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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教无类圣人法,入门小篇留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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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西之地临近深山,而深山内又多有圣树阴阳莎罗树。
  此树能聚阴、阳二气。
  这阴阳二气灵蕴深厚、便是催生了许多小妖小怪。
  它们灵智不高,茫茫然、终日或吐纳或无所事事的玩耍。
  或许是天道使然,这些个小妖小怪虽灵智蒙昧但是本能极强。反倒是那些灵智超人的大妖,整日里心头诸多顾虑、不敢第一时间前来,只待小妖们前去先行探路观望。
  山林深处,群妖闻风而动。
  无数小妖小怪或蹦跳或飞翔或爬行或攀越…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树上跳的……乌泱泱一大片,真个把那山里的樵夫猎人、采药人、游玩客吓的是惊慌失措不明所以!
  众妖里就数植物山精行动最是缓慢,眼看赶不上大部队、顿时急的不停发出哀求的信号。
  道士见状、伸手一点……就有许多光路直铺到它们脚下,只需踏上就可瞬息之间来到道士的面前。
  这可喜的那些植物精怪们又蹦又跳,张牙舞爪的跟马上就要得道成仙似的。
  闹哄哄的过了半日,见山林里再无前来的小妖小怪,道士把手一挥、接引光路尽皆消失不见。
  道士抬腿向着虚空一踏,虚空中就仿佛有无形阶梯托起了道士的身形。
  道士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走的是不急不缓、直走到三十三丈高处、这才于虚空盘腿而坐。
  道士动念间,那截被击断的拂尘丝就出现在了他的座下、直插入土中。
  紧接着大地颤动、一本石书从地下升起,直至升到道士座下、又生成一座石质莲台托起道人。
  “静”…
  道人轻声吐出一字,虚空生波…
  所有生灵都自心底明白了该怎么做。
  “听我讲法便与我结缘,结缘亦是结因果。因果之事、于修行干息甚大,故有意此因果者须于此石书上书其真灵之印,无意因果者~速退…”
  …
  …
  道士讲道、是为立教成圣所尝试的一步,将来定会牵扯到教派气运之争。
  这教派气运之争~古往今来又都是残酷无比、不死不休。
  此事,唯有生灵自愿参与最好,不能强求。
  道虚把话挑明,周围一片寂静。良久,竟然并无小妖退走!
  这些小妖灵智不高、本事不大,平日里多被修士抓捕用以炼丹、炼器、制符。
  它们活的久了、见多了别的小妖小怪被修士擒杀,被大妖吞食或奴役。
  丛林法则教会了它们弱肉强食这个血淋淋的道理,它们最浅显的智慧告诉它们~唯强则存!
  更何况以它们的智慧哪里能够分析权衡什么因果不因果的?
  它们只知道弱小~死!
  活着~才有机会变的强大,过的更好。
  “如此~甚好!”
  
  道士轻叹。
  
  “既然如此~速上前来,身体触及石书即可。”
  闻言小妖们就是相互张望,都是有些踌躇。
  这时,一只猴子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大着胆子跃上前来。它是灵猴的一种,属灵兽。不过其血脉与那传闻中的六耳猕猴、通臂神猿比起来,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猴子抓耳挠腮的跳上前来,先是畏惧的看了看头顶上方盘膝而坐的道士,犹豫了良久…最终把眼一闭,颇有种慷慨就义似的、将爪子碰向了石书……
  石书当即发出一道灵光将它照住,这猴子立刻就是吓的惨叫了一声!
  半晌,发现没有痛觉传来、于是这猴子就赶紧将自己上下摸了一遍,见没少啥零件、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它发现石书上出现了个与自己一样的影子印记!
  然后就是高兴的翻起了跟头。
  “静”。
  头顶上陡然传来一声威严的话语,吓的这猴子连滚带爬的跑回原地。
  有了带头的,后面就顺利多了。
  小妖们见没什么危险,当下就是一拥而上!
  只见石书之上光影连闪、盏茶功夫就有了上千小妖成功留影。
  直到这时,在妖怪们后面一直远远观望的樵夫、山民、猎户才这蠢蠢欲动走上前来。
  其中一名老者健步如飞、竟比一些小妖还快的走上前来,他将手轻轻按在石书之上,石书便是将他的影印留下。
  老者见石书上终于留下了自己的影子、这才长舒了口气,回身向道人深施一礼走下台去。
  就在他即将走下台去的时候,脑海中却是响起道士的问话:你时日无多,又何必去沾这等因果?
