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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谋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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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源历一六七三年,春。
  去岁深秋远去它地的鸟儿们又飞回来了,好似这满世界的冰雪就是被这些鸟儿的啼叫声所化开的。而这冰雪融化的水却又唤醒了躲在地下的青草和躲在树枝枝干里的绿芽头。这天也一天比一天和煦了。
  王家东边的王广通一脉此时正一片火热,王广通地盘的属民们已经开始准备春耕,就像是年前王广通对胡杨说得那样,王广通所住的宅子周边的村庄慢慢地进入一些为东家打长工的邋遢汉子。和往年一样的光景,并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些人的来路,就连一直注意王家各个分支动向的王天术也没有注意这些人。
  王家每到春种秋收之时都会在四长老王天炎的指挥调度下进行,各个分支的地盘都会有这种属民变动的情况。这是为了能让整个家族一年能有个好收成的大事,也是安抚王家属民的一个重要手段。所以从来不会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大陆上,相对去其它势力的属民,王家的这些属民是幸运的,一来是王家势力强大,他们的生活相对而言较为稳定。二来是其它势力的属民每年劳作的收成全部都要上交,然后再由这些势力根据自身需求发放定量的粮食给属民生存。王家的属民则是相反的,他们只要将每年劳作所得粮食的四成上交即可,其它多余的则是自己留着。甚至于在王家当差的属民家里只要交上一二成即可。因此这些属民对王家的归属度、忠诚度和依赖感极强,正是王家的这个政策保证了王家在这八百年的混乱世界中存活至今。
  王家的这个属民政策数百年来都是硬性要求,所有分支都要按照这个属民政策执行。只是如今的王家已经有人打破了这个政策的要求。此人就是王家二长老王天明,王家武装力量掌权人。
  王天明此人是个嗜杀成性、嗜酒成瘾、贪得无厌并且胸无城府的人,尤其是他又掌握着王家几乎全部的武装力量,于是乎就更加的不可一世了。好在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烂人还有一个能拎得清一点的儿子王广军。饶是如此王广军比他的父亲也只是少了一个嗜酒成瘾和胸无城府的缺点,也是一个贪得无厌且嗜杀成性的人。
  王天明这父子二人仗着身边有大量的武装力量在自己的地盘上从来都是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在王天明父亲撒手归西王天明上位之后的第二年他就把王家延续多年的属民政策给篡改了,要求他地盘上的所有属民每年的收成全部上交,只是按量发放粮食给属民生存。这些年来王天明属地的属民苦不堪言,每年冬季饿死的、冻死的以及逃亡的属民不计其数。
  但是这父子二人倒是也不在意属民的减少,仗着自己手上掌握的王家三万人数的武装力量,不时地跑出王家的属地去掳掠其他势力的属民回来充实自己地盘上的属民,周边的一些势力并不大也没什么势力可以依靠,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父亲,这不过几个月就到夏天了,族长也已经发布了备战的动员令,怎么该送来的粮草和辎重一斤一件也没有送过来?定是那王广成故意拖沓,您要主动跟族长提才是啊”
  在王天明的宅子中,王天明正斜躺在太师椅上,身边几个伤痕累累的丫鬟正在给他捶腿捏肩。听见王天军坐在堂下的椅子上对他说的这话。便踢了一脚身边的丫鬟,让她们都滚出去。待丫鬟们出去了,这才坐直了身子恶狠狠地说道:
  “我能不知道是王广成搞的鬼?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营中之事,无暇顾及这些。不过你倒是也提醒我了,待明日我去一趟主宅跟族长说说这事。王广成要是再给我使绊子,我就带兵灭了他这一脉,抢了他的地盘和奴隶!”
