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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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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往日一般,天庭南天门还是一如既往地宁静。但在阵地朝内的某处关口,气氛却是异常的压抑。在一座箭塔上,一身着银甲,肩束披风的天将正一脸阴沉地望着远方。旁侧十来个天兵聚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深怕打扰了那名天将。
  那名天将就是南天门驻守军的八名都尉之一——凌云。他统领的那部分军队纪律是出了名的严格,以至于全军时刻都处于警戒状态。而他本人更是堪比魔鬼,平时你可以随意与他插科打诨,不论怎么开玩笑都行,但若涉及天军事务,他会瞬间变脸,甚至六亲不认。尤其是在他和南天门的最高统帅——南天将军南宫烈见面“交谈”后,他的情绪就会低至极点,然后像现在这样跑到这座箭塔上眺望远方。在这时候,若有谁敢上去搭话,通常都免不了一顿臭骂。
  说起南宫烈,他原是天河水军的将领,是在中界妖魔无踪后被调来南天门代替天王的。在以前,四大天王会轮流镇守四座天门。而在剿灭中界妖魔后,就再没什么能威胁到天庭,四大天王也因此归殿,潜心修炼,整顿自己的部队,补充剿魔战中的损失。为了弥补将领位置的空缺,玉帝便从天河水军中挑选出四名将领,赐予天门将军军衔,命他们分别镇守四座天门。
  至于凌云为何会与南宫烈闹别扭,全是因为有四名都尉玩忽职守,带头偷懒。每当凌云上报时,那些同僚就开始演戏,总是阳奉阴违,不让南宫烈抓住把柄。而后者又是大老粗一个,勇武有余智力不足,心机单纯看不出破绽。虽然他看重后者的能力,但也耐不住隔三岔五的“骚扰”。久而久之,他就认定是凌云有意为难同僚,便不再理会此事。但凌云也是死脑筋,见到南天将军就上去汇报。因此两人的关系十分尴尬,以至于现在见面一次吵一次,有些时候甚至还会动手。
  “该死,真想弄死那帮不要脸的混子。”说实话,凌云对那四名都尉满是厌恶感,如果条件允许,凌云一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毕竟都尉在南天门镇守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南天将军,这四人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如果上梁不正,下梁还能不歪吗?只要有他们四个祸害在,整个镇守军的实力必将大打折扣。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并在急速靠近关口。凌云感受到远方的异样,随即调整状态,翻身下塔,立在关口外。
  在来自凌云的低气压消失后,众天兵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凌云下去了。
  在黑点靠近后,众人认出那是一名驾云疾驰的天兵。凌云一下子拔剑出鞘,横在来者之前,质问道:“来者何人?前方是南天门阵地,速速下云!”
  听见前方关口有人叫停,来者不敢冲撞,立即减速下云。凌云瞟了一眼那人,见其手持旌旗,便又细细地看了几下。来者穿着普通,就是一般的天兵服饰。但旌旗镶着金边,其上又纹着一柄青色的长剑,断非寻常之物。
  想了一下,凌云问道:“你是增长天王的手下?”
  增长天王位属南方,有一神兵唤作“青云剑”,模样正与旗上图样相差无几。因为凌云曾在增长天王麾下混过,所以对此了解一二。
  听到凌云点出自己的来历,来者点点头以示肯定,随后递上一块玉牌,解释道:“卑职庄尘,是增长天王麾下亲兵,前来传信。这位长官,请问如何称呼?”
  庄尘递上的玉牌是天兵们身份的象征,由东华帝君亲手制作,无可仿造。在凌云确定了庄尘的身份后,他递回玉牌,收剑回鞘,说道:“我叫凌云,是一名都尉。你要见南天将军吗?跟我来。”
  凌云话音刚落,转身就走。庄尘又突然把凌云叫住,递上一卷信纸:“凌都尉,还有一事卑职得说明一下。待会儿会有大部队过来,希望您能通知各关口的人,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是天王的通知,请过目。”
  听此,凌云感到异常诧异。毕竟久无战事,就算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南天门也有近六年时间没有迎来大军。事出反常必有妖,凌云拿过信纸,确定所言非虚后,他敏锐地感觉到此事并不简单,急忙问道:“还有这事?是要下凡剿妖吗?”
  庄尘也是面露难色,回答道:“这……卑职也不清楚,毕竟我也只是个跑腿的,这种军事机密哪能轻易告知我等?”
  “嗯,你说的也对。”凌云转头看向旁边的天兵们,严肃地说道,“你们听不见我俩的话吗?还不快去通知其余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饶不了你们。”
  这帮天兵都是凌云的手下,很清楚他已经进入了六亲不认状态,绝对没有在开玩笑,赶忙四散而去,还不忘回答:“大人您忙,我们这就去。”话毕,众人已溜得不见踪影。
  看着火速离去的众人,凌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着庄尘说道:“军情如山,咱们也赶快出发。”说完根本不给庄尘反应的时间,直接御剑飞驰。
  庄尘被凌云的雷厉风行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者已在三百米开外。他只能边追边喊:“凌都尉,等等我!”
  一路上,二人见到了不少在操练的天兵,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操练起来格外卖力,喊杀声巨响,看起来气势十足。可越是这样,凌云的脸色越难看。
  
