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陆父的风光

　　“陆大哥，你先行一步，我会去找你的”，毕业之时，两个精壮的少年依依惜别。
　　回想起初入武馆的时候，白羽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矮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抖擞的少年，陆羽不由得一阵唏嘘，颇有一种岁月流逝的感觉。
　　“自己不也是个小孩子”，陆羽苦笑一声，心理比同龄人成熟就这一点不好，总把同龄人当成孩子。
　　“保重”，陆羽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头也不回，打他不来离开。他依稀记得那个在课堂上发下大愿，要成为大将军的稚童。
　　“陈老师，你怎么在这？”走出没多远，陆羽看到陈韵牵着一匹马站在路边在向自己招收。
　　“这不是来送送你吗”，陈韵上下打量陆羽一番，那个哭鼻子的孩子已然脱去了稚嫩。他以第一的成绩走出武馆，给她脸上增光不少，多少年，毕业生里一班都没有出过第一了。
　　“怎么，要走了也不和老师说一声？”看着有些不安的陆羽，陈韵假意责怪到。
　　“老师，我”，前世的老师大多歧视陆羽的出身，尤其是初中的时候，县城里最好的初中，里面的老师眼界更高，哪里看得上一个孤儿。尤其是陆羽出事那一年，那个班主任更是可恨，不帮被人欺辱的陆羽说话也就罢了，还明里暗里含沙射影的嘲讽陆羽，给陆羽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虽然这一世的陈韵对他一直不错，可是陆羽对老师的隔阂一直不能消除。
　　“小羽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师哦”，陈韵见陆羽有些局促，嫣然一笑。她是从心眼里喜欢这个沉默而难以捉摸的学生，她总觉得陆羽的心里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她好奇也让她心疼。
　　“不会的，老师”，陆羽轻松的笑了笑。
　　“诺，你去京城路途遥远，这个送给你”，陈韵一递手里的缰绳，要把这匹马送给陆羽。
　　“老师，我不能要”，陆羽摆了摆手，表示拒绝。据他所知，一匹普通的马价值在二十到三十两银子之间，而即便是二十两银子，也足够像陆羽那样的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用度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陆羽自觉承受不起。
　　“你知道京城距离青阳镇多远吗，你就不要？”陈韵瞪了陆羽一眼，把缰绳塞到他手里。
　　说起路途，陆羽无言以对。他通读帝国地理历史，自然知道青阳镇距离京城之远。按照一匹马的速度，要三个月天，而步行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可是这……”，陆羽想说太贵重了，可始终说不出口。
　　“安了，拿着吧，以后还我”。随后，甩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离开了。
　　六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陈韵将最好的青春岁月给了这群孩子，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不舍他们的离去。
　　对于每一个离开武馆的孩子，她都送上了一分属于自己的礼物。陆羽的马匹自然是最贵重的，那是因为陆羽需要一匹马。在她眼里，不论优秀与否，都是她的学生，她的弟子。
　　如果不能成为行侠仗义的女侠，那就做一个为人引路的明灯吧。
　　陆羽并不会骑马，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降服一匹马很容易。就这样，陆羽爬上马背，一会又被马摔下来，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在陆羽到家之前，便能驭马而行了。
　　“噔噔噔”，陆羽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骑着大马威风凛凛，引来村里不少人的注目。
　　“爹，娘亲，我回来了”，在离家很远的时候，陆羽就扯着嗓子喊，这一喊，更惊动了七邻八舍的都出来看。
　　陆羽一向低调，此刻如此张扬，只是为了让其父母扬眉吐气一回罢了。
　　果然，陆鸿运看到骑着大马回来的陆羽，先是一呆，随后故意扯高声音说道：“祖坟冒青烟啊，羽儿出息了。快进来，快去给祖宗磕个头”。
　　说着，陆鸿运把马栓在屋檐下的梁柱上，拉着陆羽就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喊，“孩子他娘，给马弄点草料”。
　　“小羽，你这马哪来的？”进了屋，陆鸿运面色一正，问到。
