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年洪京归来

　　望月楼因为北星曜中毒后变回婴儿也纷乱过一阵子。
　　一个月后，天刚蒙蒙亮，在京都城洪府门前出现了一顶深红色的轿子。这轿子周围也没有轿夫，而且一放就是两个时辰。
　　守门的士兵最后不耐烦了，又怕得罪了什么来访的大人物，故十分小心谨慎地掀开轿帘看了看，之后，他便踉踉跄跄、连滚带爬的奔回府中。
　　“洪少爷回来了！老爷，老爷！”洪府顿时乱成一团。
　　被众星捧月一样扶回洪府的少年洪京，俊目清秀却神情吊滞。
　　洪应声请太医来家中看过。太医说是受了刺激，人痴傻了，无法医治。
　　洪应声闻言大怒，当场砸了桌椅，命人将其子洪京关进了后院内宅。
　　洪夫人听闻洪京回来了，哪里还坐得住，打伤了看管她的丫环便跑了出来，散着一头白发、光着脚奔在后院回廊上，边跑边寻找关洪京的院子。
　　“红药！”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住了她。
　　她侧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薄纱衣裙的小女孩:面容秀美，瓜子脸，柳叶眉，弯斜眼，正目光闪闪地盯着她看。
　　“你是……”洪夫人打量着小女孩问。
　　小女孩看了她半响，前后左右移动间如同鬼魅闪过，厉声问:“秦红药，你连为师都不认得了吗？”
　　洪夫人闻言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洪京被洪府的下人关进了屋子里，待左右无人，他眼睛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千手观音……”他喃喃自语道。
　　洪应声的人意外地发现秦红药跑了出来，还撞上了医圣，便赶紧去报告洪大人。
　　只是洪应声赶到时为时已晚，秦红药已经和医圣一起追到了洪京的屋内。
　　“京儿……”秦红药抱着神情呆滞的洪京，一阵痛哭流涕。
　　“洪夫人，你现在可否告诉我，我徒儿的下落了？”红衣小女孩问道。
　　这时洪应声带人破门而入，将房里的人团团围住。
　　红衣小女孩瞥了一眼洪应声，十分不悦地问:“洪大人，你让人假扮我徒弟到底意欲何为？”
　　“医圣也在啊。”洪应声道，“我追查青山鉴已经很多年了，最近发现宰相大人也在找青山鉴。我儿洪京如今也成了这副模样。青山鉴与医圣和尊主并没有关系，却关系到应声的前途，还望医圣成全！”
　　“我徒儿在哪？”红衣小女孩又问。
　　“在下不知。”洪应声低头道，脸色变了几变，眼光昏暗不定。
　　“好！很好！”红衣小女孩笑道，伸手抓住了洪京的肩膀，一阵朦胧水雾之后，便和洪京一起消失了。
　　“京儿！”洪夫人大声哭喊道。
　　洪应声脸色铁青。
　　洪京被红衣小女孩抓着一路飞跃，似是在云中梦里一般。周围水汽弥漫地越来越浓，直到穿过无数的云层，才落到一处峡谷之地。
　　那峡谷云腾水漫的，似是仙境。越过云气，便可看见一个开满妖艳红莲花的水池。
　　莲花红的似一团团的火焰，如同这小女孩身上的红色薄纱裙一般。
　　小女孩点了洪京的穴，将他置于水池边，便开始宽衣解带。
　　洪京面无表情，眼神吊滞，见小女孩将衣裙尽褪后，一步步走进红莲花池中。
　　她一边行走，身体便开始慢慢长大……直到她走到池中央时，已经是一个面容娇艳的少女。只是少女的身体并不丰腴，不是凹凸有致，而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
　　直到她随手打开一朵红色的莲花，钻了进去，里面传来几声男子的呻吟低语。
　　半个时辰左右，莲花汩汩地冒出血液，血液顺着莲茎摘入池中，染红了一片水域。
　　隔着不远的洪京闻见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一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依然呆滞无神。
　　待那少女从那朵红色莲花中出来时，已然是肌肤莹白，通体丰腴，身材凹凸曼妙。
　　她跳入池中洗干净身上的血迹，那朵红色莲花便迅速地枯萎消失了。
　　少女对自己的身形似是十分满意，她跃出水面，在空中披了一层红纱，落到洪京面前。
　　面容娇艳，丰腴的身体在薄薄一层红纱中若隐若现，她伸出雪白的玉臂，抚摸着洪京的脸，“小傻子，我美吗？”她问道。
　　洪京脸上木无表情，眼中仍然无神且呆滞，瞳孔中只映着一朵朵、一团团如火焰般的红莲花。