  看到此景,庄尘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怎么了?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头。”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一群混账耍心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闻言,庄尘的头上冒出大大的问号:“这是何意?”
  
  “步法虚浮,阵脚人员配合有疵漏,招式华而不实,一看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也就气势能唬唬人。走,没什么好看的。”
  听凌云这么一说,庄尘观察了一下,回道:“大人,虽然他们的阵势存在一些问题,但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呀!”
  
  “哼,是英雄是狗熊战场上见分晓。我自己的部下还管不过来,这帮子人和我没关系,谁爱管谁管!”
  庄尘对凌云的印象降到了极点:“大人,您是不是有点偏见啊?”
  
  “你个外人少插嘴!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别发言,我往陛下和增长天王那儿多次申诉都没回信,南天将军也不信我,我真的不想管了!”
  看见他激动的样子,庄尘懵了:“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详细讲讲吗?卑职有义务向天王反应南天门阵地的状况。”
  凌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回道:“你见到的人平时都在磨洋工,久疏训练,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血了。他们眼线遍布全阵地,就防我和将军,只要见到我们来,他们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等我们一走立刻恢复原状。”
  “还有这事?有多少人参与?”
  “一半。除我以外,另有三名都尉还好,虽然其中两人是中立,不掺和这事,但也不会如此放任手下。但剩下的四个,简直就是混账!啥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鬼混。至于南宫烈,他就是个武疯子,平时都不离自己的府上半步,非得上门去找他。上任这么久了,他连一次将领会议都没召开过!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给陛下做汇报的!他也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多次上报此事,他居然都不深入调查,只看表象。到后来居然完全不相信我了!”
  凌云显然是真的怒了,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埋怨不停,对着庄尘这个陌生人说出了所有心里话。
  “那您说的提交申诉是什么意思?”
  
  “我治不了他们,只能向上头汇报。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我还能怎么办?没有允许,我本人上门连管事的都见不到。”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庄尘说道:“好吧,您先消消气,卑职会向天王当面陈述的。这事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可别诓我,不然跨阵地我也要找来讨说法。”
  “呃,大丈夫一言九鼎,卑职决不食言。”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见到了另一名都尉。凌云一见那人,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大有冲上去打一架的节奏。而那人看见凌云这副模样,只是淡淡地一笑,鞠躬敬礼后转身离去。
  庄尘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完全看懵了,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呀?感觉还挺温文有礼的。”
  “呵呵,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不是,您和他有仇吗?为何这样说。”
  “他叫晁九思,就是我说的四个混账之首。在我第一次举报他时,他居然恶人先告状,说我嫉妒他,想要通过诬蔑他来打压他。而更关键的是,只是因为支持他的人多,南天将军就信他!然后说我教唆部下挑拨同僚关系。我简直是无语了。这种混账东西,只为让自己逍遥自在,全然视军规军纪为无物,我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了凌云的解释,庄尘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和南天将军都没有。能把心里话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你不被坑死才怪。照你那样说,这个晁九思明显善于心计,你想要通过正当途径扳倒他,不容易啊。他们会演戏,做的够真,换我是南天将军也不会信你。”
  因为凌云的低气压,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全程无话。终于到了南天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前,凌云才开口道:“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刷新你对南天将军的认识,请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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