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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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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路途遥远,跋山涉水。
  两人走了几天,终于到达阳山,这阳山是鹰城外的一座小山,与鹰城只隔几里,而汪家的人,就在这鹰城里。
  两人到达阳山时,已是夜里。左影选了个高坡,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明天一早进入鹰城。”
  墨尚一屁股坐了下来,身子一仰,便朝后睡了过去。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不仅要随时负重几十斤重的重物,还要一边走路,一边出掌、出剑。
  左影给他的训练计划就是如此,每天出掌一百次,出剑一千次,最后还要负重练习轻功。
  当左影在大道上悠闲地散着步时,墨尚却要在左右的林间穿梭。所以往往左影一天走了几十里路,却要墨尚跑个上百里。
  在这种艰辛近乎魔鬼的训练下,墨尚往往都是身子一挨着地面,就能睡过去。
  在这个时候,左影也不会叫他,任由他睡过去,而且往往为了墨尚能够睡好,他都会施展一些术法,抵挡那些虫蚁,尽可能地让墨尚睡得踏实。
  在他看来,完美的修炼一定是劳逸结合的,不能过度松弛,也不能过度紧绷,得张弛有度。
  修炼不同于其他,不是硬挤,就能出效果的。所以左影在修炼墨尚的同时,也会细心了解他体魄的变化,什么时候该松,什么时候该紧,他都能完全把握,并根据情况,做出最好的改变。
  他自己本是个高手,也是一步一步这样走来的,所以他很清楚墨尚该如何训练。当然了,好的老师只是一方面,好的学生才更为关键。
  好在自上一次事后,于畅差点当着墨尚的面死去,墨尚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这世间无大痛苦,大痛苦都是思而不得,求不能复。
  所谓强者,不过是面对失去时,有更多的选择和可能。
  他们可以改变当下的困境,并为之雀跃。
  而那些蝼蚁,死正面还是反面,都得看别人性情,无情者踩死,无聊者,折磨到死。
  墨尚不想做蝼蚁,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他都愿意承受下来。在他心中一直有那么一句话,“今日之苦,必为明日之甘甜。小苦小甜,大苦甘甜。”
  清风犹在,夏日的夜晚,总是别其他季节要温凉许多。
  左影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墨尚给摇晃了起来,“好了,睡得差不多了,该做点正事了。”
  墨尚睁开眼,虽然身子很累,但还是强忍着困劲翻了起来,“做什么?入城刺探?”
  左影摇头道:“当然不是,比那还要重要。”见墨尚不懂,继续道:“吃饭啊,累了一天,必须得把体力补充回来。”
  “哦。”墨尚打了一个哈欠,“吃啥啊?”以往他们都是吃带的饭团,但几日过去了,那些饭团早就被吃光了。
  “这个就要看你了。”
  “看我?”墨尚不懂什么意思。
  左影笑道:“这附近都是山,想必野兽众多,你去随便打来一头,想吃什么就打什么。”
  墨尚想起了最开始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自己和于畅可是差点被一群野兽给干掉了,现在竟然要自己去找这些家伙,那不是存心找死吗。他本想拒绝,但看到左影那张“你想好了吗”的平静面庞,还是咬了咬牙道:“嗯,我这就去。”
  起身拿起于畅借的那把剑,又准备将比重服脱了。左影却喊道:“衣服穿着,免得受了风寒。”
  这大热天的,怎么可能会受风寒,不过心想多半是左影为了训练自己才这样说的,也就穿上了。
  下了山坡,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最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阳山离鹰城不远,所有白天这一带其实还有路人来往,但到了晚间,就基本没人了。而这时,那些隐藏很久的大家伙,终于开始露面了。
  墨尚进入一片林子,还没走多远,便看见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在林中亮起。这场捕猎,指不定谁捕猎谁呢?
