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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炼铁?不,烧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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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罗哲便在向秦琼请安时提出要见一见秦府工匠。
  当秦琼问罗哲原因之后,皱着眉,心想着罗哲还是过于年轻,未经世事,难免想的太过理所当然,秦琼没有点出,而是打算让罗哲碰碰壁。
  带着罗哲来到秦府偏院处,不远就能听到铛铛的打铁声。
  罗哲推门而入,打铁声随着光线变亮便戛然而止,只见橘红色的火光照耀着屋内两人。
  年老者面布皱纹,披散的头发所剩无几,手中握着一把小铁锤停顿在半空中,而那年纪较轻的头带布巾,蓄着络腮胡,身着半臂短袖,一身腱子肉格外显眼。
  罗哲迈步而入,对着老人拱手道:“晚辈罗哲,见过老翁。”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了下罗哲,又看到了罗哲身后的秦琼,连忙上前躬身道:“老奴秦勉见过家主。”
  秦琼抚着胡须,点了下头,道:“这便是士信之子,罗哲,今日有事前来请教,老秦你便和他谈谈罢。”
  秦勉闻言,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了罗哲一会儿,说道:“罗家新生虎儿,寻老奴可有何事?”
  罗哲拱了拱手,说道:“此番前来,像请老翁教某之家奴炼铁技艺。”
  哐当,那年轻壮汉的大锤砸在火红的铁块上面,恶狠狠地盯着罗哲,秦勉喝道:“不得无礼,”随后又向罗哲拱手道:“恕老奴不能,家传秘技盖不能外传。”
  罗哲看了眼青壮大汉,再看了下老人,笑道:“若教会一人,赏五百文,可否?”
  老人摇了摇头,闭口不答。
  见状,罗哲越过老人,直步来到火炉前,看着挂在墙上黑黝黝的刀剑,再看看正在锻打的铁块。
  摇头轻笑道:“老翁何必敝帚自珍,无非是铁砂熔炼成块,再锻打成钢而已,岂可称秘技?”
  老人听到罗哲的话,自信的笑着,说道:“罗家小郎看不上眼,那便如此而已,又何必挖苦呢。”
  罗哲耸了耸肩,在屋中小范围的绕圈观察,而那壮汉则警惕地看着罗哲,罗哲抽了抽鼻子,问道:“不知老翁可知,为何取尿液淬火可使铁块更加坚硬?”
  老人一听,愣在原地,而那罗哲继续瞎逛,巡视一周后,摇了摇头,对着秦琼说道:“小侄倒是高看了铁匠,这般陋技,小侄应当懂得其理,”说着转身向老人拱了拱手,继续道:“看来确实不必寻求老翁了。”
  说完,罗哲便要朝屋外走去,留下疑惑的众人。
  秦琼在罗哲刚要踏出房门之际,伸手拦住罗哲,问道:“世侄在此地转上一圈,便知晓老秦家传秘技?”
  闻言,罗哲抬头看向秦琼,伸出右手,大拇指按在小拇指指节上,说道:“若其有不传之秘,相比于小侄所知,大概便只占这小指头份额。”
  见秦琼还是疑惑,罗哲便回到屋内,指着墙上一把未完成的横刀,说道:“世伯应当知晓,刀剑之秘在于刀身于刀刃,刀身韧而刀刃硬,铁遇火而融,成块后便在此千锤百炼,”说着,罗哲来到二人打铁之处,继续道:“刀身裹泥而不淬火,刀刃淬火而不淬油。”
  罗哲指着房屋中的各项物品,而当只想木炭的时候,罗哲微微一愣,随后灵机一动,道:“小侄错了。”
  众人本是听的入神,突然的打断让老人心如百蚁过境,甚是痒痒。
  “何错之有?”秦琼恰到好处的捧哏。
  而罗哲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喃喃自语道:“木炭,火砖,石墨,黏土……”
  小手一拍,小脚一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喊道:“谢老翁提点。”
  留下错愕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老人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喃喃道:“什么家传秘技可被一顽童几眼告破?”
  秦琼一听,吃惊问道:“罗郎方才所言真是锻铁之技?”
  老人浑浊的双眼更加无神,茫然地点了点头:“虽有些老奴听不懂,但大致相同。”
  闻言,秦琼一惊,暗道不好,喊了一声:“坏了!”便大步跑出屋舍,临走时还不忘安慰秦勉,道:“老秦莫要自误,罗哲乃圣人亲点神童,虽然其才智非在习书之中,但远非常人可比!”
  说着大步踏出,直奔罗哲而去,留下吃惊的铁匠父子。
  秦琼所担忧的便是罗哲总是鼓捣着一些奇怪的事,炒菜技艺说大也不大,但那丹道之事便在高层中影响深远,而制铁,更是国事,如果罗哲一如既往的胡闹,可能连自己都护不住他,于是秦琼暗道糟糕,急忙追上罗哲。
  就在罗哲跑向演武场,喊上罗烈,让其去荒村叫人,送罗烈至府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且慢!”