  王家北边,王广成的宅子里一片忙碌,几乎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为的是筹集进攻黑鼠帮所需要的粮草。而另一方面,王广成所控制的兵工坊十二个时辰不熄火不同工,不断地打造兵器铠甲等战争消耗品。
  此时的王广成没有亲自指挥这些事情,而是在宅子的书房里会见一个人。此人正是从东边来的王广通。
  “二长老报给大长老您的粮草辎重清单数量又超了吧。”
  王广通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王广成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他是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二长老要有武装行动,报给王广成的物资数量永远都是远超实际需要的量的。而且把多出来的物资还美其名曰“预备物资”,用来防止意外和安抚属民只用的。其实最终武装行动结束,这些粮草辎重都被王天明偷偷的卖给了其他的一些小的家族和帮派。
  王广成翻了王广通一个白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做此等腌臜之事我怎会不知,只是这每每多出的物资变成现银后,族长也会得到一份。只要他做的不是特别过分,族长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拿他没有办法,这得照做。像这一次他就又多报了四成。总有一天我这辛辛苦苦为王家攒下的这些家当要被他掏空的。”
  “大长老你可知你自己兢兢业业地为王家办事,一心为王家着想,而有些人却想要至你于死地!”
  王广通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对王广成说了这么一句。王广成听了此话忽的站起身来,衣衫还将一只上好的青釉茶盏扫到地下摔了个粉碎。
  “三长老此话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看着有些懵的王广成,王广通将雪夜那晚与胡杨的分析和猜测全部告诉了王广成。然后说道:
  “大长老,我自知没有什么实权,可是我也不想被别人当成面团,随意揉搓。这次我来就是想跟进达成一致想法,共同应对族长、二长老和五长老。在回我的话之前,你最好想一想,我最多损失一些地盘罢了,而你会连命都没了。他们这么做想必已经帮你物色好接班人了。”
  王广通说完,便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等着王广成的回复。
  “来人,去把大少爷叫到书房来。”
  王广成大声地对着门外喊道,因为王广通的要求,刚刚已经将下人支出院门外。这小厮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忙跑去叫他们的大少爷去了。
  不一会儿,那小厮就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了院子。进了书房后,王广成又将小厮打发出院子。那男子赶忙对着王广通行礼:
  “侄儿文金拜见广通伯伯。”
  王广通很是受用,这王文金曾在他的坐下受过教,不仅是族中子侄,也算是他的半个学生。王广通笑着伸手扶起了王文金,说道:
  “起来吧,是你父亲叫你来的,有话要对你说,你且好好听听。”
  王文金正要回话却被王广成打断了,王广成将刚才王广通的的话又一五一十的对王文金说了一遍。听完父亲说的这些话后,王文金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呆地楞在原地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回过神来。冷笑地自言自语到:
  “亏得我们还忙前忙后的帮他们筹集粮草辎重,原来这些不仅仅是消灭黑鼠帮的物资,也是我给我家挖坑做坟的铁锹啊!”
  一旁的王广成沉默不语。王广通看到这,对着院子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
  那父子的眼光都向着院门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此人正是三长老王广通的账房先生胡杨。
  “胡杨拜见大长老,三长老,大公子。”
  王广成虽然心地纯良,但是却也有些头脑,知道这人一定是知道某些重要消息,而且胡杨是王广通的账房先生自然也与王广成相识,就连忙请胡杨坐下,又嘱咐王文金为他倒了一杯茶。赶忙问道:
  “胡先生可是知道跟多的消息,请务必言无不尽,救救我这一脉。”
  “大长老莫要着急,且听在下细细说来。”
  胡杨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放下杯子,这才缓缓开口道:
  “这些天在下一直在探听有关黑鼠帮的消息,确实发现了一些值得我们注意的消息。黑鼠帮确实出了问题,确切的说应该是黑鼠帮后面的势力出了问题。而这些问题应该被族长和二长老知晓了。当然负责情报事务的五长老自然也是知道的。”
  胡杨所说的这些,王广通事先也并不知道。胡杨调查结束之后王广通就直接把他给带到这了,此时的王广通兴奋不已,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地问了句,
  “黑鼠帮背后的势力主要是震金大陆的第一大和第二大势力也就是青帮和葬花门。这两个庞然大物能出什么问题呢?”
  “我所查到的确实这两大势力各自的内部都出现了问题,都不约而同地在闹分裂。青帮的副帮主和帮主已经在暗地里不知打了多少次了。葬花门的门主和门内最有势力的二长老三长老也是剑拔弩张。这两大势力在外的部众都已经开始收缩,黑鼠帮此时确实是一个真空地带。只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查出来,但是据说青帮更为严重一些,此事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青帮都会元气大伤。而葬花门虽是震金大陆的第二大势力,却也比我王家强不到哪里去,所以族长和二长老也并不在意。”
  听了胡杨此话,王广通不再去思考究竟是谁竟会有这样大的手笔,竟可以将这两大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是直接问了王广成一句话。
  “看来黑鼠帮已经回天无力了,二长老的三万精锐踏平控制黑鼠帮便像是探囊取物一般,而收拾掉黑鼠帮便就是你我二人了,对此你可想过如何应对啊?”
