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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袁暮从收获的巨大喜悦中退出时，他在后台看到评论区已经多出近千条的评论。
嗯，这届水友非常优秀，已经成熟到可以为主播出谋划策了，值得精神嘉奖。
袁暮乐呵呵地在直播间宣布在5分钟后选出下期直播的内容，水友们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浏览评论拉赞，力求选出最刺激最惊险的主题让主播去作死。
5分钟很快就到了，袁暮看了下评论区获赞最高的一条评论。
好家伙，足足有五千个赞，拉了第二名近倍的点赞数。
刚夸完水友，他们就飘了，爱果然还是会消失的。
袁暮感慨完，就开始细看那条第一评论，评论者ID叫歪嘴战神霸气归来。
嗯，非常有画面感的ID。
歪嘴战神霸气归来：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事情是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从半年前开始，他总说身边出现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人，上厕所跟着，吃饭跟着，洗澡跟着，睡觉一睁眼就看到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眼见着他半年时间内从一个180斤的壮汉瘦成不到80斤的皮包骨，我就有些相信他了，所以想主播帮忙找出真相。
字数不长，只是看完后，袁暮心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这剧情不就是和那个荒诞恐怖片《勺子杀人魔》非常相似吗？
难道是故意想要我翻车？
袁暮呵呵一笑，然后在直播间宣布，下期直播的内容确定了，就是评论区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他会全程直播过程，请水友们敬请期待。
下播后，袁暮私信水友，把微信号发过去。
很快他就收到添加好友信息。
通过之后，‘歪嘴战神’很快就发来信息：哇，道爷你好，我是你忠实的粉丝，从小就喜欢看着你的直播长大。
看到这里，袁暮眼角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这特么是黑粉吧？
老子拢共才直播了三次，你特么以为你是厄尔尼诺，几天之内就能长大成人吗？
袁暮忍住满心的槽点，发了个礼貌性的微笑表情。
‘歪嘴战神’说了一大堆不靠谱的恭维话语，完全没半点营养，袁暮不得不强行打断，要求他直接说出重点，然后得出以下信息。
‘歪嘴战神’真名叫莫飞云，今年二十四岁，母胎单身汪，鲁省人，现在距离哈城不远的安市工作。
莫飞云留言中的朋友是他的发小，名叫林枫华，也是鲁省人，两人是同乡加十几年的同学，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也一起在安市打拼，所以感情非常铁。
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安市虽然不是一个大都市，但是竞争也非常激烈。
也对，现在经济萧条，哪个城市竞争不激烈了？
莫飞云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三年，平时过着996的幸福生活，繁重的工作量和激烈的人事竞争早就搞得他焦头烂额，难得一天的假期也选择在家里睡懒觉，已经和好友林枫华有几个月没聚过了。
这天休息前刚发了工资，莫飞云就寻思着找林枫华出来撸撸串，吹吹牛逼。
只是当他拨打林枫华电话时，第一遍没接，第二遍也没接，足足打了十三遍，电话才艰难地接通了。
原本莫飞云一肚子怒气，准备着兴师问罪，只是当林枫华开口时，他顿时就吓了一跳。
林枫华在大学期间可是有名的校园歌手，声音是出了名的温润厚重，只是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如破风箱般，不单止沙哑难听，而且还透着一股疲惫到极点的气息，让人听之烦躁。
莫飞云当即着急地追问林枫华到底怎么了。
可是林枫华半天都没回答，只在话筒里喘着粗气，莫飞云担心他遇到什么困难，当即赶去他家里。
来到林枫华居住的公寓时，敲了半天门才被打开。
当时莫飞云就被吓了一跳，只见林枫华蓬头垢脸，两只黑眼圈堪比国宝，眼珠子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读书时爆肝通宵好几天一样。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莫飞云只有林枫华这么一个朋友，眼见他搞得这么憔悴，立即不胜其烦地追问。
林枫华的性格非常开朗，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校园歌手，只是现在他却异常的沉默寡言，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最后逼急了，才幽幽地问了莫飞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莫飞云被问楞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后来林枫华也没多解释什么，强行把莫飞云轰出家门。
本来好心好意担心林枫华才特意找上门的，没想到林枫华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不领情，还把他赶出去，莫飞云觉得非常委屈，同时也非常生气，发誓再也不管林枫华的闲事。
后来繁重的工作消耗干莫飞云的大部分精力，林枫华的事情也逐渐被他抛诸脑后，等他最近再见到林枫华时，才隐约感觉事情不对劲。