　　“老师送我的”。
　　“老师送的？怎么不见她送别人，张家那小子就没有”，陆鸿运渐渐的也发现陆羽和张天云似乎不对付，也不叫张家贤侄了，只叫张家那小子。
　　“因为你儿子优秀啊”，陆羽得意洋洋的说到。
　　“真是老师送的？”陆鸿运再次问到。
　　“那当然，不然我偷的啊？”陆羽没好气的说到。
　　“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嘛，年纪轻轻的，别入了邪道。”陆鸿运面露喜色，搓着手嘀咕道：“那就好，老师送的，那就好。嘿嘿，优秀”
　　赵泰让陆羽毕后前前往帝都报道，并没说具体时间，想来是不急。现在有了马匹，他倒也更不用着急了，可以在家多待几天，好好陪陪父母。
　　“爹，你打这么多野味回来干嘛？也不拿去买”，自从陆羽回家这三天以来，陆鸿运每天早出晚归，带回各种各样的野味，野鸡、野兔、獐子，甚至还有一个野生麋鹿。
　　“嘿嘿，明天你就知道”，陆鸿运神秘一笑，脸上洋溢着别样的光彩。
　　这日一早，陆鸿运就起来张罗，扒皮的扒皮，拔毛的拔毛，将这几天的收获都洗刷干净，多块切片。
　　夫妻两人忙了一天，弄得陆羽不明所以。
　　傍晚，陆陆续续邻居都来了，原本不大的堂屋挤满了人。
　　“陆羽哥，我想跟着你爹学打猎，你帮我跟你爹说说呗”，程忠也随他父亲来了，好不容易挤到陆羽身边，气喘吁吁的说到。
　　“想打猎？”陆羽怪异的看着程忠，程忠家的条件可别陆羽好多了。他们家有自己的田地，足够养活一家人。而自己的父亲去打猎，那是因为自家的田太少了，不足以养活一家人。要不然谁愿意去打猎呢？收成没有保障不说，安全也没有保证。
　　“我想先跟你父亲打猎，学一身本事，然后从军”。程忠垂着头，有些失落，“我没有武道天赋，不能成为像你们一样的武者，但我也可以去当兵，出人头地”。
　　陆羽看了看程忠，说道：“那我和我爹说说”。
　　“好”，程忠高兴的点了点头，“你告诉陆伯父，就说只要他肯教我，我每年交一石谷子做学费”。
　　一石谷子？陆羽深深地看了程忠一眼。陆羽虽然没有种过地，但也知道，一石谷子差不多是家里一年的产量。
　　现在，他已经不信程忠是为了和父亲学打猎的本事了。可能，巴结他才是真的。
　　这一次宴会，比六年前陆羽参加的张家宴会更加热闹，不光杨村的人来了，周围几个村也来了不少人。
　　陆家实在太小了，不得已之下还在程忠家摆了几桌。这一天，陆鸿运春风满面，一桌一桌的敬酒，一桌一桌的介绍陆羽，喝的酩酊大醉。最后，甚至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扯着陆羽说：“这，是我儿子，他要去，那个皇”，又转头对陆羽问道：“皇什么来着”。
　　“是皇家武馆，各位叔伯，你们吃好喝好，我爹他喝醉了，我扶他去休息，见谅见谅”。
　　“去吧去吧，羽儿有出息了，又孝顺懂事……”，一个个都很大度的摆了摆手，夸赞陆羽的同时，不忘将自己的孩子拿出来鞭挞一番。
　　陆羽也终于知道，程忠为什么要跟着父亲学打猎了，原来他将自己要去皇家武馆的事说出去了。
　　父亲搞不清楚皇家武馆是个什么存在，陆羽只得说以后有机会成为大官，陆家就要成为贵族了。陆羽猜想，陆鸿运肯定也是这么给别人说的，甚至更夸张。
　　对此，陆羽颇感无奈。父母炫耀孩子，似乎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第二日，陆鸿运醒了，陆羽端茶倒水，顺便说了程忠的事。
　　陆鸿运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心里没那么多算计，只听说程忠每年交一石谷子的学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对此，陆羽也没什么好说的，父亲进山有个人一起，他也多少放心些。
　　聚散终有时，明天陆羽就该出发前往京城了。
　　当晚，陆羽将一篇武技抄录下来。这是与龟息功配套的不入流的拳法，龟蛇拳，是辅助修炼龟息功的一套拳法。抄录完毕，陆羽再三精简。最后将其抄录下来，送到父母的房间。
　　“羽儿，这是什么”，陆母看了之后，有些不理解。
　　“爹，娘亲，这是我练的武功的简化版，可以强身健体，你们也可以练”。
　　“我不练，一把年纪了，也不去与人打架，练这个干什么？”陆母一把丢开。
　　“娘，这东西练的也没坏处，而且可以强身健体，养颜美容，甚至青春常驻呢”。
　　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青春美容的诱惑。果不其然，陆母听说之后，双眼放光，“真的吗？”
　　陆羽无奈的点了点头，“真的”。
　　“女人真的不可理喻，就知道在脸上下功夫”，陆鸿运捡起被陆母丢掉的功法，“你不练我练，嘿嘿，有了这东西，以后打猎就容易咯”。
　　“谁说我不练的，给我”，陆母伸手来抢。
　　“爹，娘，你们可以一起练”。
　　“给我保管”，陆母双手叉腰说到。
　　“好好好，给你给你”，陆鸿运连忙把纸张铺展，褶皱处捋平，折叠好送到媳妇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