  “这可咋整,单挑还好说,这群挑可不行啊。”墨尚叹了一口气,目光再次在这些野兽身上移动,企图找到一头稍微看起来不那么凶狠的野兽。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左侧一头浑身泛红的小野猪身上,“这玩意看起来似乎比较温顺,应该攻击力不强吧?只是怎么看起来是个野猪,可又不像呢,毛怎么红了?像火一样。”
  墨尚看了一会儿,那头红野猪只是在那吃草,安安静静的,温顺地就像是以前城市里养得香猪,没有一点攻击性不说,样子还贼可爱。
  “啧啧啧,这玩意长得这么萌,我要是把它吃了,是不是有些罪过啊?”墨尚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忽然肚子叫了起来,“唉,看来不是我不放过你,是我肚子不放过你,小猪猪对不起了。”
  墨尚站起身来,左右看了一下,忽然从另一棵树上看到几个鲜红的水果。他去摘了来,然后又回到原来的树上,“现在得想办法把这头小猪给引诱过来了。”
  他想了想,然后从一旁的树上折断一根树枝,将红果穿在上面,“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我墨尚鲜果钓红猪,想吃就来。”
  他把红果缓慢地伸到红猪的面前,那红果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使得那头原本认真吃草的红猪,竟分神抬头看了过来。
  果不其然,这红猪终究是没能抵住诱惑,朝着鲜果走了过来。
  “嘿嘿,果然上当了。”墨尚缓慢往回收树枝,等那红猪走到自己的脚下时,忽然提剑跳了下去,“呀!”倒立长剑,向红猪的后背刺去。
  轰!一团火焰燃起。
  “我靠!这他丫的是啥啊?”墨尚连忙拔出长剑,向外跳开。
  这头红猪被刺伤后,身上溅出的血竟然变成了火焰,要不是墨尚跑得够快,只怕这火已经将他完全烧没了。
  那头红猪惨叫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盯着墨尚,右脚单独伸出,缓慢地在那刨土,摆出一副立刻就要猛攻的态势。
  墨尚看着它全身冒火,一下就明白了为何这林子野兽这么多,可没有一头野兽敢来捕食这头红猪,“原来是这样啊,这东西出血又出火,谁敢碰啊。”墨尚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我真是个蠢货,这么明显的东西都分析不出来,靠!现在怎么办?要正面刚吗?”
  墨尚握紧长剑,手心额头都溢出了汗水。
  那红猪似乎做好了准备,一下就冲了出来,速度之快,堪比猎豹。
  “我靠!好快。”墨尚没有多想,立刻转身往后跑。这野猪这么凶猛,他可不敢正面刚。
  阳山地界颇大,不仅有林子,还有一大片草地。本来祥和安静的山坡,忽然看到一个少年发疯似的跑,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头全身冒火的野猪。
  少年哇呀呀地乱叫一通,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他的屁股着火了。
  “奶奶个熊,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凶,我就不惹啦。”
  墨尚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谁知道这头看起来极其温顺呆萌的小猪,脾气这么火爆,力量这么惊人。
  这玩意还能喷火的啊!
  而且一边追,一边喷。
  “不行,得找个水塘才行。”墨尚沿着山坡跑,忽然看到坡下面就是一个水塘。来不及多想,立刻朝坡下跑去。
  可就在他跑近水塘后,忽然发现有个人蹲在前面。但这时哪里刹得住,不仅他刹不住,后面那头野猪也刹不住。
  两人一猪,一起撞入水中。
  估计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头猪和一个人拱入水中。
  那野猪跳入水中之后,身上的火立即熄灭了,而且身子在水中抽搐了几下,就淹死了过去,全身依旧红得发亮。
  墨尚喝了几口水,连忙学狗刨浮了上来。左右一看,发现刚才被撞的那个人好像还没起来,便又沉了下去。
  这水塘没有人的染指,水清无尘,在月光下,能看得好远。墨尚找了一会儿,忽然在前面的水底看到了一个红色身影,那是一个少女。
  少女身材婀娜,长发柔顺,在水中活像一个鬼。
  墨尚赶紧将她带到岸边,拍了拍她精致的脸蛋,发现对方没醒后,心道:“难不成淹死了?”探了探鼻息,“我去,没气了。”又试了试心脏,“我靠!停了。不行,得立马做人工呼吸才行。”
  他解开少女胸前紧绷的衣服,然后按照以前学习的急救方法,双手叠放在她胸上,开始做胸外按压,几次过后,少女果然吐出一些水来,但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墨尚又开始捏住她的鼻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做了好一会儿,就在墨尚又俯下身子时,忽然那少女一巴掌打了过来。夜里,寂静如雪,这个耳光格外的清脆悦耳。
  “淫贼!我要你死。”那少女醒转过来,看到墨尚正要亲吻自己,二话不说,就甩了一耳光过去。后似乎又觉得这一耳光无法消解她心头之恨,便想要拔剑刺死这登徒子。
  只是她的身子被墨尚压在身下,剑正好被墨尚跪住了,哪里拔得出来。少女试了几次,没能成功,怒道:“你还不滚开?!”
