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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师与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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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村子到道观之间是不通车的,我和湚真人一路无话,在中午之前便到了他的道观。
  这道观似乎有些年头了,墙上风吹日晒的痕迹被满墙的爬墙虎遮住了,屋顶上的砖瓦也缺了几块,门口上方硕大的牌匾上写着三个苍劲的烫金大字:“龙湚观”
  “随我来。”湚真人说罢就走入了道观,带我进了一个上着铜锁的屋子,他拿出一把钥匙开锁进了屋子,屋子里摆着三清的石像,石像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香灰,鼎的右侧放着一张没有凳子的石桌。
  湚真人在一旁点上了三根香,插在了青铜鼎中,又对着三清石像拜了拜,转身对我说:
  "去后院的厨房里拿一盏茶来。"
  我知道这是要行拜师大礼了,于是就在后院找到厨房,泡了一盏茶送到了湚真人手中。
  湚真人看着我说:"人行大道,号为道士,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故称道士。"
  “既然你选择了当道士,那就代表你走的是正道,切记不可触犯:盗,淫,凶,恶,邪,不可修习邪门歪道之术,不可弃苍生性命而不顾,不可行欺师灭祖之事,违者废双手,逐师门!”
  湚真人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然后又对着我严肃的说道:“另外,海杉,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遇见了什么事,你记住,你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鬼!”
  我跪在师傅面前,三次叩首说道:“弟子谨记。”
  湚真人看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徒儿,常言道修道先修心,你是异生半鬼体,更应该注重修心之道,这本清心诀就当做为师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你一定要记于心中。”
  我接过清心诀,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上画着一副三清的像,然后下面就是金钩银划的毛笔字: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宁宓,混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
  湚真人接着说道:“你就在这里把他背下来,背完了再来找我。”
  我半跪在草席上,一遍又一遍的默背着清心诀,这清心诀还真是奇书,读了第一遍就感觉我的心静如水,完全忘了身边事,心中和眼中就只有这本清心诀上的字了,等我背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头一看,外面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本清心诀带给我的改变,我感觉我的大脑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我现在现在的反应能力至少比平时快了一倍左右。
  我一起身,就感觉一阵强烈的酸痛感从膝盖传来,一个趔趄又一屁股坐到草席上,只好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钟,才一瘸一拐的出了屋。
  ,我看见后院厨房的烟囱不断地冒着催烟,顿时觉得自己现在饿得难受,推门走进厨房,就看见湚真人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桌子上摆着一叠糠咽咸菜,还有一碗稀粥。
  湚真人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灶台上的蒸笼说道:“还剩一个馒头,自己去锅里乘碗粥。”
  我看着那极简的晚餐,心中苦不堪言,无奈之下也只能拿着馒头就着糠咽菜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强塞着。
  湚真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放下馒头说道:“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清心寡欲,要是顿顿大鱼大肉,那还住道观干什么?”
  我心想也是,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吃完饭湚真人给我安排了后院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就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发黄的白色褥子,旁边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桌上放着红色的蜡烛,和一个烧水的铁壶。墙角摆着放衣服的柜子,整个屋子也是极简到不行。
  我心中苦笑,也不知这屋里蚊子多不多,我把我布兜里的衣物整理起来放在柜子里,打开奶奶给我拿的梅子干儿,往嘴里丢了两颗,便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随着一声鸡鸣,湚真人便直接推开我的房门把我叫了起来,带着睡眼惺忪得我到了后院的一片空地里。
  “你会倒立吧。”湚真人看着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会啊。”
  “你倒立一下我看看。”
  我也没多想,直接做了一个标准的倒立姿势,我一抬头,就看见湚真人倒着的双脚向我走来,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湚真人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腿,然后用细麻绳把我的双腿困在了一起,随后说道:“心中默念清心诀,一直保持倒立。”
  我心中默念清心诀,任凭全身上下的体重全部压在我的双臂之上,起初并没有什么不适,但差不多三五分钟的时候我就开始感觉头晕脑胀。
  这时我才知道湚真人让我默念清心诀是为了什么,随后我的胳膊开始发酸并且不住的颤抖着,这种酸痛感使我的手臂变得麻木,汗水就像雨滴一样打湿了身下的泥土,胳膊肌肉的痛感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我的痛觉神经。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整个脑海里天旋地转,再也忍不住,噗通的一声砸倒在了地上,剧痛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湚真人看见我倒在地上,皱着眉头呵斥道:“废物!就你这样还想去找瑶草?赶紧起来!我不让你停你就不能停!”