林枫华是个典型的鲁省大汉，身高近一米九，体重有180多斤，目前是职业健身教练，一身结实健美的肌肉，能说会道，很会来事儿，非常受学员们的欢迎。
只是当莫飞云这一次见到林枫华时，都不敢相信眼前那个瘦高如柴的枯槁男人会是林枫华。
是林枫华主动约他出来的，当时是在一个咖啡厅里，当他看见林枫华时，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眼神涣散，呆滞，面黄肌瘦，坐立不安，感觉整个人非常焦虑且没安全感，大热天裹着一件兜帽，明明热得不行却不肯脱下厚实的衣服，怎么看怎么怪异。
莫飞云惊呆了，还以为林枫华患了什么绝症。
接下来林枫华说出一个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故事，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恐怖故事……
……
第二天一早，袁暮带起装备，坐上最早一班通往安市的动车，开始回忆起昨晚莫飞云提供的信息。
说实在的，袁暮有种预感，今天可能白跑一趟。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还是等他与当事人碰过面才能下结论。
一个小时后，袁暮在火车站顺利找到前来迎接的莫飞云。
莫飞云长得斯斯文文的，个子也不高，戴着一副厚框眼镜，脸上总是闪过一丝不自信的神色，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袁暮印象中豪爽的鲁省人。
莫飞云见到袁暮本人似乎非常激动的，似乎有些话痨属性，仿佛很久都没和人说过话一样，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两人来到停车场，莫飞云是自己开车来的。
一路上莫飞云说个不停，叽里呱啦的，袁暮只是偶然附和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莫飞云一个人在说。
安市比起省会哈城来并没有什么看头，莫飞云也没故意去介绍本地什么特色，直奔林枫华的公寓而去。
站在林枫华公寓的门前，袁暮微微停下脚步，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
刚准备敲门的莫飞云见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道爷，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袁暮没有说话，后退几步，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指南针辨别方向，然后在公寓门前四处转了一圈。
回来时，袁暮淡淡地说道，“这个公寓朝向不好，特别是你朋友这个单位，采光性很差，通风也不太好，住久了可能不太舒服。”
莫飞云脸色刷的一下变白，颤声道，“你是说这里风水不好？”
东三省的自古以来都有非常多的神怪传说，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信奉一些民间传说，所以莫飞云一听袁暮的话语顿时炸毛了。
袁暮只是轻轻摇头，笑着道，“多嘴提一句而已，我只是单纯地分析周围环境，并不是说有什么异常，你要相信科学，千万不要迷信。”
莫飞云傻愣愣地点头附和，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敲响了房门。
敲了起码有半分钟，房门才打开。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袁暮似乎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屋内涌出，然后一个瘦高的男人岣嵝着身躯站在门后。
这个男人脸色蜡黄，头发蓬乱，身上隐隐散发一股馊臭味，好像很久没洗过澡，最显眼的就是他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黑得像墨迹一样。
焦虑、不安、惶恐，全写在他脸上，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睡过觉一样，眼神空洞洞地望着袁暮两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华子，这位是道爷，是我专门请来帮你的高人。”莫飞云有些畏缩，下意识躲在袁暮身后，强笑着介绍道。
听到莫飞云的声音，林枫华才恍然回神，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虚弱地笑道，“道爷你好，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外面风大，快请进来坐。”
说罢转身进入屋内，袁暮看着他脚步轻浮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房子不大，大约有40多平方，一卧一厅一卫，典型的单身公寓布局，只是大白天的屋内拉紧了窗帘，白晃晃的吊灯有些刺眼，整个屋内看起来有些别扭。
林枫华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发呆，还是莫飞云去给袁暮倒水的。
袁暮坐在林枫华对面，仔细观察着他。
只见林枫华在家里也穿着一件大衣，屋内暖气也不开，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冰柜一般，而且林枫华身体不停地抖动，就好像坐在针毡上一般，呼吸短促，大冷天还不停冒着虚汗。
袁暮脸色凝重，感受事态发展越发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