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升入开光阶段

　　法力启动，他的身心融为一体，激发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潜能。
　　眼前的一百零八个野鬼变得不再那么可怕，就连他们的速度在自己眼中也变得慢了起来，变得到处都是破绽。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起先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在潜能的激发下完成了百日筑基，进入更高一层的“开光”阶段。
　　所谓开光，就是开悟开窍，见凡人所不能见，明凡人所不能明。一般来讲，世俗上的修真者能在五十岁那年进入开光阶段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郑东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修为，不知道是际遇？还是天赋？
　　以少对多，关键在步法游走。
　　郑东本来轻功上佳，修为晋级后反应和速度更快上一筹，在群鬼中往来穿梭的同时隐隐把握到对方的每一次出招角度和时间，甚至是修为的高低。
　　只可惜他刚刚进入这个境界，只能看出，却暂时还无法及时把握。
　　冲在最前头的是那两个之前锁拿自己的小鬼，郑东瞧着来气，望着对方那“慢吞吞”的绳招，双手符针脱手飞出。
　　惨叫。
　　两小鬼齐齐魂飞魄散。
　　郑东只是随手一试，发觉自己的身手比先前高明了何止一筹，登时喜不自胜，不料从边上又蹿上一名肥壮野鬼，手中电锯呼啸砍下。
　　这电锯看似是阴间之物，但足以将人的身体切成两半。郑东连忙收敛心神，往一旁移开。
　　电锯又来到面前，而且又有一剑一棍同时从左右两边分袭而至。
　　这三鬼的身手在一百零八假冒星君中属上上之流，应该也在百日筑基阶段，单个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郑东，但三人合力下弥补了速度的不足，杀伤力更为凸显。
　　生死关头，郑东不进反退，纵身切入剑、棍二鬼之间，令三鬼的兵器全都落空。
　　其余各鬼围拢过来，郑东足下一点，身形拔起一丈多高，几个筋斗翻出包围圈。
　　“想逃么？”女鬼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招，郑东的背后立刻出现一堵阴森森的高墙。
　　群鬼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郑东背靠墙壁，双手符针闪电起飞，例无虚发，很快射杀冲在最前头的二十四只猛鬼。可惜他只有二十四根符针，用尽后只能徒手施展符咒攻击了。
　　再杀了三十多只鬼后，郑东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眼前的景物变得华丽斑斓起来。
　　是毒气！
　　他醒悟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女鬼卓立远处，嫣然笑道：“本君的散功烟还行吧，是不是觉得越来越没力气了？”
　　郑东冷哼一声，咬牙坚持着，不过四肢越来越酸软。
　　就在这时，一名巨鬼一脚将他踹倒，同时挥舞着手中的板斧狠狠剁下。
　　郑东心呼不妙，正打算出双掌硬夹时，眼前一花。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不是山子又是谁？
　　他如神仙下凡一般插入狂拥而上的群鬼之间，反手抽出背上长剑，不偏不倚正搭在那板斧上。
　　板斧被一股力道引偏，脱手飞出，削去了三个冤死鬼的脑壳。
　　群鬼骇然后退出几步，不过并未溃散，而是勉强保持着包围的姿态。
　　山子那持剑的手腕上下翻飞，接连刺毙身周的五鬼，然后转身扶起郑东，不冷不热道：“没事吧？”
　　郑东心中感动，口中接道：“没事，还能杀他几十个鬼。”
　　山子点点头。
　　女鬼沉声问：“你并非道门弟子，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事？”
　　山子冷冷道：“爷乐意。”
　　女鬼气结，怒吼：“杀！”
　　群鬼再度一拥而上，比起眼前这个杀鬼不眨眼的用剑高手，他们仿佛更害怕那女鬼。
　　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山子和郑东练手配合，顷刻间又将三十多个野鬼击毙，余下的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惊恐，一哄而散。
　　山子出手狠辣，速度竟然比此时的郑东还要快，一路紧追不舍，很快就将剩下的野鬼全都击杀，一个没留。
　　女鬼呆了，开始后悔惹上自己不该惹的主儿。
　　就在她转身想逃时，山子和郑东已经一前一后地堵住去路。
　　女鬼哀叹：“今天算本君栽了，这就撤了结界，大家各走各路吧。”
　　郑东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冷笑道：“老子都见血了，那这么容易就让你溜了。”
　　女鬼蹙眉：“那你想怎样？”
　　“你害了那么多人，总得有个说法。”
　　“害人？本君害谁了？”
　　“这间学院每年都有人自杀，说不是你干的都没人相信。”
　　女鬼苦笑：“就因为本君是鬼，所以死人都赖在我头上？”
　　“不是你还会是谁？”
　　女鬼沉默片刻：“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此刻的郑东已彻底掌握了主动权，好整以暇道：“那你仔细说说，我还有点时间，对吧山子？”
　　山子点点头：“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卯时。”
　　女鬼：“我没有害人。非但没有，还帮了你们人类。想必你们也知道这里曾是万人冢，而镇压邪气的风水阵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变得威力越来越弱，要不是我用结界封住这群鬼，他们早出去闹翻天了，会死更多的学生。”
