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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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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
  这是一片黑暗阴沉的空间。
  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光芒。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渐渐的,有声音出现在黑暗里。
  “滴————滴————滴————”
  薇丝塔娜睁开眼睛。
  “又来到······这里了吗······”
  少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身上穿的不是她最近常穿的冰蓝色紧身衣和法袍,而是一件血族常见的黑色军服······
  又是这样······
  少女闭上了眼睛,眉宇间竟浮现出挣扎和恐惧。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房间被点亮出来。
  就好像突然照进了一束光芒,刻意让少女看清房间的一角——那是一张手术台,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以及她根本不清楚作用的仪器。
  薇丝塔娜唯一能看懂的,便是手术台边上的那台心电监护仪,伴随着稳定的“滴————滴————”声,屏幕上的横线时不时出现一道起伏。
  除此之外,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
  空气中传来消毒液的味道,刺鼻难闻。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少女,赤果着身体,神态安静而祥和,仿佛陷入了沉睡。
  仔细一看,便能看出少女的容貌和薇丝塔娜颇为相似,只是更加成熟可人。
  “不······不要!”
  明明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爱怜的漂亮少女,然而薇丝塔娜却如同看见了恶鬼一般,惊恐地发出尖叫。
  “不要!不要再来了!求求你······”
  薇丝塔娜看见自己的双腿向着手术台迈去······
  “停下来!别过去!别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近乎癫狂地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双腿,尖利的指甲甚至扯碎了裤子,割开了皮肉,血液涌了出来。
  然而她的双腿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向手术台。
  殷红的鲜血顺着薇丝塔娜的脚步留了一地。
  “不要······不要再让我······为什么······”
  薇丝塔娜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的眼眸中满是恐惧。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她来到手术台前。
  亦如她当初经历过的那样。
  终于,她来到了手术台跟前,和躺在上面的少女四目对视。
  她醒了。
  薇丝塔娜看着果身少女的眼皮缓缓抬起,露出和她一样冰蓝色的眸子。
  薇丝塔娜就这么啜泣着,看着手术台上的少女,看着她的眼珠缓缓地转过来,看着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开始加快。
  而薇丝塔娜却仿佛看见了一生中最为恐惧的画面,她的瞳孔失去焦距,唾液从嘴角留下来,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啊······啊··········啊啊·······”
  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悲鸣。
  而手术台上面的少女似乎并没有看到薇丝塔娜是如何的失态,她朝着身边和自己及其相似的女孩,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后朱唇轻启,缓缓地说出三个字:
  “杀······”
  “不!”薇丝塔娜竭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不要说了!住口!”
  “了······”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下去了!”
  “我······”
  杀了我。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
  “哈啊······哈啊······哈啊······”
  薇丝塔娜大口地喘着气。突然,她脸上表现出一种绝望的狠厉之色,猛然将双手插入自己的眼眶!
  然而她失败了。
  无论她如何用力,她的手指始终无法接近她的眼睛,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臂。
  甚至让她无法阻挡自己的视线。
  她连眨眼都做不到了,她的眼皮已经锁死,她的瞳孔已经固定。
  她又要见证那一幕了。
  那永远的噩梦······
  而手术台上的少女,在说完那三个字之后,一道道血线出现在她洁白的身体上。
  “不要······不要······”
  薇丝塔娜近乎绝望地呢喃着。
  血线在少女的身体上扩大,一点点撕裂少女柔嫩的肌肤······
  胸膛、腹部、大腿、脚趾、手臂、指甲、嘴角、额头······
  当所有的血线蔓延至少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时,薇丝塔娜看到,少女的身体破碎了。
  就像是被无数的利刃割开,她的血肉离开躯体,伴随着无数猩红的血珠,漂浮在空中······
  “滴、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极速波动着,记录着她的痛苦和挣扎。
  再之后是她的内脏,从她的腹腔和胸腔中漂浮出来······
  甚是是她的血核,也伴随着疯狂的跳动,脱离了少女的躯体。
  “杀了······我。”
  手术台上的少女用她仅有的完整的头颅,看着身边已经因为极度恐惧而失神的薇丝塔娜,再一次祈求道。
  “杀了我······”
  然而很快她的头颅也碎裂了,俏丽的脸颊化成数片皮肉,舌头和眼球从头骨上脱离·····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薇丝塔娜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发出不知道是尖叫还是咆哮的声音。
  而那对漂浮起来的,冰蓝色的眼球,在空中停留了数秒后······
  突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薇丝塔娜。
  “杀了我!”
  明明没有了舌头,可手术台上那具残缺不全的肉身,再一次发出可怕的请求!
  “杀了我!”
  “我做不到······”
  “滴、滴、滴、滴······”
  “杀了我啊!”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杀了我啊!!”
  “我做不到啊!!!!!”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杀了我!薇丝塔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仿佛是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
  连带着薇丝塔娜的意识······
  **********
  “啊啊啊!”
  少女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
  她大口的喘息着,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薇丝!薇丝!”
  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狰狞可怕的恶魔脸庞。
  然而此时她却无比留恋这幅脸庞。
  “罗恩······诺夫?”
