家中的衣服都翻出来,全裹在身上,在家中干哆嗦。
  清晨的街道上被雪盖得平平整整,还未有任何人踏足,张老爷的马车留下了第一道印迹。马良扶着主人家下了车,拍打着济元堂的大门吼道:“还在摊尸呢!老爷都过来了!”
  伙计们惊得从床上窜起,顾不得穿衣就冲过去开门:“老爷,这大冷天,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呸!懒死尸,还早吗?”马良骂道,“墙上不是有钟吗?一个一个都瞎啦?不知道几点了?”
  “是是是,马叔,我们睡过头了。”伙计低头认错。
  “再让逮着一回,叫吴掌柜扣你三个月工钱,老爷交待了多少回,不管有没有人,每天准时开门,都他妈白长耳朵了!”马良把伙计推到一边,“还不烧水泡茶去!”
  伙计奔回厢房,念叨着:“就是给老爷赶车的下等人,狐假虎威什么!”他见同伴的衣服乱扔在自己床上,抓起便砸到一边:“狗皮拿走!小崽子们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还不快点!”
  马良上楼将炭炉中的灰拨了拨,发现已经全部熄灭,便从张老爷的手炉中取了两块红炭,开始引火。“这帮小混蛋,火灭了都不知道生。”张老爷也不搭话,只静静坐在桌边看书,马良见他日渐消瘦的模样,心酸不已,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主人家。孙嫣红的事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主人家牵肠挂肚,日夜担惊受怕,又不能向他人诉说,只有自己这个老仆人,还能偶尔听他的说起两句。周局长那儿也查不出任何线索,魏家把责任推到看守柴房的一个老头子身上,说他早上开门送饭不见了人,就敞开了屋子去通报,三姨太躲在柴堆里,趁此机会逃走的。若是真如魏家所说,孙嫣红无论如何也会托人捎个消息给老爷,但这一个多月来,老爷没有收到她的任何讯息,她真的如同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马良将炭炉塞到桌子底下,在三面围起棉布帘子,轻声道:“老爷,我下去忙了,有事您拉铃铛的绳子。”
  晌午时分,济元堂的大夫大半都被人请到家中出诊,天气寒冷,大户人家即使有人生病,也不愿折腾着送过来,免得路上着了风寒会加重病情。柜上的病人也不多,伙计们懒懒散散,围着火炉子说说笑笑。这时有人推着独轮车走近济元堂,只见那车上一边压着个大石头,一边用破旧的棉被裹着个人,棉被下面被草绳扎紧,上面只有乱糟糟的头发散落在被子外。门口的伙计见状,帮着那人将病人抬进了济元堂。
  不一会儿,马良轻轻上楼,双手捧给张老爷一团虾须般金链子:“老爷,下面有个人想拿这个抵药钱,多出的想让我们补给他,我们不识货,您看看这个值多少?”
  张老爷瞥了一眼道:“让他拿到当铺去换呀。”
  “我说了,他说有不方便之处,吴掌柜就让我拿上来给您瞧瞧。”
  张老爷伸出食指在马良的手中拨弄了两下:“这个链子做工精巧,这么小的细环,一个扣一个,七八根并到一起,又扭成一根,这么一串做下来,怕是工钱都要占一半了,这个值钱啊!称了重量吗?”
  “三十钱整。”
  张老爷一惊,又仔细拨弄着那串链子,望着马良道:“你戴脖子上我看看。”
  马良解开衣领,将链子绕在脖子上试了试,张老爷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地指着马良,说不出话来:“这……这这……”
  “怎么了老爷?”
  “这是去年我送给嫣红三十岁的生日礼物!重三十钱整!”
  马良立刻摘下链子,放到桌子上,惊道:“老爷,我把人留住,马上去叫周局长过来。”
  “不不,莫要打草惊蛇!”张老爷想了想道:“链子还给他,就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估不出价格,药费先欠着,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上,让他立个字据。你悄悄跟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马良点头,刚走到楼梯口,张老爷又把他叫了回来。“等会儿,你悄悄告诉吴师哥,叫他只开两日的药,吃完了让他们再过来。”
  张老爷心神不宁地转了几圈,蹑手蹑脚地下到楼梯半中间,窥视着来人。见他们千恩万谢地走后,悄悄问吴掌柜:“他婆娘得的什么病?”
  “伤寒,烧得厉害。”
  “有的救吗?”