  老者定在当场,心头苦涩。他一生精力都在求仙问道上,曾为一个三流门派杂役弟子二十年。
  当他明白长生无望之时,已是过了修真最好时光。
  听说有些深山有仙修,他就是主动退出了那个三流宗门,遍访名山……走到这松西镇之时,人已是垂垂老矣。
  老者本想隐居山林等死,却不想机缘反倒是从天而降。
  他兴冲冲上前,直到道士点醒才知命不久矣!
  是啊,人都快死了还要去坚持心中的修仙梦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要死了还有啥放不下的?!
  长生……
  梦耳!
  于是他向道士又一拜道:古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有缘见仙长一面,又即将有幸去听仙长的大道真言!此生~足以!至于能否自仙长口中领悟一二……就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道士于三十三丈处遥遥向他点头道:倒是有些洒脱!先寻个地方坐下吧。
  …
  …
  万妖来拜!
  这么大动静闹出,宋老庄众人早就对道士敬佩不已,现在反而是心中忐忑、担心道士不收下小宋河了!
  日落。
  松西山、进入封印天地内的所有生灵尽皆影印下了灵印,道士正襟危坐开始了讲道。
  这里妖怪众多,夹杂着人族,没有一种语言是共通的;妖怪们种类繁多,种族间身体内部气脉节构不通,甚至些山精魔怪连气脉都没有!
  道人不可能每个生灵种类都单独讲上一遍,所以才有了石书留影。
  只要在石书上留下了影印的生灵,无论种族、道士都能通过石书为媒介、将道之真意直达每个生灵的内心。
  道士开口第一个字就是~“道”!
  此为起始。
  此音若心头惊雷,凡听闻者或触此声波者尽皆脑中一空、无念无想……
  道士座下石书上的留影光华大放,纷纷照住留影的本尊。
  刹那间,所有生灵尽皆在留影之光中化作彩光投入了石书内。
  道士虽不曾讲过道,但他见过不少大能讲道。
  若是细说起来,这布道也分三六九等。
  最差者口口相传,好上一些者~著书立说,再好一些者~言传身教!
  最好的~就是让他们亲身近道。只有这样,才能感悟出最合适的道。
  道本无强弱,最合适的才是能走的最远的。
  道士继续开讲,而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与座下石书。
  道士讲、而石书听而记之。
  天地无声、只因大音希声。
  唯有身在高纬度空间里,才能发现~道士每吐一字、就化作一种奇异复杂的能量波动、迅速传达至天地之间。
  每种能量波动又各自演化、组合成许多更奇异的波动,这些波动又将天地间的能量打散聚合成新的能量结构…当真是道衍万千。
  这里每个波动所衍生的信息、都能轻易摧毁这些小妖的神智,所以才必须要经过石书的削弱转化才能被生灵们承受。
  石书会根据每个生灵身体、灵魂的承受极限,将道士所讲大道的信息以烙印的形式传承给他们。所以纵使道士毫不藏私的将一条大道阐述完整,境界不够、实力不足的生灵也难以承受哪怕一个字。
  每个生灵所能捕捉到的波动,都是能与自身相合的。
  但哪怕是同一种波动,与生灵自身的契合度不同,生灵接收到的信息也会不同。
  万众观道~便有万种道!
  这就是道。
  良久,道士讲道完毕,疲惫感袭来。
  以他的修为都会有如此大的消耗,也难怪大能们都是不愿轻易讲道传法!
  太憋屈了!
  说一个字,却要用亿万倍的力气去压制这个字造成的影响!
  真累!
  很多时候,他都恨不得正常喊出一个字来,畅快畅快!
  可那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个字会与大道共鸣,引动的力量会瞬间碾死所有石书内的生灵!
  他微微一笑,对座下石书道:你是唯一听我讲完这入门小篇的存在,与我算是有了半师之谊。这样吧,你在此坐镇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待得期满就来寻我……做个首席记名弟子吧!
  闻言、石书震动,上面流光飞舞、显现出一些似鱼、似山、似兽、似鸟的符文线条~正是道纹!
  上面写着的意思大致就是……谢恩师……定幸不辱命之类的话。
  道士点头,身形消失。
  石书也开始放出体内的所有生灵,它们已是尽皆陷入深层意识内,不知何时能醒。
  不过最后醒来的,一定是领悟最多的。
  石书的根基、本就是道士的拂尘丝,又吸收大量道人的道念、得了最大的好处,己经达到了通灵生智的程度。
  它明白道士费了如此心力就是为立教做准备,而让自己在此地镇守一元会,就是为了将此地建成一处立教圣地。
  心中有了数,它就是通过万灵影印、向所有听过道的生灵发出了心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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