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古巫族

　　项颂见巫曦叫自己不要多问，也就不再言语，手举油灯在前面开路，想起自己三年来在这上古洞天中勤修苦练，受损的丹田依然无法聚气，虽说练了不少秘籍功法，但是没有根基，也和竹篮打水无异，虚掷光阴，不由得长叹一声。
　　“怎么，不高兴了？”巫曦听到项颂叹气，以为自己的话惹得他不开心，将自己柔软的身躯靠了过去，拉住他的手，娇笑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俩所修的功法不一样，你听了有害无益，另外又怕你听了好奇心起，导致分心，影响你的修炼。你若真想知道，我就说与你听。”
　　“我没有不高兴。”项颂握住巫曦柔软的小手，叹了口气道，“平日里我只顾修炼，竟把爷爷都忘了，三年里杳无音讯，只怕他老人家都要急坏了。”
　　“你既然想回家，那就回吧，这不出路都找到了吗？”巫曦扭捏了半晌，道，“就怕爷爷见了不喜欢我。”
　　“你那么聪明漂亮，又勤快贤惠，爷爷见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喜欢？”项颂顿了顿，道，“见过爷爷之后，我还得出趟远门。这样一来，爷爷又得孤身一人在家了，要不，到时你在家替我照顾爷爷？”
　　巫曦初始听得项颂说到还要出趟远门，心中正自欢喜，待听得项颂叫自己在家照顾爷爷，那份欢喜瞬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要推辞，那便是不孝，若真的留下来照顾爷爷，又哪里忍受得了那份寂寞？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于是干脆就不吭声。
　　项颂见巫曦一声不吭，似乎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接着道：“你若不想留在家里，那就和我一起去，我请我的好朋友帮我照顾爷爷。”巫曦一听此话，笑逐颜开，马上附和道：“那敢情好！”
　　自和巫曦成亲以来，项颂每日忙于修炼，除了一日三餐，便是晚上临睡之前和巫曦略有交流，何曾象今天这般有充裕的时间长谈？一路走来，项颂把心中这几年来的疑虑提出，巫曦予以解答。
　　“寒冬腊月，水潭边怎么会有五步蛇？”这是项颂心中一直以来的疑虑。
　　“这是我作法幻化来的。”巫曦道，“目的便是考察你的人品，只不过……”她将后面的话吞进了肚里：只不过我弄巧成拙，让你碰到了我的身子，看在你人品尚可的份上，为了不让你死，只得委屈自己嫁与你，让你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只不过什么？”项颂见她说话吞吞吐吐，追问道。
　　“没什么。”巫曦脸上一红，转换了话题，“你想不想开开眼界？”说着，伸手示意项颂将油灯给她。
　　“好啊！”项颂好奇心起，将油灯递了过去。巫曦接过油灯，举在空中，慢慢将手松开，只见油灯悬浮在空中，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举着，慢慢朝前飘去。
　　“驭物！”项颂刚叫出声来，就见油灯的火苗晃了几晃，接着便如凝固了一般，动也不动。
　　“你用力吹吹试试。”巫曦向项颂发出了邀请。
　　项颂也不客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朝火苗猛力吹了过去，只见火苗动也不动。
　　驭物术只是简单的操控物体，但能令火苗凝固不动，显然和驭物术又有不同。项颂猛力吹了几下，见火苗动也不动，便停了下来，笑道：“好啦，我服啦。”
　　巫曦收了功，那火苗又立时随风摇曳，一如此刻巫曦的心情：“我家虽住在巫山深处，但世代修巫，实属上古巫族。”
　　项颂年纪虽然尚小，但对“上古巫族”这四个字却是有所耳闻，以前爷爷有事没事总会和他讲些天下奇闻，其中就提到这上古巫族。据说，巫族的始祖，是那补天的女娲，其后便有十二祖巫和灵山十巫。灵山，也就是巫山的别称，这样说来，灵山十巫就是巫曦的祖上了，巫曦，就是上古巫族的传人，盖因女娲是女子，所以上古巫族的传承便由女子继承，族中大权掌握在女巫手中，能上天下地通鬼神，通神广大。
　　巫族相信万物有灵，而且可以通过精神感召祖巫降临，并能召唤各种生灵助战，修行传说中的通灵术，不需具备强横的力量，讲求一种精神信仰和精神力修为，成效极快。