  “我一向只于钱粮打交道,遇到此事我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广通哥和胡先生指点。”
  “发现此事也并非是我,而是胡先生,我们且听听胡先生的建议吧。”
  王广通隐忍惯了,也并不想把自己的心思和头脑表露给外人知道,于是便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账房先生胡杨。胡杨也不客气,向着二位长老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在下认为,二位长老应该相互抱团,从现在开始就要多多注意族长和二长老那边的动静了,要做到消息互通有无。并且全力配合他们备战黑鼠帮,不要留下什么不配合的把柄。族中的规矩您二位是清楚的,没有什么重大的错误族长是不可以罢免长老的。”
  说完胡杨端起面前的茶杯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另外就是大长老在给他们准备粮草兵器辎重的时候也要多给自己准备一些,至少可供一万人用的物资是要准备的。”
  说道此处,大长老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颤抖地说道:
  “事情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准备一万人的粮草辎重虽然困难,但是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这一万人到哪里去找呢,我这一脉和三长老一脉族中的精壮男子怎么不过两三千人。几遍真的起了冲突这些人相比于二长老手中掌握的三万王家精锐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啊。”
  见到王广成真的是着急了,王广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接着听胡杨说下去。胡杨于是又说了下去。
  “二位长老都是王家的支柱,自是不愿意看到王家出此等大伤元气之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族长的剑已经架在二位的脖颈之上了,自保的能力是要有的。”
  望着正在沉思的三人,胡杨顿了顿又说道:
  “关于这一万兵勇从何而来,二位长老也不必过于忧心。二位长老的属地几乎占据王家地盘的三分之一,而属民更是接近一半。二位长老对这些属民一向爱护有加,这也是为什么您二位的属民会有这么多的原因。从这三十万属民中秘密找出一万兵勇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事一定要暗中进行,不可走漏一点风声。”
  “那几遍找到这一万人又如何训练他们呢,再说了一万人扎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啊,而且五长老可是一直都盯着我们的。”不等王广成开口,王广通就问道。
  “此事我已经想妥,二位长老可以用修建道路以便物资征收为由将这一万兵勇分散在属地的多个地方加以训练。如若二位长老信得过在下,可由我来操办,文金大公子可以从旁协助我。”
  望着胡杨,王广通眼中一丝狡黠之色一闪而过,故作思考状不说话。但是此时王广成开口了。
  “此乃死生大事,便是信不过胡先生也信得过自己的儿子,粮草兵器我来办不是问题,不是三长老是何意。”
  听到王广成叫自己,王广通这才故作恍然醒来。说道:
  “大长老既然已经认可了胡杨,他本就是我的下属,我自是知道他可信任。兵勇的动员之事便交给我去做吧,这个我是擅长的。只是我想到调动这兵勇是不是要我二人共同准备一个信物,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三长老说的极是,只是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大长老说道。
  “胡先生,你怎么看?”王广通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
  胡杨听后沉默一会,看着大长老书案上摆着一个玉的仙鹤摆件,也不问此物是否贵重,顺手拿起将这玉鹤拦腰掰成两半,然后一手拿着一半说道:
  “此玉鹤便可作为兵勇调度信物,我家三长老和大长老各执一半,一半玉鹤可调动各自的五千兵勇,玉鹤合到一起则可调动所有兵勇。并且这玉鹤的缺口是谁也仿造不出的,不知二位长老意下如何?”
  大长老和三长老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从胡杨手中接过半块玉鹤,大长老拿的是玉鹤的下半部分,三长老拿的是上半部分,于是这便算是将此事完全敲定了。几人又在大长老的书房中就具体事务又商讨了半日,王广通才带着胡杨走出了大长老的宅子。
  春初的屋外是寒冷的,但是宅子里却还是一片忙碌的景气,宅子外面的空地上驮运货物的畜生正不停的吐着白气等待。春天是生机勃勃的季节,但是王家的人都知道,过了这个生机勃勃的春天,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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