  少女茫然地喊到。
  “我在。”恶魔将少女揽入怀中,轻轻拍打她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的脊背。
  “不用怕,我在这里,不用怕······”
  银雾花的香气飘入罗恩诺夫的鼻腔。
  少女任凭他搂着自己,静静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时此刻,那坚硬的皮肤和角质层却让她无比安心。
  “我又做那个梦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忘不掉吗?”
  “嗯······”
  两人无言,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
  过了许久,薇丝塔娜轻轻推开大恶魔的胸膛,认真问道:
  “我的脸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罗恩诺夫捧着她的脸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除了脸色有些发白,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你已经能够控制它了。”
  “如果我真的能够控制它,便不会再做噩梦了。”薇丝塔娜从床上坐起来,毫不避讳地开始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睡衣。
  罗恩诺夫则自觉地转过头去,顺便从柜子里翻出两个装着液体的小瓶。
  一瓶猩红,一瓶纯黑。
  将一整瓶的红色液体倒入杯中,又小心翼翼地滴入一滴黑色液体,罗恩诺夫拿起一根勺子开始缓缓搅拌起来。
  “换好衣服,就把它喝了,多少对你有点作用。”
  “嗯······罗恩诺夫,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大恶魔转过头,却见少女已经穿戴好服饰,正踩在椅子上,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
  薇丝塔娜双手搭上大恶魔的肩膀,凑上前去,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谢谢你,罗恩诺夫,你真的很可靠。”
  “······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小姐。”
  罗恩诺夫愣了一下,单手握拳放在自己的眉心,行了一个恶魔间通行的军礼。
  “噗哈哈,又来了又来了,罗恩诺夫真是好骗啊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立马变回那副调皮活泼的可爱模样,丝毫没有几分钟前的慌张和茫然。
  她已经完全习惯了······
  罗恩诺夫看着少女笑得花枝招展,却不由得感到一丝心疼。
  他知道薇丝塔娜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从她决定走上这条路的一刻起,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一条希望渺茫的漫漫长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这条长路上,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罢了。
  不,至少现在,她还有很多时间······
  罗恩诺夫摇摇头,把心中的杂念甩去,开始伺候少女饮下那杯混合物。
  “呸呸,真难喝······话说我闻到了外面有血的味道,怎么回事?”
  昨晚的噩梦终究还是影响了她的感官,直到醒来她才察觉到外面的血腥味。
  “桑德斯昨天晚上回来了,顺便搞了点动静,这会他正在市政厅跟那个姓荀的废物谈工作呢,等你准备好了我们也去看看。今天我们该和他谈谈野外的扎营和军队的供给问题······”
  “什么?桑德斯回来了?快,我要看看他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果然你的心思就没放在正事上······
  看着少女撒欢儿般地跑进盥洗室开始洗漱,罗恩诺夫却露出欣慰的笑意。
  “能保持这样,就足够了······”
  **********
  “这里是希卡维亚家族的一点谢意,还望荀先生笑纳。”
  桑德斯将满满一袋子金币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镇长,礼貌性地欠了欠身:
  “荀先生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甚至将镇外的矿山改造成营地供佣兵们休息,我代表侯爵大人在此致上诚挚的谢意。”
  “诶嘿嘿,分内之事,分内之事······这荒石岭的沙暴实在是频繁,若是让佣兵们安置在野外,估计第二天帐篷都得刮没咯,到时候岂不是枉费了大人一片期待嘛。”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荀成发现在他眼中原本嚣张跋扈,软硬不吃的血族,竟然意外地好说话。自从上次旁敲侧击地从那位侯爵小姐手里剐来一点油水之后,荀成心里的奴才之魂彻底觉醒,每天从早到晚都忙着处理她安排下来的一切事务,甚至为了给佣兵们提供一个合适的驻扎地,不惜让镇上赖以生存的矿山停工,就为了图她一个欢心。
  现在看来,她的欢心有没有,荀成不知道,但就冲这袋子金币,荀成自己就欢心起来了——光看分量就知道起码是矿山好几年的收入。
  至于镇上的工人,嘛,到时候发点铜币当补贴,饿不死就行了。
  虽说特别眼馋这袋金币,但作为合格的奴才,自然是不能太急着收下,于是荀成搓了搓手,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安科尔先生客气了,能够为大人们服务已是我荀某的荣幸,所以这样的奖赏还是太······”
  还不等荀成将“多”字说出来,却见对面的外交官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道:
  “如果觉得太少的话,继续为大人服务,你还会得到更多。”
  更、更多?
  原本荀成以为等到那位侯爵大人到了前线,自己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而这笔赏金也就是最后的奖励了。
  现在看来似乎这群人还希望自己继续服务······不是,是自己还能继续赚他们的钱?
  荀成高兴地脸都要笑歪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称是,生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真是太好说话了,原本以为那位漂亮高贵的小姐已经很容易套近乎了,想不到这个刚刚才到的外交官居然也这么慷慨,难不成这个希卡维亚家族里的人都是这样?
  啊不对,至少那个恶魔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不怎么舒服······不过管他呢!
  只要有赚头,受点白眼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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