  “只要吃好喝好,注意保暖,问题不大。”吴掌柜疑惑道,“他那链子我估摸着值一个伙计十年的份例钱,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如果不是偷的,那就是祖传下来的。”
  张老爷道:“祖传的为何不敢拿去当铺里当掉?定是来路不干净,当铺里肯定有人认识这条链子,所以他不敢拿去。”
  吴掌柜道:“县里的五家当铺都是魏家老三开的。”
  张老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师哥,这事你不用再过问,我有打算。”
  马良很快带回了消息,说那老儿姓李,住在城东十里的鸡足河边,以前是魏家厨房里做事的家丁,一个月前被赶了出去。儿子被抓去充了军,家中还有一个儿媳带着一个五岁的孙儿。
  “果然没错!”张老爷悲道,“嫣红定是被魏家人害了,不然那贴身之物怎会流到别处?从我给她戴上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摘下来过。”
  “老爷,这姓李的老头定知道内情。待我夜里喊两个人,把他抓来,您仔细一问,真相便可水落石出。”
  “不可轻举妄动!”张老爷摇摇头,想了想道,“若是他知道内情,魏家人必会以他家人为要挟,想必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那我们将他一家四口全抓来,交给周局长,他的阴狠法子多的是。”
  “不可不可,此事我们自己要先弄明白,知道来龙去脉,稳操胜券后,才能通知周局长,不然惊动了魏家,他必然也会想法子脱罪。”张老爷摸着胡子,想了半天,轻声与马良道,“你去办一件事,如今这大冷天,必有冻死的无主的尸骨,你悄悄去寻两具,一具大人的,一具小孩的。江边上经常有人扔,青龙山的山洼里也有人扔,你见着了就说是熟人,帮人家收尸。再找个隐秘的地方,用厚厚的雪埋起来,过几日我要用到。”
  三日后,那李老头又推着他的老婆子来到济元堂,只是这回不是裹着棉被来的,而是坐在了独轮车上。他千恩万谢地跟吴掌柜说了些吉利话,便将妻子搀扶着坐在了长凳上。
  “今日气色大好了嘛!”吴掌柜笑道。
  “托您的福,济元堂的药果然名不虚传啊!要不是您的大恩大德,怕是老婆子熬不到今天了。”
  “你该谢的是我们张老爷,不然的话,那诊费药费我们哪做得了主。”
  “是啊是啊,早就听说张老爷是位大善人,小的还从来没见过,如果有幸见着了,我一定给他跪下磕头。”李老头点头哈腰道。
  “今日……手头……”吴掌柜欲言又止。
  “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身上只有那个东西还值点钱,等再过几天,我把它出手了,一定如数还上。”李老头说罢便要跪下,被吴掌柜扶了起来。
  “那东西你可千万别让旁人瞧见了,听警察局的周局长说,归一堂的魏老爷家丢了一根值钱的东西,已经报了警,怕不是……”吴掌柜又把话说了一半。
  李老头大惊失色,慌忙摇了摇头道:“我那东西是我儿子在战场上捡来的,怎么会是魏家的呢。”
  “哦,这样啊!我们济元堂跟魏家也是水火不融,听说他们丢了贵重东西,高兴还来不及呢!有朝一日啊,将他们家人摁死了才解恨。”
  “是是是,魏家人作恶多端,迟早要遭报应,不像你们济元堂,做的都是救苦救穷的善事。”
  “言重了!你先稍坐会儿。”吴掌柜笑道,“我去后面看一下就来。”
  “您忙,您忙!”
  张老爷已在楼梯旁听得一清二楚,他让吴掌柜拖延李老头到夜里,就说老婆子吃了三天药后,需要用艾草从手臂薰药,慢慢地给她薰几个时辰。张老爷又让马良依计行事,趁着天黑,带着几个家丁蒙面潜去了李老头家里,将他的儿媳和孙子掳走。马良爬上屋顶,刮干净茅草上的雪后,在屋子里浇上三桶洋油,他将前日寻到的两具尸体扔到屋中,便一把火点着了茅草房。
  李老头回到家时,见到这般光景,瘫倒在泥中,他拍着地上的泥泞,哭得肝肠寸断。围观的左邻右舍七嘴八舌,未卜先知般说这几日看见有人乱逛,就知道要行坏事。“哎呀,还好你们老两口不在家啊,如果也在的话,就一并烧死了呀!天黑什么也看不见,今天先去我家歇息吧,明天早上再来寻找你孙儿,看这样子现在翻出来也是没的救了啊!”
