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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少年的不凡梦 / 第五章 殇

第五章 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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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九九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法修炼了两年,如今的修为到达了炼气八段,炼体也是到了武者七段的地步。
  在东氏老辈们看来,东九九的修炼天赋极差,按惯例,现在的东九九应该修炼到了筑基后期才算正常。
  每天感受着周围人的鄙夷的目光,东九九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可能不是人,你们是真的狗啊!就没见过这么豪横的人!
  现在东九九的修为算是族里最差的,他的堂妹东灵儿都已经修炼到练气巅峰了,小两岁的堂弟都修炼到七段了。东九九作为下一任家主,他的实力,根本压不住同辈的人。
  这叫什么事?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窝囊!东九九天天吐槽,因为修炼,他可爱的堂妹都变得冷冰冰的了,玩笑都不开了。
  《太上忘情诀》似乎真的会让人忘记情感,这整个家族就没一个正常人,除了东九九。这日子过得跟滩死水一样,不,还不如死水。你往死水里扔块石头,它至少还能有点小水花,你往东氏一族里扔座山,它能有一点点动静都算是个稀罕事。
  看着人们越来越没得感情,东九九也渐渐麻木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也会沦陷的。
  逃离太虚计划,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经过两年的成长,九岁的东九九已经有一米五的身高了,身上的肌肉更是拉满,充满男性魅力。咳咳,想桃子,才九岁,有个球的男性魅力。
  经过东九九的观察,他发现沧潭底下有地下水,这可能是他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他必须想好怎么下去,这地下水会通往哪里,到外面会面对什么。根据东九九前世的历史经验,大荒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东九九如往常一样坐在沧潭边修炼,越发感觉枯燥无味,没有自由的修炼都是白扯!他索性不修炼了,专心研究沧潭下面的裂缝,这条裂缝像是人为的,莫非以前有东氏一族的人从这里出去了?
  是吧,肯定有人从这里出去了,肯定不会就东九九一个人不满家族的种种。东九九心里如此想着,“哼,广阔天地,近在眼前。”
  首先要有一个锲机,东九九不能平白无故就跳水里去不是?说不定在这太墟的什么地方,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东九九!
  灵光一闪,上次掉水里是因为有姬流苏,这次也可以在有姬流苏身上打主意。再让有姬流苏来推一把?她肯定不会愿意的吧?肯定不愿意啊。她要是敢再来一次的话,有姬青叶能让着她?虽然东九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这个锲机不怎么好找啊,实在不行就自己制造一个锲机,比如说,东西掉水里了,下去捞?嗯,这很东九九。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这裂缝也不知道通哪里去,有多深,里面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下生物。前世的经验告诉东九九,正常人只能在水下憋气一分钟左右,这是在地球上。那么,这个世界上正常人能憋多少时间呢?
  上次东九九泡水里的时候就发现,一分钟都没感觉,从东九九掉到水里到有姬青叶赶来把他救上来,起码有一刻钟了,也就是十五分钟。当时东九九是想就那么死了算了的,在水里十五分钟让东九九感觉身体很难受,渐渐使不上力。现在,东九九以武者七段的身体去潜水,想必,一个时辰没有问题。
  东九九必须赌一把,他赌沧潭底下的裂缝不是太长,而且可以通到外面的世界。如果赌输了,东九九会死,反之,他将获得自由。不自由,毋宁死!
