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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最后一颗回气丹吞入嘴里,秦缺将玉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右手重新紧握住已经出现数条裂纹的精铁剑,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狠狠朝屏障之上刺了过去。
“停下吧。”
雾中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一只没带着多少温度的玉手压住了那还想抬剑而起的手臂。
“你....”
秦缺的手颤动着挣扎起来,可不过两三息后,就又无力的垂了下去:“还是没有用嘛....”
“陪我聊聊吧。”
雾中女子挥散了大片紫云,抬步走回了原处。
“聊什么?”
秦缺把剑抱在怀里,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放弃了那最后一点点希望,他整个人已经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了。
全当没看见这无礼举动,雾中女子坐在了原来放置紫灵源的台面之上,血色皆无的薄唇轻启:“聊聊当今这世间的起起伏伏。”
“我自出生就没离开这紫云宗的范围,这世间起伏....”秦缺摇摇头:“我恐怕是无法告知了。”
“那聊聊这紫云的起伏也行。”雾中女子语气淡淡,却透露出了无法拒绝的味道。
“呵,紫云起伏。”
秦缺依旧是那副模样:“我看紫云马上就要完蛋了,没得起伏咯。”
雾中女子眼色微凝:“为何?”
“紫云已经开始分裂了呗,原先不知道多少代的宗门长老生有子嗣,子嗣又有子嗣,就变成现在紫灵城的四大家族,不光在城里呼风唤雨,还有两三座山峰也归他们做主,基本只剩表面上听主峰号令了。”
“主峰出了问题?”雾中女子不过转瞬间就道出了重点。
“主峰上代出了问题,导致这一代就剩了宗主一个人,独自支撑。”
“你们宗主什么修为?”
“应该还是凝丹吧...”
“凝丹?”
雾中女子眉头轻皱:“按你所说,强敌环伺,你们那赵宗主一人独自,凝丹修为,怎么可能压的住他们。”
“我们宗主背后有紫府境袁太上,外加他招揽来的炼丹大师叶长老,和左剑右剑的鼎力支持,才在算是在宗里压下世家势力一头。”
“既然能压一头,那你之前为何又说宗门快要完蛋了?”
“唉....”
秦缺抖了半天腿,也抖累了,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制地面上,继续说道:“四大家有新紫府出世,主脉的一个紫府境不够呀,宗主这一代虽说只剩了下他一人,但起码还有几位来自左剑右剑的同代陪着,可老宗主那一代那就真只剩下了一个袁太上了,那本跟他同代,来自左剑右剑的紫府强者都不知到哪去了。”
“我一开始还想着宗里会有几个元神,能不能更进一步。”雾中女子把又飘过来的淡淡紫气挥去:“可没想到,竟只剩下一紫府而,跟刚开宗的时候相比,真可谓是天差地别。”
“......”场面忽又沉静了。
在看着被手散去淡淡云雾之时,秦缺就已经没心情把话接下去了,他低下头,反复摩挲着剑身上的裂纹,心中的复杂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雾中女子见他这副样子,摇摇头,站起了身。
默然数十息,才又开口说道:
“我身上并无修为,无法帮你打开屏障,或许天命就是如此,我道侣欲让我从死向生,封于紫灵之中不知多少岁月,却也是痴心妄想,难逃这一遭。”
“狗屁!”
这一句话直接就点燃了被这不停等待死亡气氛所折磨的秦缺,他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于沉默中彻底爆发,握起精铁剑直指着那双如秋水般瞳:
“一定还有,你一定还有办法!”
雾中女子看着他那双欲往外喷火的眼睛,语气依然平和:“你疯了,但你更是怕了,怕了死亡,怕了那陷入无穷的黑暗。”
“你不怕?我就不信你踏马不怕!”秦缺的声音咆哮在越来越淡的紫雾之中。
“我当然怕。”
雾中女子转过了身,丝毫不在意那把锋利的精铁剑会贯穿自己的如瀑的头发:
“我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意义上不怕死的人,可‘怕’跟敢不敢面对它是两回事,我一直记得我师父跟我说的过的一个道理:吾辈修士千千万万,有贪图享乐,有一心向道,有不择手段,也有此生只为正义,但无论他们的强弱还是好坏,功法亦或天资,判断他们是否真正踏上那条道的唯一标准就是”
她声音低沉:“你敢看吗?敢看也许一辈子的遥不可及,敢看无言的大恐惧吗?”
“我.....”
秦缺无言可对,脸上的各色神情浮现,手臂颤抖几息,又慢慢垂下了剑尖。
封灵台之上只剩下他平缓而又沉重的喘息声。
........
“雾快散了,我最后不想变成那副模样,你帮我将这剑抽出来吧。”
寂静数十秒后,背过身的雾中女子忽又出声道。
看着那道柔美的背影,秦缺没有拒绝,无声的把手握在那带着些许温热的剑柄之上。
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宗门立宗多少年了?”
“五百多,快六百了。”
“五百多了吗.....“
“最后的结果,果然还是他先走...”
秦缺还是没有做声,摩挲着那光滑的剑柄,将木剑慢慢往外抽出。
“我其实也曾想过跟他再从这里走上峰顶,再看看那片紫云。”
“知道我为什么可以一直面对着那片黑暗吗”
“也许是是我看见了他就在后面”
“他为我这个剑派弟子背叛法门,也许......”
抽剑出,忆话结。
背影向后倒去。
秦缺伸出手将其托住,弯下腰,轻轻的往地上靠近。
“唉...”
端详了这位认识还没超过一个时辰的祖师夫人数息,他就轻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最后一刻。
“........”
“握住我,我带你出去。”
静待死亡的无言中,一道生涩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的来到了心底。
“谁!”
秦缺嘴上虽一声大喊,目光却看向了那把破烂木剑。
可等待了几秒,心底并没有答案传来。
周围的紫色已近透明.....
时间不在自己这边,也没有第二种选择,秦缺没有再犹豫,瞬间就抓住了那依然带着温热的木剑,朝着屏障跑了过去。
就在快要靠近屏障之时,生涩的声音第二次响起:
“用力捅就好。”
两步转瞬跨出,抬手起剑:“惊天一剑!”重新又抓住希望的秦缺燃尽了全身的力量。
可结果却跟之前的努力一样,屏障依然是屏障,没有任何模样。
回头看了一眼只余一丝紫意的空气,他声音嘶哑:
“路呢!”
“等。”这是木剑给的回答。
“这马上就要启动了,我等尼.....”
嘴巴闭上了,看着眼前正在屏障上逐渐变大的黑色轮廓,秦缺轰隆跳动的心从未如此想要越出胸膛过。
可就在好似腐蚀一般的轮廓扩散到有脑袋那么大的时候。
紫意已经淡薄到了无法捕捉。
脚下的地面开始细细颤抖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