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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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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步外,山子白衣飘飘,三分仙气,七分杀意。
  陈总和杨雪芬大吃一惊,均没有想到被他一路跟踪至此,而且到了现在才发觉。
  此人修为之深,绝非一个简单的十多岁少年。
  陈总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杨雪芬也道:“你和那三个小伙子不是一起的,究竟什么来路?”
  山子并不回答,只是冷冷道:“你们呢?”
  陈总冷笑:“你管不着。”
  山子不再说话,双手仍及负于身后,左脚掌则前挪三寸,虚点地面。
  陈总对杨雪芬使了个眼色,后者蓦的欺身上前,手中像变戏法似的多了一根六十公分长的木棍,随即平地拔起三米多高,瞬间腾临至山子的前上方。
  棍身原本墨绿色,坑坑洼洼,宛如生了锈的青铜,此时却突然浮起一层赤潮,朝山子倾泻直下。
  仔细望去,那股赤潮原来是一大片涌动的火焰!
  火焰燃烧着整根木棍,却不损其分毫,非但如此,就连杨雪芬握棍的手也完好无恙,情形十分诡异。
  这是三昧真火中的木中火,山子微微一瞥,整个人瞬间倒掠起,右脚不偏不倚地破入那团火焰,正中棍身。
  巨力传来,杨雪芬只觉虎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短棍差点脱手飞出,骇然之下连忙借力往后一个筋斗翻出,唰唰几步滑退至陈总身旁,一脸惊诧地盯着山子。
  这少年的修为之高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山子抬步上前。
  陈总从裤袋里摸出一枚拇指大的印,不知是用什么石料做成,猛的一掌将它拍入土中,口中喃喃念叨:“火神敕令,祝融神君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法咒一停,石印前方的地面上立刻凭空幻化出一头熊熊燃烧的“火焰狮子”,怒吼着扑向山子。
  这陈总和杨雪芬都是衡山火云观居士,而衡山本为上古火神祝融神君的洞天福地,因此以火法著称于世。
  火法之中最基本的就是三昧真火,两人目前的修为都在筑基后期,需要凭借法器才能将三昧真火化作武器输出。
  火狮子一出,立刻向四周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浪,即便是陈总和杨雪芬也禁不住往后退出三步,以本身功力来抵御热浪的侵袭。
  然而,身处灼浪中央的山子就像没事人似的,瀑布般的长发往后飘飞而起,宛如来自洪荒的天神。
  杨雪芬知道这火焰狮子的杀伤力尚且在自己的棍火之上,起先生怕那少年经受不住,如今看来是自己小瞧了他,顿时花容色变。
  陈总一边以意念驾驭火狮子,一边密切注视着对手,片刻后双眼圆睁,引得那头火狮子爆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山子嘴角浮起一丝冷酷,身形如离弦之箭标出,同时右手从背后挪至身前,并起中、食二指戳向那头火狮子的额头。
  指气隔空射入狮头,后者却毫发无损,反而愤怒跃起。
  山子疾掠的身形以违反物理常识地姿态说停就停,同时往右一闪,堪堪避过这夺命一扑。
  可他后脚还没落地,身后已传来一道火热的劲风,正是杨雪芬。
  这对夫妻,一个以意念驾驭火兽,一个在场中趁虚游斗,配合得亲密无间,令战力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眼看沉重的棍头就要劈中山子的后背,他突然脊背扩张,那处的衣袍蓦然鼓胀,硬接下这一棍,旋踵借着这股棍势朝前加速掠出。
  可惜危险远远没有过去。
  就在山子化解杨雪芬攻击的同时,火狮子又趁虚扑来。
  山子旧势已尽,新力未生,无法再度转圜,眼看就要被巨兽扑中时,忽见他腾身而起,右足猛的踹上狮头。
  从足底涌出一股如洪水般的能量将火狮子熄灭,并顺势朝陈总夫妻汹涌而去。
  二人面色大变,不得不合力一击,另起一头体型更为庞大的火狮子,与涌来的洪水撞在一处。
  水火二势再度中和,只剩下一地狼藉。
  陈总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喝问:“你是水魔老祖的徒子徒孙?”
