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打赌

　　姜来真不是有意的，奈何打饭的狱工说什么也不肯多给，还认为这个0314号是故意找茬。
　　“就三个馒头，再墨迹我就叫看守了。”
　　“大叔，真不够吃，不是说新来的有照顾吗？”姜来也是无奈。
　　“看守，这有人捣乱。”狱工大叔才不理会姜来是不是新来的，直接喊来了看守。
　　“老孙怎么回事？不是规定要照顾新学员吗？”拿着警棒的看守正是姜来之前打过报告的。
　　“这小子过来就要三十个馒头，还说要是不够能继续要不？这不是捣乱吗？”狱工大叔一脸委屈。
　　没等看守追问，姜来抢先回答道：“我真不是捣乱，是真的能吃完。”
　　看守倒是一愣，看姜来的语气表情不像作假，再说监狱里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给他三十个馒头，你要是敢耍我，我就让你把监狱里所有的马桶都洗了。”
　　餐盘上三十个馒头码得整整齐齐，像个小土丘。姜来小心翼翼地端回到座位上，后面看守尾随其后，这样的场景确实有吸引力，四周顿时多了许多好奇的眼神，纷纷放下碗筷齐整整的眺望过来。
　　姜来才不管他人迷惑的眼神，肚子早已饿的难受，正要狼吞虎咽之时，斜对面的小胖子揶揄道：“开什么玩笑？吃这么多，你要是真能吃的下去，你们监室的马桶我负责打扫一个礼拜。”
　　小胖子才不信正常人谁能吃得下三十个碗口大的馒头，就算万里有个一，自己情愿刷一周的马桶，也要看见姜来吃撑到吐的土鳖样儿。
　　姜来本不想理会这个让人生厌的肥猪，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让自己修理，哪有放过的道理。权当他就是那个“死胖子”，狠狠出口恶气。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斤两，面上还是要装出为难的样子，假装配合道：“既然是打赌，我们双方得各有惩罚，你输了，要刷满三个月的马桶。我输了给你洗三个月的袜子内裤，你看怎么样？”姜来眼神飘忽，面露难色。
　　小胖子看出对方是个以进为退的说辞，加大赌约，等自己害怕不敢接受了，对方好再次奚落自己一次。但看对方面露尴尬之色不似作伪，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测。微一攥拳，似是下了决心。
　　“好，就依你，正好今天人多，看守也在，谁耍赖谁是孙子。”小胖子脸涨得通红，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看守才懒得管这样促进狱友“和谐”的赌约，就当是一件趣事，下班后正好跟老婆讲讲。
　　旁边的狱友也因为这个赌约人头攒动，都期待着姜来的表现。更有甚者偷偷开盘做庄，赌起了烟卷。
　　外面天空漆黑如墨，偶有几处闪电闪现，可现厚厚的云层，空气愈来愈闷，大地随时准备接受暴雨的洗礼。
　　监狱食堂里，众人早已目瞪口呆，心里默默数着“16个…17个……”
　　小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家伙是饿死鬼托生吗？
　　小时候倒是听爷爷说过，饿鬼道是佛教六道轮回的一道，盖鬼类中以吞食饿鬼最为可怕，无食不吃。所谓饿鬼者，常饥虚，故谓之饿。穷年卒岁不遇饮食，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饿鬼投胎困难重重，凡饿鬼转世者，很多活不过一岁，真正成长起来的，大多骨瘦如柴，双眼突出，肚圆如鼓。此类人非常能吃却不长斤两，尤其手掌掌心金星丘的位置必有一颗黑痣，或左手或右手。这也是判断饿鬼托生的主要依据。
　　可是姜来天庭饱满，身体匀称，小腹更是没有半点起伏，倒是自己的肚子圆如皮鼓，稍一注意姜来的左右掌心，朱润圆融，除了手纹有些特别外，哪里有半点黑痣。
　　“难道爷爷说错了？不可能，爷爷的道行可比自己高出几个境界。估计这小子上辈子是外国饿鬼，信的耶稣，要不长的比自己白呢！所以不适用佛家的转世法。”小胖子犯着嘀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来。
　　“28个…29个…30个…”食堂一片安静，恰在此时，天空骤亮，紧接着一个爆雷响彻天地，震得窗户上的玻璃嗡嗡作响，众人惊厥颤栗，如梦初醒。
　　姜来也被响雷所吓，身体一抖，最后一口馒头就此咽下。不过仍旧意犹未尽。看着周遭惊呆的狱友，只能拱手抱拳连说承让。
　　此时外面雨声渐大，雷声轰隆。但仍旧压不住囚犯的议论，开始还是小范围的，最后全场哗然。众人有意无意的看向姜来，这个始作俑者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合计“不能再去要了，虽没吃饱，但也不是太饿了，要是再吃这么多，估计非把自己抓起来研究不可。”
