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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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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历经一连串变故,人生大起大落尽在这几日光景。终归是少年,读过书,明事理,骨子里藏着偏激和坚韧,王志远没有大哭大闹,有的只是这个年纪本不该出现的平静。
  不是压抑和强撑,是真的平静,如小镇中央的井水一般,其中蕴含的清淡和冷漠,足以浇灭最强烈的情绪爆发。
  剑尘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历经生死的少年或许有些明白了,谆谆教诲背后藏着的,可能是平静到不会颤抖的棋手。
  绝对的冷酷和始终慈祥的面孔,完美的安排了少年成长的轨迹,为的就是试探自己素未谋面的先祖。
  剑府的丫鬟把老鼠丢进池塘,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看有没有别的老鼠来救,再赌上一些钱。被丢进水中的老鼠只能疯狂挣扎,丫鬟会不会考虑老鼠的感受?
  答案显而易见,甚至算不上残忍,人怎么会考虑老鼠的感受,这本身就是一个滑稽的问题。
  感情怎么去用,活长一点自然就知道了,什么地方可以有,什么地方一定不能有,心中早有一杆称。
  少年从小敏感,无爹娘的照拂,生活可能一帆风顺,心理决然不可能。
  快乐一词从不存在于王志远的词典中,从一开始,成为剑尘的左膀右臂就是他的执念。要想得到某些的东西,达成某些目的,自然要舍弃一部分自己拥有的,令人感受最为深刻的可能是舒适和快乐。
  变故已生,少年内心只有摆脱宿命的平静和轻松,报仇没想过,哪怕内心猜测真的是真的。
  至于以往的暴戾和偏激,不知是藏得更深了,还是消失不见了。
  若有赤国的修佛者在此,抢也要抢过来做传人,古井无波,不动禅心,是修佛的好苗子。
  
  一番大战,满地狼藉,地上是鲜血残肢,最后离去的几人,连眉头都没皱。苏府来人收拾战场,没人认领尸体,一把火烧了就算完事,只是世间又多了几百上千座衣冠冢。
  王烈走在路上,很是郁闷,面对一言不发的王志远,比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还要令人头疼。加上旁边一直唠叨个没完的钓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铁汉最怕柔情,砍起头颅毫不手软的人喊不出一声孙儿,哪怕提着长枪和青帝拼个你死我活,也比在这儿憋屈来得强。
  打破沉闷气氛的是王勇,将军心中有愧,他看得出来。铁打的汉子,强壮身躯裹着的,同样是一颗柔软的心。
  “王勇有负将军重托,王家镇已被剑尘那贼子一把火焚毁,镇上百姓无一人逃出来!”王勇跪在地上,身形颤抖,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眼眶湿润。
  王烈双目赤红,无靠山无背景之人,一步步走到今日,也能看到一些往日不曾见过的风景。
  没有那份天大的机缘,自己走不到如今,随后要承担的因果,当日看不清,现在露出了苗头。
  后果在预料中,该愤怒还是会愤怒,山上那些连七情六欲也斩了的人,终归是少数。这百年来都是偷偷摸摸干活儿,不如军中直来直往痛快,可当你要积蓄力量时,暗地里还是更好发展。
  王烈早已不是当初的愣头青,老虎固然可怕,隐藏在阴影中的狼更令人胆寒。
  王烈心中默念,“快了快了,先是赤国,再到青国,这些年拿走的,是时候一一还回来了。”
  “我对不起你祖奶奶,连回去看她一眼都办不到,对你们这些小辈,我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你可以选择平安度过余生,如你的爷爷曾爷爷一般,也可以选择修行,从此自己做主。你愤怒也好,不甘也罢,留在心中,自身事只能自己解决。”心中愧疚,语气依然冷酷。
  大乱将起,自己不可能随身护着,自身不强大,刚上路就可能被挤下来。轻则一生颓然,重则丢掉小命,要与天争,先与人争。
  说书人常言乱世出英雄,却从不说乱世出人命。
  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祖宗,几日前的王志远会恨,会愤怒。现在不会了,生活在剑尘精心编织的世界里十八载,现在破笼而出,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
  少年没说话,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王烈,视线甚至没多停上一秒,便转身离去了。王勇向前,李凌寒伸手拉住,摇了摇头,强行将这孩子绑在身边,结果可能并不美好。
  虚假的繁华消失后,剩下来尽是孤单。
