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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蛰仙之传说 / 第十七节 通天玄观正厅

第十七节 通天玄观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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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醒醒,到家了。”百尺楼扶着老师颤颤巍巍地在蒲团上坐下,在老头儿前胸、后背摩挲了一会,宗政迷迷糊糊地醒来:“楼儿呀,信这么快就送到啦?找着桂山狸猫神没有哇?”
  “老师又糊涂了,四师弟他们才去送信,弟子是去向人皇求符节的,此刻正带在身上。”百尺楼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发的荆条,正是先前持过的古藤杖,也是人皇所赐的符节“南华藜杖”。
  百尺楼将南华藜杖塞进老宗政手中,一边搀着他的右臂。老头儿笑得嘴里所剩无几的牙全亮出来了,看样子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还要折腾朝廷命官大老远的……”
  “老师!”百尺楼严肃地纠正了常识性错误:“弟子就在应天城任职。”
  “啊哈哈,那州官儿那边打招呼了没有啊?”老人浊黄的眼睛模糊地看着心爱的大徒弟。
  百尺楼心中也颇有感慨:“弟子就是沧海州刺史。”
  “好啊,好啊。气养的怎么样啦?”老宗政这几年精气神都从外在收回了五藏六府,不但脑子更糊涂,衰老的速度更是一日千里,气质看上去,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街坊老头,老年斑都出来了,看不出半点智慧化身的模样。
  百尺楼眼中一酸,恭谨地答道:“师父,弟子下山之后,没再养气。”
  “没养气好,没养气好啊。”老宗政感慨道:“多走些弯路未尝不是什么好事,看上去最远的路,往往是最近的。”
  “老师,怎么处置那个冒充二师弟的奸徒?”百尺楼忿忿地说:“他可能挟持了二师弟,或者杀害了二师弟,必须得问个清楚。”
  “天下怎么可能有挟持自己之人?”宗政笑道:“小二只是贪多求快耳,以至于忘却了本心,我现在想不起来这么多,眼前的事情过了,为师自会告诉你一切因果。”
  “老师!老师!”百尺楼见宗政眼中复有清明之色,不禁心中大喜,连林碧苍的事情也给放到脑后去了。老人缓缓说道:“我早就想好了,这顶帽子,你先戴着吧。”
  原来百尺楼赶回应天官署,时候不早不晚,林碧苍刚被钟声困在白虎厅。百尺楼一开始并不能确定他这个二师弟的成色,却扑了个空,立即返回刺史府,从遁阵直上桂宫。为了混淆视听,特意换了一件金袍,出来远远地看见林碧苍仅凭一件单衣,飞跃桂宫极顶。
  百尺楼当即感到事情反常,他二师弟天通法门,体术却是稀松平常,从来上不得桂宫极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略心志?当下朝极顶前进。越是接近极顶,他心中越是生疑:“罡风乃是乱流,怎么偏偏二师弟就能一气飞上极顶?”他不敢依样而为,只得先奔到极顶崖下,纵跃而上,再以手足攀爬一阵,在峭壁上寻到可借力的凹凸处,或立足点,便再次提气纵跃,花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鱼脊岩。他不敢耽搁,立刻凭借体术上了通天玄观,却见师父扮作个扫地老仆,捧着黄金桂冠发呆,神志又不清了,当机立断借了黄金桂冠,乘坐遁阵直接去堵林碧苍。
  百尺楼只是心想事急从权,宗政正在犯糊涂,这一“借”他自己也觉得用强,不戴着这顶头冠,体验不到他的窘迫感,此刻他立刻从头上卸下黄金桂冠,跪在宗政面前双手奉上:“弟子有官职在身,不能接受这个。”
  黄金桂冠是下代宗政的继任证明,之前曾被老宗政指定给二弟子赞松岑,赞松岑音讯全无后,林碧苍又把它送了回来,林碧苍与赞松岑是否是同一个人,百尺楼也弄不清楚。
  老宗政能卜能占,知生知死,看着心爱的大徒弟,缓缓说道:“唉,这也是为了以防不测,谁知道为师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其实……”百尺楼将黄金桂冠放在师父膝上,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弟子觉得三师弟才智广远,比我更适合接掌桂宫。”
  “你说的没错。”老宗政闭起眼睛来:“都是万里鲲鹏之才,说不上谁高谁低。楼儿,你知道桂宫是怎么来的吗?”