  第二日,李老头和村子里的人从废墟中翻了一整天,终于翻出了两具烧焦的尸体,他仰天长啸,抱着孙儿的尸身,哭得岔了气。马良在暗中看到这一幕,知道事已办成了一半,接下来他要防着李老头去魏家闹事,或者去警务局报警。虽然张老爷推算他势单力薄,不敢轻易去闹,如果事情闹大了,他自己性命也再难保。但人总有个冲动的时候,说不准他也会豁出命为孙儿报仇。马良观察了三日,见李老头埋了尸体后,推着老婆子去了一个亲戚家,暂时歇了脚。等老婆子吃完了药,他又推着她上了济元堂。吴掌柜让老婆子在外候着,把李老头带到了后院的厢房里。
  “掌柜子,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东西就算一半的价钱。”李老头见吴掌柜为难,又改口道,“您随便给点就行!只要能抵了药钱,再换点米钱过个冬,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给您磕头了!”
  “别别别!”吴掌柜扶起他,“我们济元堂光明正大做生意,从来不会趁人之危,你看这样可行?东西我先收下,我给你写张三十石米的欠条,今日先取走一石,待吃完了,你再来取一石,直到取完为止,我们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哎呀,这怎么行!三十石米够我们全家吃五年了,这个东西值不到这么多啊!”
  吴掌柜笑道:“这个东西来路不明,说实话,我们其实也不敢要,怕牵扯上官司。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这东西是不是魏家的?周局长可什么都听张县长的,他提过魏家丢了一条金链子,跟这个长得一模一样,足重三十钱。你如果不肯说实话,我大可把这个交给周局长,说是你偷来的,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李老头“噗通”跪下,地板都被震了一声响。“求吴老爷行行好,大发慈悲,千万不要交出去啊。”
  吴掌柜笑道:“我答应给你三十石米,怎么还会交出去,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只想问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和魏家三姨太……的死有关。”吴掌柜重重说了那个“死”字,把李老头吓得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
  “你们是怎么知道三太太惨死的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吴掌柜见终于问出了点线索,长吁了一口气,依张老爷的交待继续道,“你可知魏家三姨太和济元堂是什么关系?”
  “小的不知。”
  “她是我们老爷的表侄女儿,她姓孙,我们夫人也姓孙,两人虽隔了一辈,却亲如姐妹!这条链子是老爷送给她三十岁的生日贺礼!如今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吴掌柜厉声道。
  李老头见瞒不住了,把头磕的砰砰响,呜呜地哭起来。“求吴老爷和张老爷为小的做主啊!小的自从拿了这个东西,也是日夜担惊受怕,但小的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老婆子又生了病,只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抵钱用,普通人哪里买得起。这个东西不干净,我又不敢随便拿出来,旁人见了会传出去,要是让魏老爷知道了,我小命难保。老婆子生了病,我想着济元堂和魏家不和,定不会跟魏老爷说我得了个金链子,这才推着老婆子过来看病。不想这竟是天意啊!天意啊!”
  吴掌柜道:“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放心,我们老爷宅心仁厚,不会跟你计较三十石米,答应你了,便会悉数给你。但有个条件,你得指认幕后凶手是谁,我们老爷给你做主,县长大人会给你做主,你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尽管说出来。”
  李老头又磕起头来道:“苍天啊!你终于开眼了啊!我可怜的孙儿和儿媳大仇将报!”
  “起来坐着说,别跪着了。”
  李老头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孙儿和儿媳也被魏展文那个天杀的畜生烧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今日过来,本就有坦白之心,但怕你们有后顾之忧,不能替我伸冤,所以就没开口。听您这么一说,三姨太也是县长家的亲戚,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等会儿,我们上楼去,老爷在楼上,你也说给他听听,仔细再想想,一点都不能漏掉。”
  原来孙嫣红有身孕的事终没能掩盖过去,魏老爷给她一把脉,又见她遮遮掩掩,便什么都知道了。她被关进柴房里,怕自己难活着走出那扇门,便一口咬定孩子是魏展义的,但他绝不肯承认,抽了她一巴掌后,被魏老爷一脚踹到了一边,让他滚开。后来魏老爷独自问她:“真的是老二的吗?”
  孙嫣红点点头,一抹眼泪一抹鼻涕地哭道:“是他两个月前喝醉了酒,夜里回来闯到我房中,我想大叫,却被他掐着脖子晕了过去。等我醒来,那个畜生已经得手了。香草也知道,被他威胁,不敢叫人。我也是顾及老爷的面子,又看你身子不好,受不得气,所以我忍气吞声,回到家中都不敢看那个畜生。老爷啊,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种下了祸根,我想瞒也瞒不住了。老爷啊,他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您把香草叫过去问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噢——他婆娘也知道,说不定二太太也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孽种是他的,都瞒着您不敢说啊。”
  魏老爷摇头叹了一声气,命李老头锁好门,不要饿着她。
  下半夜时,魏老爷的大儿子魏展文蹑手蹑脚地来到柴房,他命李老头把门打开,李老头不敢违了老爷的命令。“老爷交待了,除了送饭外,任何时候都不准开门。”
  魏展文怒道:“今后这个家谁做主你不知道?老爷还能有多少日子?”