  想到这,东九九再次进入状态,努力修炼。他距离武者八段不远了,东九九迈入武者八段之日,就是他逃跑之时。
  一直修炼到晚饭时间,东九九起身,衣袖一摔,飘飘而去。
  东氏一族的晚饭都是在亭子里吃的,亭子周围有屏风和树木,外面不容易看到亭子里面的样子。一个亭子只有几个人在里面吃饭,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拥挤,但是只有东氏一族的人在里面吃饭,媳妇不算。
  一共五个亭子,按辈分分配,东九九是和东灵儿和小堂弟在一起吃饭的。一个十几平的亭子,就三个小孩子在一起吃饭,绰绰有余。
  东九九不喜欢这样刻板的规矩,上辈子早早的自杀,让他感觉很对不起上辈子的父母。这辈子他想好好陪陪父母都做不到,父亲太清高,母亲的地位又太卑微。
  东九九讨厌自己的出身。
  一进亭子,东灵儿和小堂弟已经坐在里面开始吃了,今天的晚饭是小米粥和不知道什么妖兽的肉。
  “都已经开始吃了啊,也不等等我。”东九九抱怨道,这不是负面情绪的抱怨,他只是想打破这平静。
  东灵儿和小堂弟都是面无表情,就像是没听见东九九说话一样,东九九也见怪不怪。端起小米粥就是一顿吸溜,画面不要太不雅,米汤都从嘴角漏出来了。
  “我说,今天的米汤不错哎,甜甜的。”东九九吃出来了,这里面有一种毒,这种毒他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是东九九以前吃过。
  “哼。”东灵儿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感觉东九九粗俗无比,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小堂弟更是直接走了。
  “唉,这个家哟。”东九九感叹道,看着东灵儿,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以前会跟在屁股后面跑,时不时地整他,天天嘻嘻哈哈的。
  东氏教育,害人不浅。
  也就东九九道行深厚,两世为人,才能不被这大染缸给污染了。
  “东九九,别乱说话。”果然不出东九九所料,来自长辈的警告来了,是直接传音过来的。
  镜界到了金丹期,修炼者就可以学习传音之法,可以隔空心神交流。初学者仅能在百步之内施法,随着修为的提升,施法距离也会跟着提升。
  唉,连说话都不让说了,人生啊。东九九默默感叹,在这家里太窝囊了,不是人待的地方。
  草草吃完饭,东九九就回了房间,发现一个女人在给他的房间打扫卫生。那个女人穿着蓝色的丝绸裙子,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腰肢如杨柳般盈盈可握。
  这个女人就是东九九的母亲,叫什么,东九九不知道,也没人提起过。人们只称她,家主夫人。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东九九一愣,他的房间向来都是不要人打扫的,也没什么灰尘。
  那女人正在那里擦桌子,突然听见儿子的声音,惊喜道,“九九!”东九九很少看到母亲,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母亲也是修炼者,而且,实力不俗。
  “来,让我好好看看九九。”东九九的母亲半蹲着,要抱东九九,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东九九跑了过去,一下子钻到母亲的怀里,用力蹭了蹭,确定这是真实的。“母亲,我好想你,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东九九小声问着,同时,他也闭着眼睛好好得享受这短暂的温暖。
  她轻轻的抚摸着东九九的背,靠着东九九的小脑袋,眼睛湿湿的,“别问,你父亲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东九九明显感觉到了母亲的颤抖,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了,“母亲……”
  她紧紧的抱着东九九,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眼泪也是不停往外冒。母子两就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她才说了一句,“九九,别恨你父亲,他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为什么帮他说话?他若是想让我好,便放我离开这个家!”东九九抬头看着母亲,声音逐渐变大,逐渐愤怒。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东九九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小声说着,眼中既有悲伤又有不舍。
  东九九不想多说什么,现在他只想在母亲的怀里多待一会,他要是真的逃了出去,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被母亲这样抱着了。
  不久,就有人传音给东九九的母亲,就算是她再怎么舍不得,她也只能离开。
  擦干眼泪,她微微一笑,东九九却瞪大了眼睛。“白王。”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只对东九九说了两个字。
  当她挺直腰时,东九九感受到了母亲的强大,那是比那帮老头子还要强大的气息!
  “什么人!”
  当她拿出全部实力的瞬间,就有人大喊,“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东九九目瞪口呆,只见他的母亲,微微一笑,一杆冰霜法杖出现在她手中。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巨大的法阵出现在她脚下,光芒逐渐神圣。
  “不……母亲,你在干什么?”
