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幕镜

　　正当猴形傀儡堪堪停住准备交战之时，程浩却微微勾起嘴角，给了这个并不具有自主意识的“敌人”一抹嘲讽。当然这傀儡是不可能看的懂他的表情，依然只是自顾自的压缩双掌。
　　一枚淡青色，月牙般的风刃在它俩掌之间缓缓成形！
　　程浩身体表面爬满金色光纹，如同披着一层金甲，他看一眼那“月牙”，又瞥见已经狂奔到他眼前准备攻击的几个傀儡，心中无奈，不甘的转头，向前一踏。
　　就这一步，原本盘踞在他身上的金色光芒顿时暴涨，让他看着如同一只巨大的金色刺猬，以比之前快上近半的速度冲向了十多米外的“光幕”。
　　“嗖——”猴形傀儡双掌之间的青色月牙瞬间消失于原地，一个闪烁便出现在了那巨大金色光团之后，随后其产生的音爆之声才回荡在峡谷上空……
　　……
　　还不出来？都快一炷香了，难不成里面的战斗没我想的那么“激烈”？
　　魏九站在入口处的光幕旁暗自盘算，“没道理啊，能直接进入内院的渠道总不能是‘绿色通道’吧。”
　　也不怪他这么大疑惑，虽然丹境武者利用体能金丹能在一定程度上与周身环境交互，调动天地元气中与自己相同属性的异能，来增强功法的强度和力量，并且以最低的异能损耗爆发出不弱的战斗力。但是极度激烈会让丹境的“续航”能力大大减弱，就像慢跑可以跑很长时间的人如果爆发全力冲刺，一定跑不出太远距离。
　　就算体内异能量没有枯竭，身体经脉也未必撑得住。
　　“不会是——死了吧……”魏九忍不住猜测，这位程浩同学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他有点乐于结交的心思。
　　“嘭！”似乎是为了验证他所想的，一道金光转瞬飞出，随后那光幕急剧震颤了几次，便又如同流水洒下般变得平静。
　　这金光与地面间的猛烈接触瞬间让它自己四散纷飞，化为点点金色异能光点逐渐消失，只露出躲藏其中的一道身影。程浩艰难的动了动，确定骨头没事后双手支撑地面缓缓起身——本来他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只是异能消耗颇大，但是最后为了顺利逃出，为了躲开那道风刃，他拼尽全力以自身为武器施展了“穿金刺”，现在身体有点超负荷了。
　　“程兄没事吧？”魏九本来打算过来扶他一把，见他无恙，也就收回了伸出来的手，转而问道。
　　“没事。”程浩只感到阵阵虚弱，他的身体因为超负荷的一次性承载太多异能量而有些脱力，经脉也隐隐作痛。
　　他最后关头所爆发出的保命招数本来就是把双刃剑，相当于将正常结丹初期全力一击的三倍异能一次性用出，导致经脉胀痛甚至局部撕裂。而瞬间将身体推向高速也让他受了点伤。
　　不过比之可以承受的伤痛，失败，或许是更加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
　　魏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看的出来，他的这位唯一的“同伴”此刻是多么的不甘，不过，那也无可奈何。事实总是残酷。
　　不是所有梦想都能成为现实……
　　“申屠师兄，可要更换异能水晶？”魏九对着身前的这片不知名结界，朗声问道。
　　峡谷另一边，申屠绝看着眼前的结界忽生震荡却不见有人走出，他便知道这第一个闯关者铁定已经失败，这边光幕的闪烁只是与另一边的互通所造成的。
　　这时，他也听到了光幕上传来的，魏九的问话。
　　他和二人分开之前有告诉他们这片结界的特点以及闯这“十八铜人巷”的一些要求，其中就包括一次只许一人进入。
　　“没事，那几头被激活的傀儡只消耗了不足两成能量，你只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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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这小峡谷足有两三里地之隔的一座大殿里，一位三十上下，模样普通的男子盘膝坐在大殿之内的一块蒲团之上。露出的长衫的胸口处，纯白打着底色，爬满金色线条，绣着某种不知名的图案。
　　他偶尔睁开的双眼中，倒映着一块镜子——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镜子。此镜长不过九寸，宽约一掌，布满木纹的边框裹着一圈圈“水波”。
　　这水波动荡不平，镜中景象也变得朦朦胧胧，如果仔细辨别依稀可见镜中一道金光转瞬即逝，化为黑影，随即一个身影也靠了过来，影像逐渐变大，正是魏九的模样！
　　这男子抬手向前虚按，一道柔和的异能光团旋即落入镜中，影像再次变得清晰。
　　“金院长好兴致！可是在看那铜人谷？”一道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却未见人影。
　　金天赐好像早有所觉，循着人声向殿外看去。这时那声音的主人才缓缓半空中落了下来，正是那在魏九一行离开后不久也走出的水晶阁长老。
　　孙笑川笑着走进大殿，“本来还想借这‘水幕镜’一用，不过难得金院长这么关心这一届招生，我想不会介意让我这老头也来看看吧？”这老头说完还不忘挤出一个微笑，似乎这样可以增加他的亲和力。
　　不过他不知道，这样将脸上皮肉皱在一起，只会吓坏小孩，要是再配上那白眉白须一脸褶，那可真是止小儿夜啼的最佳手段。
　　“孙长老说笑了，您要用这‘水幕镜’拿去便是，晚辈岂敢介意，您可是我的老师。”老者还未走入大殿，金天赐就已经从蒲团上站起。在这老者面前，他可不敢摆什么架子，虽然单凭纯粹的武道境界，他早已超过这位卡蒙学院的老前辈。
　　“武道之路，达者为师。我早就不是你师父了。”孙笑川无所谓道，“既然你已经启动禁制，老夫也不是什么夺人所好的‘恶徒’，不如就陪你看看这两个小娃娃。”
　　虽然嘴上说着达者为师，但他也没忘自称老夫。能占点这内院院长的便宜自然就占了，即使这金天赐还只是副职，但也比他这个“长老”身份值钱多了。
　　“您请。”金天赐指了指地上的蒲团，就随意坐了下来。
　　孙笑川也不可气，一老“一少”就这么毫无顾忌的盘坐在一面镜子之前。
　　本来学院是有派一位天位长老暗中确保铜人谷中闯关者的安全，毕竟能在这么年轻达到这样的实力，即使闯不过去成为外院弟子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会愿意看着自家弟子白白死在傀儡手中？
　　但是既然知道内院金院长有这“水幕镜”，自然不必亲自去那峡谷中看着了。
　　这镜也算一件至宝，可以构建和联通一些简单结界，比如那小峡谷中的“水幕”，再如那十八具气海顶峰的傀儡……
　　孙笑川也算得上卡蒙学院的“老油条”了，自然知道不少之类“隐秘”，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来借这水幕镜肯定是早就知道金天赐手中有这东西。
　　……
　　峡谷内，横亘在整个入口处的巨大光幕“水波”粼粼，却不显一丝水流声，反倒传出了申屠绝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