  我听见那句“废物”之后,一个无名火从我的胸腔燃烧起来,我怒吼一声,再次倒立而起,但没坚持多长时间就又摔了下来,随即耳边就又传来湚真人的怒斥。
  就这样摔倒再起来,再摔倒,一直循环到中午,此时我已经无法再感觉到我双臂的存在了,像被截肢了一样,就连午饭都是湚真人喂我吃的。
  吃过中午饭,湚真人又带我从后院的栅栏门出了道观,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我便隐隐约约的听见一阵流水和木制水车轴承转动吱呦吱呦的声音。
  一条水流稍急的一米宽小河出现在我眼前,我刚要说话,就感觉屁股传来一阵推力,直接被湚真人踹进了河里,幸好我从小就喜欢下河抓鱼,只是呛了一口水就立马站稳了身子。
  河水漫过了我的腰部,冲刷着我的双腿迫使我不断后退,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冰凉刺骨的河水还是让我打了个冷颤。
  “双腿并立,膝盖弯曲,腰身下沉!保持自己不要乱动!”
  我照着湚真人的话在河水的冲击下扎起了马步,努力调控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对抗河水的冲击力,跟早晨一样的酸痛感从我的双腿肌肉中传来,我实在是坚持不住,忍不住的抬了一下腿。
  “我让你动了吗!?给我站稳了!废物就是废物,干什么都干不好!”湚真人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开始当头呵斥我。
  我咬了咬牙,努力支撑着我的双腿,在河水不断的冲击下使劲儿挺直自己的上半身,额头上已经冒起了青筋,又过了十分钟之后,我的双眼开始发黑,身子开始忍不住的左右摇晃。
  我咬破了舌尖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口腔里一股腥甜的味道,惹得我一阵恶心,随后我开始心中开始默念清心诀,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两腿的酸痛和麻木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我的内心,头发被汗水与迸溅的河水染得湿漉漉的,冰冷刺骨的河水还让我不停的打冷颤。
  就这样咬牙努力坚持了五分钟,我的双腿像是脱离了我的控制一般,突然毫无预兆的卸了力,我“哇”的一声,失去了平衡,向后躺倒在河水之中,两眼一黑,呛了一口河水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道观,睁开眼睛就看见湚真人坐在旁边的八仙桌上一口一口的喝着茶,他看见我醒了,就站起身来说道:“去厨房自己吃饭,然后明早起来跟昨天一样继续练。”
  湚真人的魔鬼训练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平日里除了吃饭,倒立还有在后院的小河里扎马步,就没有任何其他的空余时间给我了。
  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带给我的好处十分的明显,我随手就能抬起半个我那么高的水桶,以前那道观那么高的墙,我只有费半天的劲手脚并用着才能爬上去,现在只要轻松一越就能顺着墙壁翻过。
  ,当然我肯定没翻过,跟着湚真人相处了一个多月,他的那个臭脾气我已经烂熟于心了,稍做的不好,就肯定会被他指着鼻子怒斥。
  这天早上,我随着鸡鸣声音起了床,刚要去后院练倒立,却被湚真人带到了上次行拜师礼的屋子里,进了屋子里,我和湚真人先对着三清石像拜了拜,随后湚真人就带我走到石桌旁,我看见那张石桌上放着一沓没有字的黄色符纸,旁边是混着朱砂和鸡血的黑红色墨水。
  我心中一喜,这是要教我画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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