  李老头四下张望后,便轻轻给他开了门,魏展文道:“去一边守着,有人来给个信。”说罢便关上了房门。李老头心想老爷平时里最宠着三姨太,出了这么大事都没怎么怪罪她,怕大东家进去后欲行不轨,便悄悄盯着门缝看。
  “你想出去吗?”魏展文嬉笑道。
  “怎么,你想违了老爷的命令私下放我出去?”孙嫣红见来者不善,轻笑道。
  “我可以放你,然后告诉我爹是老二放的你,他现在是最希望你消失的人。”
  “你一箭双雕啊!”孙嫣红瞟了他一眼,将头发上的一根细树枝摘了下来,“我走了,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老爷留给我的钱便都要进你的腰包,老二也从此在他爹心里也是个离经叛道的畜生。”
  魏展文捏着她的下巴道:“你还真是聪明!”
  孙嫣红翘起下巴笑道:“我若是不肯走呢?你想怎样。”
  魏展文把她的下巴捏得越来越重,一把搂住她的腰,奸笑道:“以老二的脾性,如果真是他的,不会如此抵赖。他虽是个脓包,但闯过的祸哪回不承认了?”
  孙嫣红心中一惊,双手推开他,嗤笑道:“平日里他逛窑子,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他能承认吗。”
  “哎呀呀,有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说破就没意思了。”魏展文按着她的胸口道。
  孙嫣红打开他的手:“呸!原以为你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没想到也会趁火打劫,你婆娘挺着个大肚子碰不得,便上我这儿来讨吃的了,你想得美!”
  “你若想脱身,今日便从了我,从此天高海阔。”
  “下流坯子!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你当我孙嫣红是什么人?”
  “吆喝,来劲了?”魏展文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便朝她额头上亲去。孙嫣红大喊“救命”,被魏展文捂住了嘴,她逮着他的小指头往嘴里一塞,拼了命地一口咬下去。魏展文疼得钻心,又不敢大叫,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见她还不松口,便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墙上,大拇指深深地陷进了她的脖子里。
  “使不得使不得啊!”李老头闯开门,赶紧拉住大东家。
  “滚出去!关好门!”魏展文眦了他一眼,见他不走,怒道:“你敢说出去半个字,你孙儿性命难保!滚!”
  李老头只好退了出来,关上了房门,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大东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说到做到。可老爷交待要看好三太太,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也担待不起。他心急火燎地在门缝中看着里面,又不敢闯进去,只见魏展文一直掐着三太太,开始她还不停地挣扎,慢慢就没了力气,双手垂了下去。
  魏展文兽性大发,扒开她的衣服,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吮吸起来,一手又开始脱她的裤子。李老头见三太太毫无反应,知道她已经死了,只见魏展文那畜生趴在她的身上,像一只发了狂的野狗……
  完事后,魏展文心满意足地开门出来,向李老头招手道:“今日这事,只有你知道,敢说出去,我灭你全家。”
  李老头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哆嗦道:“怎么办啊?”
  “悄悄把她背出去,牵辆马车,扔到长江里,明日老爷问起来,就说早上起来忽然不见了人。”
  “老爷会打死小人的呀!”
  “有事我顶着,你放心,我会跟老爷说是老二悄悄放走了她。”
  李老头依照魏展文的吩咐,将三姨太的尸身悄悄运到了城外,找了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将她从车中拖下。他又冷又怕,几次抓脱了手,有一下无意中抓到了她的衣领,只觉手里冷冰冰,他伸手摸了摸,凑到眼前仔细一瞧,居然是一条金链子,便慌忙扯了下来。李老头把她拉到江边,哭着向她磕了几十下头:“三太太,您可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我害的您啊,是大东家杀了您啊!我一定给您烧香烧纸钱,您做了厉鬼别来找我呀!”
  李老头将孙嫣红的尸体拉到水中,直到江水没到他的胸口时,将尸体向前一推,赶紧回头跑上岸,匆匆回了魏家。过了几日,魏展文怕李老头在家中做事会说漏了嘴,便找了个理由说他办事不力,一个大活人都没看住,将他打发出去了。
  听完李老头的话,张老爷已不能自持,眼泪夺眶而出,挥手让他们下去后,将桌子上笔墨书本全部扫到地上,又抡起椅子向桌上摔了个粉碎。伙计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正要上去一看究竟,被吴掌柜阻止了。
  “嫣红!此仇不报,我张定远誓不为人!魏展文,我要你血债血偿!”张老爷抓起断裂的椅子腿,用尖锐的木头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左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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