  东九九愣愣的看着她,一股奇妙的力量逐渐包裹了他,意识慢慢迷糊。母亲不可能害我……东九九最后这么想着。
  东九九的母亲忍不住捂嘴哭了出来,眼泪不停流,“九九,永别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白胡子老头一看东九九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呢?!告诉我!你把他弄哪里去了?!”老头愤怒的吼着,其他老头也咬牙切齿着,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女人撕得粉碎。
  “想知道我把他送哪里去了?”东九九的母亲冷冷的说,目光凛冽的扫视着眼前的糟老头子们,“我死也不会说的。”
  东九九的母亲用传送阵把他送走了,至于会被送到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传送阵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阵法,更何况还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不可能准确定位的把东九九送到想要的地方。
  “你确定?你这是找死!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还剩多少灵力。”老头冷冷的说,“你要是一心想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
  “就算你是飞升镜的高手,你也不可能把他送得太远,百里之内,我们肯定能找到他。”
  “乖乖的告诉我们大概的方位,我们还能饶你不死,省得九九回来之后恨我们。”
  东九九的母亲冷冷的哼了一声,“哼。你们想要的,不就是他恨你们吗?他越恨你们,你们越高兴才对吧。”
  “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还不是想让他变得更强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修炼得那么慢,连小久久都快超过他了。我们这是关心他啊。”
  东九九的母亲愤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要我儿子的血脉!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
  一帮老头脸色瞬间难看了,一个个运转灵力,准备杀了东九九的母亲。
  东九九的母亲微微一笑,想像着东九九在外面的世界开心的笑了出来,自豪的说,“我的儿子,九岁就修炼到了练气八段,在外面的正常人,九岁的时候只能修炼到六段!我的儿子是天才!”说着,她怎么住的笑了起来。
  “你!”老头子忍无可忍,见她不可能说出东九九的下落,便欲出手。
  “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东九九的父亲,她的丈夫,东九八来了。
  东九九的母亲听到东九八的声音,停止了笑声,温柔的看着门口,“九八,你终于来了。”不管她多么讨厌这个家族,她对东九九的爱,以及对东九八的爱,都是真的。
  东九八慢慢走了进来,老头子们自己的让开了路,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家主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告诉我,九九被你送哪里去了。”东九八淡淡的问了一句。
  东九九的母亲痴痴的笑着,脸色微红,“九八,这么多年来,你爱过我吗?”此时的她不像一个已经有了九岁孩子的母亲,倒像是一个初恋的小女生,期待着心中的白马王子能给她肯定的答复。
  就算是东九八再怎么冷血,此时心里也有了一丝悸动,但是,“你知道的,我忘不了她。”
  眼前的女人笑容渐渐消失,心像刀绞一样痛,“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我果然无法替代她啊……”
  一帮老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东九八已经恢复了,心里不会再有半点动摇,“说,不说就杀了你。”他确实动杀心了,今天暴露了太多,一会老头子们肯定会问很多问题。为了避免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也为了维护族里的规矩,他都不能放过眼前的女人。
  东九九的母亲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东九八,在东九八警惕的目光中,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的修为从飞升镜一直掉到了练气镜,而且气息还在不停减弱。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东九八面前,她想抱他,但是她连睁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终于,她撑不住了,她要倒了。
  东九八还是动心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他付出了太多,他还是抱住了她。他慢慢坐下来,让这半辈子为了自己而操劳的女人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
  “你们出去吧。”东九八淡淡的说,他不想让这些老头看到这场景,他们也不希望看到。
  “家主,你这样是不对的。”
  “家主,还是抓紧去找少家主要紧。”
  “住口!都给我出去!”东九八大吼一声,语气很不好,他真的愤怒了。
  “哼……”一帮老头只能气愤的摔摔袖子,转身走了。
  “九郎……”东九九的母亲有气无力的吐了一句。
  “嗯,我在。”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嗯。”
  “你还记得……你为了我……差点被我父……打死……吗……”
  “嗯。”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走……”
  微微的风儿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带来了什么,又送走了什么。
  “谢谢你。”东九八说,一滴眼泪从他殷俊的脸颊上滑了下来,这是他这九年来第一次落泪。
  太墟里热闹了,家家户户都悄悄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东氏一族的人很少见的都出来了,都往村外去了,看上去很着急。
  有姬家是第一个知道情况的,有姬青叶还好,只是说东九九的母亲惨,可怜了东九九。有姬流苏是直接哭昏了过去,半天没醒过来。
  “快!快找!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回来!”一帮糟老头子命令着族人,各自分头去找东九九去了,只有东九八一人默默的抱着东九九的母亲坐在东九九的房间里。
  三天过去了,东氏一族的人连东九九的毛都没找到,也不能就那么找下去,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东氏一族还是把东九九的母亲安葬了。
  太墟的人们都去参加了东九九母亲的葬礼,反而东氏一族来的人很少,只有一些老媳妇,唯一的男人就是东氏一族的家主了。
  葬礼结束之后,东九八一个人在东九九的母亲的墓前站了一晚上,她的墓碑上刻着“东氏第九十八家主亡妻之墓”。
  到最后,太墟的人们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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