  以百尺楼的才智,这种常识信手拈来。“昔年夏陆有一位先贤,曾经到过金天之西,见过金天的智慧宫里,学派论道,竞技盛行,祭司祈求神谕,以神祗赐福,象征智慧和勇气的月桂冠冕赐予胜利者。先贤回到夏陆后,便在应天开满桂树的山上建立了桂宫。”
  “哎,没那么复杂。”老宗政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摇了两下:“实际上是祖师觉得世人都不怎么会教徒弟,这才创立了桂宫。”
  “弟子愚钝了。老师,弟子要踏足尘世,政务繁忙,实在不足以支撑桂宫门户。”
  “无妨,哪怕桂宫真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只要有人祭出黄金月桂冠冕,只要玉鼎还在,桂宫的传承就不会消失。”老宗政用手揉揉眼睛:“戴上。”说完之后,眼皮渐沉,几乎陷入瞌睡状态当中。
  “小死在即,为师想起一件事来。”老宗政猛地从朦胧中惊醒过来,百尺楼吃了一惊,黄金月桂冠失手落地,却老宗政说道:“楼儿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小二留在桂宫。”
  百尺楼一时不解其意,老宗政却垂下头去,不一会鼾声大作,却是怎样也叫不醒了。
  在这样阴云密布、天雷滚滚的傍晚,百尺楼心情忐忑地过戴上了桂宫继承人的象征,门外还有个来历不明,等候处理的西贝货,换了谁心情都说不出的奇异。
  林碧苍费了好大力气,才想办法从苍白气团中脱出身来,正要蹑手蹑脚地溜走,百尺楼已无声无息地到了他身后,淡淡地说:“站住。”
  林碧苍站定了耸耸肩,百尺楼冷冷地说:“师弟,你现在处境微妙,老师有命,你一切行动须听我指挥。”
  林碧苍反身谄笑:“我真不是赞松岑,你们认错人了。”百尺楼干脆利落地打断:“我说你是,你就是。”
  林碧苍笑嘻嘻地摘下面具:“百尺丞相,你不会好龙阳吧?我千卖万卖,屁股不卖。”
  “老师有命。”百尺楼不容林碧苍分辩:“得其神髓,忘其形骸。”
  “你们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林碧苍面色不忿:“白痴丞相,你明知道我是假的,还要指鹿为马,指兔为羊?”
  百尺楼和林碧苍每说一句话都感觉不适,极度的不适,从五脏六腑里发痒那种不适。林碧苍根本不关心百尺楼的心理活动,有打蛇随棍上的机会毫不迟疑。“百尺丞相,你看是不是可以随便找个人,化装一下嘛,你们不就是要个一家人齐齐整整,给外人看吗?”
  “……在下直说了吧,你认了自己是赞松岑,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真的?”林碧苍双眼眯缝起来,食指开挖鼻孔:“那好,让我在桂宫竹海住几天。”百尺楼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竹海一片荒芜,不适合居住。”
  “没关系,我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对截竹扎楼非常有心得,曾经在荆南练过两年。”
  百尺楼想了一会,对林碧苍说道:“林道友你就在寒舍屈尊几日吧!老师嘱咐,最近一个月,你不能离开应天。”
  “住你家?那岂不是形同软禁?”林碧苍把面罩推了上去,一本正经地看向百尺楼:“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百尺楼哼了一声:“巧言令色,还不赶紧把脸上的血擦掉!”
  “疼!”林碧苍高声抗议:“非要拿下马威来嗬我,害得我旧伤口都迸裂了,就冲这精神损失,你得管饭。”
  “这个无需担心。”
  “嘿嘿。”林碧苍要价得逞,奸笑起来:“就是不知道刺史府伙食怎么样?为官一年,天高三尺,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嘿嘿……”
  “忍忍,再忍忍。”百尺楼闭眼默念起来,忽然猛睁双眼盯着林碧苍,把林碧苍看得直缩脖。“我还有话问你,为什么你也知道四月初四?”
  “晚上加菜。”林碧苍伸个懒腰:“我就告诉你。”
  两人下了玄观草庐,一路上偶尔遇见一两个弟子,都朝百尺楼见礼。大师兄头戴桂冠,桂宫弟子眼中早已形成共识,不过来的快了一点罢了,至于戴狸猫面具的是谁,反倒没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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