  山子没有回答,表情依旧冰冷。
  水魔老祖是几百年前的一位绝世魔头,本为正统道门弟子,后因变故而入了魔道,最后被一位玄门绝顶高人诛杀。
  正所谓:仙道炼丹,魔道炼晶。
  这魔头生前杀人无数,最擅长的就是在足底涌泉穴处炼出魔晶,然后驾驭各种水法为己所用。
  水本是至柔至善之物,但也有狂暴肆虐的一面,好比吞噬无数生命的洪水。
  水魔老祖自幼熟读道经,由道入魔,洞悉两方精髓,堪称一代玄门翘楚,只可惜走上了邪道,否则必为正道宗师,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山子刚才施展的法术极像当年的水魔老祖!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同时肯定了一件事:此子不除,他日必为大患。
  虽然山子的修为之高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但二人猛一咬牙,再度合力扑上。
  醒来后,郑东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不光是自己,杜伟和邢风也被绑在右边的两根大柱子上,只不过低着头,好像还没有醒来。
  三人身上绑着粗粗的麻绳,到处打着死结,无论怎么用力折腾都白瞎。背后的柱子上各自插着一根火把,正熊熊燃烧着,烤得人一阵心慌。
  借着昏黄火光的映衬,郑东见到前方约莫十步远的地方站着二三十个人,全都穿着深色的连衣斗篷,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不过可以断定这里应该就是昨夜探过的那座土楼的第三层,只不过今天的面积似乎比昨夜大了一些,也许是错觉吧。
  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人排众而出,来到面前,含糊不清道:“还以为鸿山派弟子有多厉害,不过如此。你那个穿白衣服的同伴倒挺厉害,能够提前发现我们的计划并且逃走,还杀了我们七个高手。”
  郑东听得出她是用变声器在讲话,而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令郑东毫不怀疑她就是那个假扮老太太的少女巫师。
  不过能够听到山子安全无恙,郑东还是微微松下一口气。希望他能有多远就逃多远,然后带着警察来找自己!
  郑东望着那双充满魅惑的大眼睛,笑道:“我说你不玩COSPLAY真是太可惜了,扮完老太太后又扮惊声尖叫,腻不腻?”
  那人摘下面具,微笑:“算你猜对了。我叫柳慧,是他们的头。”
  郑东再次看了看四周,片刻后冷笑道:“他们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人吧。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么?”
  柳慧嫣然一笑:“法律对我们没用,换句话说,我们根本没把你们的法律放在眼里。”
  郑东没好气道:“别说的那么嚣张,这话留着跟警察叔叔说吧。咦,陈总夫妇呢?你们把他俩弄哪里去了?”
  柳慧没有回答,而是好奇地盯着郑东:“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
  郑东对陈总那蛮不讲理的态度虽然颇有微词,但是也不希望他因此而出事,何况杨姐为人宽厚,对大家还不错,要是在这里出事的话他会内疚一辈子的。心中一动,郑东决定拖延时间,于是问:“昨夜我跟着你一路进来,在楼下的时候隐约听见三楼有不少人在说话,可上来时一个人都没看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告诉你们会隐身术啊。还有,那只人皮灯笼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慧道:“人皮灯笼是用来吓唬你们的,要你们知难而退。至于前面一个问题嘛,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说着,轻轻拍了三下手掌。
  火把全灭,等再亮起来时,四周的面积果然小了许多。
  “是结界,在视觉上改变了这个空间的结构大小。”柳慧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全部回答你。”
  郑东皱眉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柳慧道:“关于这一点,我暂时无可奉告。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郑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颇为意外道:“你不杀我?”
  柳慧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你把我绑起来干啥,不会他娘的是玩情调吧?”
  柳慧道:“你的话太多了,留下来以后再问吧。不过,那两个人不能活。”
  郑东惊道:“他俩是我朋友!”
  “朋友只是你们想象出来的概念,本来就没有。”
  郑东没空和她理论,怒问:“你想对他俩做什么?”
  柳慧平静道:“待会的祭祀仪式上需要人牲,他俩正好。”
  “疯子!你们别乱来!”
  柳慧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我们信仰远古的一位神祗,他的苏醒需要人血的灌溉。”
  郑东怒道:“放屁!哪路神会那么缺德?”
  柳慧没有说话,而是饶有深意地望着郑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郑东知道这帮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决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后又问:“那你打算怎么个祭祀法?”
  柳慧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还记得这个村叫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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