　　郑东察言观色，觉得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沉吟片刻后又问：“徐薇薇总是你害的吧？”
　　“徐薇薇是谁？”
　　“13号楼，1313宿舍的一个女生。”
　　“想不起来了。”
　　郑东没好气道：“你每天晚上跑人家楼里上茅厕，还说想不起来？”
　　女鬼委屈道：“那么多女生，我怎么知道这徐薇薇是谁？”
　　郑东将事情经过简单一说，然后没好气道：“她前天夜里上厕所刚碰上你，之后没俩天就死在了神龙架。死因离奇，一看就不是人干的，还敢说跟你无关？”
　　女鬼：“她死在神龙架？”
　　“对。”
　　女鬼松了口气：“那就真的跟我无关了。你说的这个女孩子我的确有些印象，那天夜里我闲着无聊到处逛逛，没想到在那一层的厕所里撞见她，还吓晕了她。说起来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等见到她被同学抱走后我才放心离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因为某些原因我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所美院内，别说神龙架那么远的地方，我连出个校门都办不到，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身边这位，他应该清楚。”
　　郑东转头看向山子。
　　山子点头说：“她被下了禁制，离不开。”
　　郑东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之辈，纳闷道：“是谁下的？”
　　女鬼面上掠过一丝惊慌，却没有回答，而山子则说：“还有更厉害的。”
　　郑东问女鬼是谁，女鬼苦笑：“我不能说，否则会死。”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女鬼悲愤：“人死成鬼，鬼死成孼，别告诉你没学过？”
　　郑东怎么可能没学过，耸了耸肩，露出一脸“逗你玩”的表情，心里却很惊诧，难道自己真的找错目标了？这学院还真有趣，地方不算很大，却藏着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
　　思索间，女鬼负气而退，四周又变回了厕所的格局。
　　天色仍黑。
　　郑东拍了拍山子的肩膀，微笑：“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这次我可悬了。”
　　山子上下打量了郑东几眼：“你进入开光，不会有事。”
　　郑东：“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救我的？咱俩还没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吧？”其实他怀疑的是对方在自己身上下某了跟踪法术。
　　果然山子答道：“法术，追踪。”
　　“卧槽！经过我同意了么？以后我吃喝拉撒不都被你瞧去了？”
　　“我不是变态。”山子侧目说：“当你有危险时才向我报警。”
　　郑东总算松了口气，正要抬步，忽然想起一事，惊恐问：“你是怎么上来的？那赵阿姨可不是坏人！”
　　山子淡淡说：“打晕了。”
　　郑东知道他指的是赵阿姨，心想这大妈人不坏，别给打坏了哦。也不知道韩追后来怎么样了，有空得去好好慰问一下。
　　这时间两人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在校外找了间便宜点的宾馆住下。
　　睡到上午十点，迷迷糊糊地接起一个电话，是楚媛打来的，想请他晚上七点再来寝室一趟。
　　郑东一怔：“你俩又见鬼了？”
　　楚媛哭腔道：“许馨一直没回寝室。”
　　郑东皱眉：“那你们应该报警。”
　　“可我们问过赵阿姨，她说凌晨五点左右碰到许馨进楼了，还好好批评了她一顿呢！”
　　“赵阿姨没弄错人？”
　　“都这么熟了，怎么可能弄错！”
　　郑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我现在就过来。”回头一瞧，只见山子一直没睡，而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于是说：“美院1313寝室出事了，我现在得回去一趟。等退房后你自己回家吧，别等我了。”
　　山子缓缓起身：“同去。”
　　回到13号大楼，赵阿姨一脸惊恐地盯着郑东：“你怎么又来了？你身边的同学又是谁？”
　　郑东没有废话，劈头就问：“凌晨五点的时候，你见过许馨？”
　　赵阿姨上下打量他几眼，警觉问：“干吗？”
　　郑东正要摊牌，却见韩追走进楼内，对她说：“人家是警方的卧底，专门来查陈晗失踪的案子的。”
　　陈晗的案子早已传遍整个学院，赵阿姨见对方是警察，惊讶道：“警察同志，五点的时候我的确见过许馨，不过人可不是我弄丢的啊！我……”话说一半，她俩眼突然直了，瞪着前方道：“许……许馨，你怎么在这里呀？”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跑上楼梯，凭借残影郑东判断出就是许馨。
　　他跟在红影身后掠上三楼，老远就见到一个红色的背影立在楼道尽头的一扇窗户前。
　　窗户大开，不断有阴风卷入。
　　赵阿姨最后一个赶到，气喘吁吁地喊道：“许馨，你干什么？快回来！早上你去哪儿了？阿姨只是批评你几句，不要生气啊！”
　　许馨回头诡异一笑，然后踏上了窗台。
　　众人浑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连忙掠去救人。
　　红影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前。
　　山子速度如电，可走廊太长，终究还是慢了半拍，伸出的右手只捞到一片衣角。
　　回头望去，赵阿姨已经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