  墨尚被打了一巴掌,有些莫名其妙,这时又见这少女不由分说地对他发脾气,他那小脾气也上来了,贼兮兮道:“你让我滚开,我还偏不滚开。怎样?”
  “淫贼,我要你死。”少女放弃拔剑,右手双指并拢,运起一道内劲便我那个墨尚的胸口戳去。
  “切,还挺辣嘛。”墨尚一把抓住少女的手指,这时真有一点登徒子的意思。
  少女挣扎了几次,没能成功,另一只手又上,但毫无疑问,还是被墨尚给抓住了。
  “放开我,狗贼。”少女奋力挣扎,但任凭她手上如何用力,就是挣扎不开。
  墨尚笑道:“嘿嘿,小妞,你好好说话,兴许大爷就放了你。但要是你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胡言乱语,毁我清白,嘿嘿,我就让你好看。”
  “哼,想要我屈服在你的淫威下?哼,做梦吧。”少女运起内劲到双膝,双腿一弯,撞向墨尚的后背。她想着,这个力道足以将这登徒子给撞飞出去,到时候自己解控了,再杀他不迟。
  但谁知她这一膝撞了过去,对方非但没能飞出去,而且还直接朝她扑了过来,并且一口就亲了上来。
  两人眼睛瞪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惊,连忙分开。
  原来少女预估了墨尚的重量,用足了力气撞了那么一下,本来按照一般而言,墨尚的确会直接扑飞出去。但现在不同,他穿了那件比重服,全身的重量大大增加了,少女的那一撞根本不足以将他撞飞出去,所以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一幕。
  “淫贼,我要你死。”少女站起身来,不由分说拔剑就刺了过去。
  “唉唉唉,这是个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墨尚也意识到刚才属实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但那少女哪里听他多说,刺了一剑又一剑。墨尚无奈,只好拔剑应敌。
  两人剑法都很一般,所以打斗起来,除了两剑相交产生的火花有些炫目外,其余身法、剑意都显得极为平淡。
  只是那少女尚在气头上,出剑就显得特别着急,原来还有一点剑招剑法,几剑过后,全成了胡劈乱砍。
  墨尚看得好笑,又不好笑,只得说道:“你先冷静下来,你这样是伤不了我的。”
  那少女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长剑一扔,冷哼一声,开始双手掐诀,“水法·雨打浮萍!”