　　姜来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监狱不比职场，太受关注容易招惹是非。“看来以后还是得检查一下，自己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姜来抱着汤碗，小口润着，演示自己的尴尬。
　　其实细心的狱友早就发现，姜来不止吃了30个馒头，还顺带着喝了20几碗汤。他的胃究竟有多大，为啥吃喝这么多肚子几乎就没变呢？
　　和姜来相比，场间最狼狈的就是小胖子了，当姜来拿起最后一个馒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输了，所有的希望顷刻破灭，满脑子瞬间闪现自己打扫马桶的画面，黄臭之物在身周盘旋，想到逼真处，竟不由自主的干呕起来。
　　“嘟…嘟…”尖锐的警哨声响起。看守从新捡起职责，大喊道：“保持安静……”
　　嘈杂声渐稀。众人强压心中的好奇，彼此低声讨论着。不过也就是当做餐中的趣闻，谁会太多关注一个仅仅能吃的新人呢！
　　小胖子埋头进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竟是洒脱起来。快速的吃完最后一口饭，还没等咀嚼干净，就含糊不清的冲姜来说道：“我叫韩家齐，愿赌服输。明天就开始。”
　　姜来没想到这个姓韩的胖子到有几份担当，对他的恶感却是减了几分，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晚餐结束，依惯例集体学习监狱规章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该说。然后学习和背诵条令条例，总之一句话，服从，服从，服从。
　　这场雨整整下了三个小时才停歇，一扫之前的干燥闷热，让人呼吸畅快神清气爽，自由的人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骤雨初歇，天空依旧阴沉，此时看陵老者正背负双手仰望星空，似乎目光可以穿透层层云雾一般。
　　“嗡...嗡...嗡...”手机在屋内发出震动，打断了老者的思索，不见老者如何动作，手机已然出现在掌心之中。
　　“喂，嗯，照片收到了，那小家伙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老者边回话边往屋内走去。只一刹那就来到了书房，书桌台的面板上赫然摆放着姜来的几张“裸照”，尤其突出的是放在书桌中心的一张照片，比例明显放大。只见照片拍摄的是姜来的前胸，引人注意的是，在左胸口咪头右边位置，有一颗痣。颜色偏淡，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颗痣特别像一个五角星，棱角分明。
　　“特别能吃算吗？今天下面的人报告，他一顿饭竟然吃了30个馒头，似乎还没吃饱。”王志远初次听闻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怎么老爷子的“朋友”都这么特别。
　　“好的，知道了。我明天会过去一趟，你简单安排一下就可以。”老者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掉了电话。轻微颤抖的双手反映出此时内心的激动。
　　已经等待两个文明纪元的岁月，甚至上一个“徒弟”何时死去的都记不太清了。太多次的希望换来更多次的的失望，但老者从未放弃，“查了这么多年，几乎把地球翻了个遍，终于有所收获，希望这是最后一个吧。”老者想到曾经的过往唏嘘不已。
　　“你确定就是他？”突兀的询问从老者身后响起，声音厚重。一个皮肤明黄的老妪出现在陵园上空，缓缓落下。
　　“宇宙的事情哪有确定一说，但我希望是他。”老者回过头，看着园中的老妪继续说道：“他吸收的很快，才第七天就已经强体二层了，这个速度在人类中已经很快了。”
　　老妪明显不屑，接着老者的话说道：“你以前哪个徒弟不是一天就到达了，结果又怎样？强体前期就这么费力，等到后期还不得一年半载的，我看这小子没戏，完全是浪费魂晶。”
　　老者一时语塞，话题一转道：“你今天这身皮囊可真是难看，还是上次那个丰乳翘臀的养眼。”
　　老妪闻听此言顿时气急，破口大骂道：“滚，你个老不修。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弄个老掉牙的皮囊，看着就恶心。我要不是为了配合你，谁喜欢穿成这样？”
　　老者有求于人只好装听不见。语气缓和道：“那就拜托了！”
　　“那小子不到融合境，别来烦我。”老妪说完，右手一抖，瞬间消失于原地。
　　此时老者手里赫然出现一个玉瓶，嘴角微微上调，复又抬头仰望苍穹。
　　茫茫天地间，这黑色的夜犹如老者茕茕孑立的影子。夜深了，黎明就不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