　　巫门修炼的是巫道，修行的是通灵术，以巫道修心炼身，以通灵凝聚力量惩恶扬善，两者相辅相成。故巫道总纲开宗明义：古巫之道，在主杀伐，上善若水，尚且覆舟。大道如轮，善恶相存。以善制恶，除恶不尽，以杀止恶，恶之不存。豪侠任气，不灭不生，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巫门分四界，分别是：地巫，天巫，祖巫，巫神。
　　地巫：以天地为烘炉，以身躯为金钢，炼之化之。不修内力，不结元婴，功成之日，力大无穷，是为地巫。
　　天巫：以天地为用器，以元神为牵引，取之驱之。不干天道，不结因果，功成之日，移山倒海，五行来朝，是为天巫。
　　祖巫：以天地为躯干，以神思为五行，融之变之。睁目合日月，呼吸收云雾。与天地同存，身化万物，变幻无尽，是为祖巫。
　　巫神：以自身为宇宙，以神灵化天地，演绎星辰，推算大道，天下万事，胸有成竹，以力破道，不灭不生，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是为巫神。
　　地巫分四境：凝血，粹体，聚力，破天。每境分三期：初期，中期，后期。
　　天巫分三境：聚神，煅神，驱天。每境亦分三期：初期，中期，后期。
　　祖巫分两境：化神，融天。每境分三期：初期，中期，后期。
　　巫神只有一境：纳天，分初、中、后三期。至此为尊矣！
　　通灵术共分九层，由低到高分别为：灵初境，灵动境，灵真境，灵破境，灵化境，灵元境，灵天境，灵神境，灵空境。
　　由于通灵和巫道相辅相成，所以其对应境界为：凝血-灵初境，粹体-灵动境，聚力-灵真境，破天-灵破境，聚神-灵化境，煅神-灵元境，驱天-灵天境，化神-灵神境，融天-灵空境。至巫神纳天之境，通灵术已大成，故无对应境界。
　　巫曦娓娓道来，把巫门功法给项颂作了详细的介绍：“我现今的境界，只在粹体-灵动境初期。”
　　“难怪你知道五彩绣花鞋的口诀。”至此，项颂才明白巫曦为什么知道五彩绣花鞋的口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上古洞天，乌雪看到他们回来了，高兴得摇头摆尾，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不停地舔巫曦的手。
　　“好了，别闹了！”巫曦拍了拍乌雪的头，道，“收拾好东西，我们今天离开这里。”
　　居住了三年时间，临到离开，两人都有些不舍，于是到水潭边折了一些树枝，把上古洞天彻底打扫了一番，在丹房拿了一只最小的丹炉作纪念。这只丹炉只有巴掌大小，炉底刻着两个古字：如意。
　　一切准备妥当，项颂关了洞门，身背诛仙剑，手持油灯，两人一狗沿河而下，来到了暗河流出的洞口，只见河水垂直落下，注入一个水潭之中，轰轰作响。水潭并不大，潭面离水洞也不太高，约莫五丈左右，只需轻轻一跃，便可落入潭中，游到岸边，自可轻松离去。
　　“我先下去探路。”项颂说着，纵身一跳，身在半空，就见潭水翻涌，一条水桶粗细长约数丈色彩斑斓头上长角的巨蛇浮出了水面，张开血盆大口，直朝项颂咬来。
　　项颂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见巨蛇咬来，手中树枝直朝蛇头刺了过去，趁蛇头摆动躲避树枝的瞬间，双脚在蛇头上一点，凌空升起三尺有余，右手往背后一探，只听“嗖”的一声，天地为之一寒，已将诛仙宝剑握在手中，蟒蛇似乎感觉到了那无边的杀气，身子猛然一挺，头在项颂脚底一顶，将他朝岸边抛去，身子跟着一缩，立时沉到了水中。
　　项颂手持宝剑，正要朝蛇头劈去，见巨蛇用头顶着自己的脚底朝岸边抛去，心念一动，那开天僻地的一剑也就凝而不发，借着巨蛇那一抛之力，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岸上，回首潭面，只见那条巨蛇又浮出了水面，摇头摆尾，昂起头朝项颂连点三下，似乎是在行礼，点完头后，绕着整个水潭游了一圈，这才将身子沉入潭中。
　　“看在你通灵的份上，我就不再难为你。”项颂手握宝剑，开始四处打量，这当口，巫曦已经抱着乌雪，脚踏白云，落到了项颂身边。
　　水潭的四面都是悬崖，但并不陡峭，两人一狗很容易就爬上了东面最高的那道悬崖，登高远望，只见四处峰峦叠嶂，立足之处正是此山的最高处，一块青色的岩石坦荡如砥，足有半个麦场大小，下临深渊，右边一棵虬劲的苍松遮掩着一块大约三尺高的石柱，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古字：祭天台。
　　此山名曰霍山，又称霍太山，项颂曾听爷爷说过，上古时代大禹治水时曾登临山颠祭天，若果真如此，则上古洞天就有可能是大禹治水时的歇脚处，那么，那把诛仙宝剑和《诛仙剑谱》以及《万法归宗》就应当是属于大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