  她双手运劲,竟能调动一旁水塘里的水。那平静毫无波澜的水面开始泛起点点涟漪,随后从中浮起上百滴水珠,悬空而停,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墨尚搞不懂对方要干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是一种玄道术法。当下小心地向后退去,忽然那少女手一挥,上百滴水珠一起向他砸了过来。
  墨尚挥动长剑抵挡,将一滴滴水珠全都劈落了下来,散落一地。那少女似乎有些惊讶,万想不到墨尚竟有这等本事。
  其实墨尚剑法还未练好,只是这劈砍水珠的本事是以往左影每天让他训练眼力练出来的。在那个瀑布下,墨尚每天都要观看水滴运动几个时辰,又要用手刀劈落,如此反复,日积月累,到最后,他几乎可以同时一剑劈落十几滴不同时段掉落的水珠,而无一缺漏。
  这少女使出的这点术法,可以说正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少女见这一招不行,又准备施展第二招。只是这次墨尚学乖了,不等少女掐诀,便一剑刺了过去。
  那少女没时间掐诀结印,只好放手,向后退去。
  “我们能不能别打了,你先冷静下来如何?”墨尚实在不愿动和她动手,毕竟没什么必要。之前的事,完全就是个意外,何必打打杀杀呢。
  “你死了我自然就会冷静。”少女还想继续掐诀,但墨尚哪里肯给她机会,只要看到少女的手开始掐诀,他就一剑刺去,逼得少女不得不撤手放弃。
  几次之后,那少女好像又被惹恼了,大声道:“你烦死了,能不能等我结个印再说。”
  墨尚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盯着她,心道:“你是不是傻,还要我还等你结个印,那要不要等你把我杀了,我在动手啊?”面上道:“你心平气和下来,咱俩好好谈谈,这中间真的有误会。”
  眼看少女又要结印,立马又刺了一剑过去。
  那少女微微一让,反手向墨尚手腕拿去,另一只向墨尚喉咙抓去。但墨尚岂能让她轻易得逞,身子一矮,手腕一翻,反将少女的手腕抓住了。少女也不肯放弃,另一只手伸过来,也扭住墨尚的手。
  两人都使出了擒拿手法,最后变成你擒住我,我擒住你,相互紧锁,面对面靠在一起。
  “放开我。”
  “你放开我啊。”
  “你先放。”
  “你先放。”
  那少女挣扎了几下,没能成功,骂道:“淫贼,狗贼,奸贼,我要你不得好死。”
  墨尚看少女涨红了脸,叹了口气道:“你骂我也没用啊,我都说了,这不怪我,都是误会。”
  “哼,误会?你说有什么误会?为什么突然把我撞晕,然后又对我……那样。”
  少女毕竟还是女孩子,有些话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口。
  墨尚解释道:“这真不是我想撞你的,是因为我身后有那个玩意儿在追我。”他眼睛向水面瞟了瞟,示意女子看一下那边已经浮起的死红猪,“我那时都已经火烧屁股了,就想着赶紧跳进水里。谁知刚跑下那边的山坡,就看见你了。但那时又躲避不及,后面的野猪也不肯放弃,所以就……你懂的,我真是冤枉的。”
  少女看了一眼那头红猪,记得当时好像是这样,便又问道:“那之后呢?之后你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
  “这我就更冤枉了。我当时掉入水里,起来后发现你还没起来,便好心将你拉了上来。拉你上来后,发现你又没醒,呼吸也没了,心脏也停了,没有办法,只好对你进行人工呼吸,这才救了你一命。谁知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想杀我,唉,真是狗咬吕洞宾啊。”墨尚无奈摇摇头。
  “什么人工呼吸?狗咬吕洞宾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女还是怒气冲冲瞪着他。
  “人工呼吸呢就是一个急救手段,它是指用人为的方法,运用肺内压与大气压之间压力差的原理,使呼吸骤停者获得被动式呼吸,获得氧气,排出二氧化碳,维持最基础的生命。”墨尚一本正经解释道。
  “什么大气压、氧气、二氧化碳的,我一个都听不懂。”
  “你听得懂那才怪了,这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东西。”墨尚叹了一口气,心想和这个世界的人解释起这些东西真是麻烦,便道:“反正你不用管那么多,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帮助另一个人呼吸的方法,就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你个鬼,哪有这么下流的方法?”少女自然是不信的。
  “下流?这可是生命科学,科学你懂吗?唉,算了,看你那无知样儿,一定不知道。”墨尚无奈叹息。
  “你说些鬼话谁听得懂啊。”少女挣扎了一下,“你快放了我。”
  “放你没问题,但你得保证,我放你之后,不准再对我施暴。”
  少女想了想,答应道:“好。”
  墨尚正打算放,又觉得不放心,便道:“你发个誓。骗我是小狗。”
  “好,我发誓,骗你是小狗。”
  墨尚满意点点头,将手放了开来。谁知这时少女又是一巴掌打来,清脆响亮。
  “你……?”
  “汪汪汪……”
  “我……”墨尚咬牙切齿,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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