　　少女嘻嘻一笑，以内力拍向地面。她的内力震动沖击中，池中央的水开始如开水沸腾般滚滚而动。
　　一朵硕大的白莲花从沸腾水池中央慢慢地浮出来，莲花花瓣缓缓地四散开来，莲花中央竟坐着一个绝世美貌的男子。
　　洪京脸色一惊，瞬间又恢复了木然。
　　少女应该没有察觉，又下池水，一步步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
　　洪京心中焦急，这时却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眼前的画面真得让人不可直视:
　　红衣少女像一条美人蛇一样缠上那个男子时，他的表情如洪京一样木然，甚至有一种倨傲。少女红纱脱落，扯开男子的衣衫，雪色长腿盘绕上男子的腰。
　　而那男子却不看她一眼，反而对岸上不远处的少年洪京更有兴趣些。
　　“泱歌大人，你混蛋！”少女不知为何竟然气急败坏了起来。
　　“红年，你最好帮我把衣服穿好，省得被你师姐发现。”美貌男子的声音竟如此悦耳。
　　只是他盘坐在白莲花中，身体竟像是木柱，看来是动不了的。
　　听到“泱歌”这个名字的洪京心里竟然舒了一口气。他心中庆幸，原来不是他，才心下稍安。
　　少女愤愤然地将刚刚她扒开的男子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替他穿了回去。
　　“秦红年，你还是如此的丑陋不堪。”美貌男子轻笑道。
　　少女恼羞成怒。她转身飞回来抱住了洪京，唇刚要贴上洪京的耳垂，她突然感染全身一软，竟然昏昏沉沉的倒了下来。
　　莲花上的绝世美男问:“少年，你是何人？红莲仙子可不是任何迷药都能迷倒的。”
　　洪京起身，向那个叫泱歌的男子躬身行礼道:“我是来找人的，阁下可知道秦红药？”
　　男子:“小红药自从嫁人后便没有回来过了，她是个天才医者，圣医界的神童。”
　　“那这位呢？”洪京指着昏过去的秦红年问。
　　“她？呵呵，她若能赶上她徒弟秦红药十分之一，我身上这伤，还有她身上这返童症状早早便好了。我也不必困在这云雾镜十几年了。”男子苦笑道。
　　“云雾镜？您说这里是千手观音的云雾镜。那她便是千手观音了？”洪京连连发问。
　　泱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脸有疑惑地说:“千手观音其实就是秦红药啊。这个秦红年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徒儿的医学天份为自己做事，直到小红药遇上了一位姓苏的公子。”
　　“苏青山？”少年洪京问。
　　“大概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吧！秦红年她虽不是什么千手观音，但也是医圣。你的迷药能困住她一时便不错了。”泱歌劝洪京说。
　　少年洪京望了男子一眼，“我带您一起离开吧。”洪京说完飞上白色莲花，但当他触到这美貌男人的手臂时，吃惊发现他全身僵硬冰凉。
　　“哈哈哈……少年人，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若离开这云雾镜便是一个死人了。”泱歌笑道，“况且我并不想离开。”
　　“为什么？”洪京问。
　　“因为我爱的女人还在这里。”泱歌苦笑。
　　洪京的眼睛不由得移向那边昏倒的秦红年。
　　“不是她，是她的师姐。”泱歌说。
　　“那我帮你杀了这个沽名钓誉的医圣。”少年洪京从䄂中抽出几根银针说。
　　“不必！她一个月只有两个时辰可以恢复到少女形态，其余时候都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她对我无可奈何又不敢杀了我，只有让我羞辱的份。”泱歌说道。
　　少年洪京望了他半响，问道:“您真的叫泱歌吗？”
　　泱歌笑道:“对，我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不是那个十几年前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洪京点了点头，看见秦红年动了一动，似是要醒转，他便转身准备离开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泱歌突然问。
　　“苏玉卿。”少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