  秦府奴仆皆惊之一滞,更有甚者直接跪地。
  那罗哲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容严肃的秦琼,只见秦琼大步靠近,拽起罗哲的手,对其说道:“先同世伯详说!”
  说着,带着罗哲和罗烈走向书房。
  书房之中,下令其他人不许接近后,亲手关上房门,回身看着罗哲,开口道:“世侄为何要造刀兵?”
  造刀兵?罗哲满脸问号,问道:“小侄为何要造刀兵?”
  ???两人大眼瞪小眼,秦琼疑惑:“世侄去问老秦,不就为了锻铁造刀兵?”
  “锻铁难道不是为了造农具?”罗哲更加疑惑,反问道。
  秦琼闻言,气息一滞,道:“世侄知晓锻刀之法,只为造农具?”
  罗哲右手握拳,捶向左手手掌,道:“哦~世伯多虑,小侄只为荒村农户造器具罢了,市面上铁具颇贵,小侄又不想多劳世伯,便想着自制农具,还可多些进项。”
  “锻造农具有岂用锻刀之法,世侄莫要哄骗老夫。”秦琼当然不信。
  “世伯应见过小侄所定制铁锅吧,小侄下厨时都不敢大手大脚,为何?就因为怕弄破那铁锅,一锅便要七百文,甚贵!”罗哲这么开口解释。
  但秦琼将信将疑,问道:“那方才世侄若有所悟,是有何妙计?”
  罗哲挠了挠头,说道:“古语有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小侄想起一烧炭之法,便想让部曲先做试炼,眼看快要入冬,又可多一进项,何乐而不为。”
  知道罗哲跳脱,但从炼铁跳到烧炭,秦琼陷入了迷茫,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看着罗哲,秦琼回了回神,严肃说道:“且不谈烧炭之事,单论这制铁,世侄便需万分谨慎,国法虽不禁私制刀具,但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谓非弓、箭、刀、楯、短矛者;世侄可知?”
  罗哲当然不知道啥意思,秦琼继续道:“谓甲、弩、矛、矟、具装等,依令私家不合有。”
  闻言,罗哲点了点头,就是说,刀剑弓箭短矛这些是可以私有的,但铠甲皮甲、弩箭乃至长矛等装备是不能私有的。
  看到罗哲有所理解,秦琼继续道:“游侠带刀,士族佩剑,因而制铁虽无禁令,但也可称国事,世侄莫要过于轻慢。”
  “小侄只为造农具尔,为何世伯如此重视?”罗哲发问。
  秦琼指了指罗哲,苦笑说道:“先前诸多事,可为寻常之事?世侄还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为此,世伯不得不多个心眼,你不通世事,莫要再惊天动地了。”
  罗哲觉得还是有点小题大做,说道:“那小侄便不造农具了?”
  “世侄之法比老秦如何?”秦琼道。
  罗哲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小侄不知,恐需多造几次,看孰好孰坏。”
  “不对,如今制铁为之后之事,现如今小侄要烧炭!”罗哲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马上要造农具,当务之急是开窑烧炭。
  秦琼愣了一下,道:“当今炭窑何其之多,世侄怎有如此自信?”
  罗哲起身,双手抱胸,眉头一挑,咧嘴笑道:“世伯可知如今如何制炭?”
  秦琼不屑,道:“书上有言‘炭,烧木留性,寒月供然燃火取暖者,不烟不焰,可贵也。’如今制炭大家,皆有善火者监制,技艺之非凡,又岂是世伯可知。”
  罗哲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小侄恰巧知一法,但还需先烧制一番,若此法可成,那与所谓大家无意,或更甚之。”
  秦琼惊疑,问道:“是何法?若有神异,世侄又如何得知?”
  罗哲叹道:“入秦老翁一般,人人私藏家技,诸多古技早已不得而知,小侄恰巧得知也是偶然,至于能否功成,还尚无定论。”
  虽然这般说法,但罗哲还是有那自信的,看着铁匠屋内那种烧火过后的木炭和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山里看别人烧制的木炭差别还是很大的,因此罗哲想了个大概,应该是无氧碳化的区别,而这是他之前还未想到的。
  而木炭的碳化与制铁还是有关联的,更耐烧的木炭不仅省料,温度还更高。
  眼看秋天已至,冬天还会远吗?在罗哲眼里,美味而昂贵的菜肴和廉价的木炭比起来,肯定是木炭的市场更大。
  有了罗哲的答复,秦琼也是将信将疑,便说道:“若是世侄自有其法,试之一试也无妨,那世侄是想于南山起窑?”
  罗哲点了下头,道:“先有部曲来秦府,小侄授其法,而后于南山起窑,若能成不烟不火之炭,那城中贵人想必竞相争购。”
  说着,罗哲又笑道:“若到那时,还需世伯为小侄多多介绍贵客。”
  罗哲搓着小手,一脸奸商之样,秦琼看在眼里,有点不知如何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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