  少年的身影,迎着夕阳,沿着官路,在青木城外寸寸远离。他日再见时,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王烈叹了一口气,不阻不拦,离开自己这片世界,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金銮大殿,青田躬身,将青木城情况一一道出,不偏不倚,不掺杂主观判断。龙椅上的中年眯着眼,眼中光芒明灭不定,鱼出来了,是该撒网了。
  “听说有一帮子人,自称持杆者,专钓大鱼,你可曾听过?”声音慵懒,却能听出无穷的底气。
  “回青帝,据这些年我收到的线报,这群人已杀害朝廷命官过十人,全是五大家族的,苏家占一半。”青田说得很准确,没有偏差一丝一毫,青帝却不满意。
  终归不是这个境界的人,太多东西难以接触到,手下能用之人不多,这青田也算不错,始终还是差点儿意思,境界这事儿强求不来。
  山下地位最高的人,终归不是山上地位最高的人,中间隔着这座山,终其一生都难以翻越。自己坐在这龙椅看山上,比起臣子跪在堂上看自己,大差不差,人生实在无趣得紧,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青帝摆手,青田退下。
  有两个对手,一前一后堵住自己退路。
  三个人中自己拳头最小,偏偏还想继续往前行,看看山那头怎样的风景。人生就是如此操蛋,上至天子,下到黎民,皆是求而不得。
  连山上那些个石疙瘩也逃脱不得,他们能打烂整座天下,却打不破头顶巴掌大的虚空,更是烦人。
  “阿福,死了没,没死就给朕滚出来。”青帝实在是烦了,连皇帝的威严也顾不得,张口就是经典的泼妇骂。若是青山镇酒楼掌柜还活着,说不得二人会成为好朋友。
  一道身影如鬼魅凝聚而出,面白须净,看模样是个中年太监,只是头发花白得厉害,用小镇上的话来说就是脑子用多了,营养补不上,早晚痴呆的命。
  “回青帝,奴才还活着。”青帝气得面皮一抖,一脚踢在太监屁股上,当皇帝放飞自我,场面着实有些辣眼睛。
  “这事儿你怎么看?”那一瞬间的嬉笑怒骂,是坐在龙椅上的人难以奢求的光景。
  这座天下共有四人,有人不屑如此,有人却乐在其中。
  一样大米养出百样人心,其中没有人味儿者,当属青国山上那帮子,满嘴功德背后下黑手的,是赤国那群臭秃驴。至于剩下的巫蛮子和魔崽子,整座天下都不大看得上眼,无底线无约束无道德,是真正的无恶不作,无事不为。
  前后实质或许并无差别,可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仙佛一个鬼魔。
  被唤作阿福的太监理了理衣冠,吐出八个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青帝哈哈大笑,“知我者,福先生也!”笑得甚是豪迈,走的却是万劫不复的路,一个踩不稳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去给我查查那帮钓鱼的,顺便再查查赵先生这些年的学生,其中联系越深,大计指日可待。”青帝踱着步子,来无影去无踪的阿福早已消失,毕生希望毁掉后,哪怕温文尔雅如赵先生那般,是否又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王志远走在路上,从夕阳西下走到朝阳初升,嘴唇干裂,步子早已开始摇晃,步伐却仍未停下。
  身后跟着一个不言不语的年轻人,背着老大的药篓,远远看去倒像是药篓推着年轻人在走。
  年轻人叫修平,是神药谷一名学徒,昨日李执事丢给他老大的一个背篓,叫他出来采药,装满背篓才能回去。
  修平很是瘦小,却吃得比谁都多,加上为人木讷,不懂孝敬,被赶出来自然顺理成章。失去长期饭票后,修平只能叹了口气,背上药篓就出来了。
  这么大个框子,可不能丢了,找到合适的人还可以换点吃的,比如高大魁梧的庄稼汉。他在路上遇到这个浑身酸臭破烂的少年,盲目的走着,眼神却平静至极。正好暂时也找不到去处,就跟着少年一路走了过来。
  再行半日,天上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辰,少年终于倒了,溅起一片尘土。
  身后的修平很是嫌弃,只得找了一个棍子,将王志远捅进自己背篓中,背上转身就走。回路与来时相去甚远,要是背上少年再走上半天,路就偏了。
  路是通往神药谷的路,人却不是正经的神药谷人。至于没采到药,那有什么关系,万一李管事上厕所掉粪坑淹死了呢?
  一言决生死,不一定是神仙,还有可能是小人。神仙说了马上死,小人说了想办法把你弄死,其间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结果嘛,还是差不多的。
  二人回来得晚,李执事并未发现。
  据神药谷一个学徒而言,当日他吃坏了肚子,正在茅坑拉得畅快。突然听到隔壁木材断裂的声音,接着一声闷响,再捞上来时已经是个死人了,眼尖之人发现,原来是李执事。
  后来越传越玄乎,什么李执事得罪了土地,土地略施法术带走李执事等等的。
  底层学徒很是开心,李扒皮死了,日子就好过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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