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闹剧一场

　　第十七节
　　“嘿嘿，兄长这回信了吧。”悟空和尚捂着肚子凑到张云帆身旁笑着道。
　　这回打错了？张云帆不敢相信眼前就是回去的路，他盼这一天盼的好苦啊，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没希望回去了。张云发呆呆看着亮光后的人影，熟悉的装扮以及举在手中用来自拍的手机，一时间他倒有些恍惚了，不知怎么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不知不觉中，张云帆的脸上滚下两行热泪。
　　“兄长，你回去吧。”悟空重新坐下开始缓缓转动手中那只法抡。
　　“……”张云帆冲着光亮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道：“那你呢？”
　　悟空和尚见张云帆问话时表情十分真诚，于是便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天真笑容道：“兄长去吧，我还要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里黑不隆冬有什么好。”张云帆其实还是有点怕被悟空和尚骗进一个新的坑里。
　　“兄长放心去吧。”悟空和尚当然看出张云帆有些不放心于是解释道：“这里有我所有的牵挂，我的师父，我的师兄，我的……一切，包括狐狸。”
　　张云帆听悟空和尚这么说不由有些惊讶，与悟空对视一眼见对方神情变得有些凝重，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兄长经历过一些事之后必定不肯再多留片刻，那是因为兄长有着另外一番人生经历，可对于小僧来说那些事就是我的全部，小僧离不开……”悟空和尚捻动手中那朵彼岸花轻轻嗅了嗅。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张云帆道。
　　“不，那些事就在这里。”悟空摇了摇头。
　　“你自己说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一切都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张云帆道。
　　悟空和尚苦笑一声起身来到张云帆身边用一种又轻又甜的声音道：“走吧！”
　　张云帆四下扫了一眼，这里除了一片黑暗那有悟空说的那些，可别是这家伙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呆太久了脑子有点那个了吧。想到这里，张云帆决定不管那亮光处是不是个坑他都得去试试，如果不试一试他以后肯定也得永远待在这里，到时候他恐怕还没死就得先疯掉不可。
　　张云帆终于狠下心决定去试上一试，可没走几步张云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不觉间脚步随之变得有些犹豫。又勉强迈了两步，张云帆最终还是忍不住转回头来问道：“狐狸真的死了吗？”
　　“怎么？终于想起我了？”一个甜腻腻的女声突然传来。
　　张云帆听到这声音不由吓的腿上一软，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地上，只见刚刚还在与自己说话的悟空和尚，不知怎么竟然变成了狐狸的模样。
　　“呵呵，走吧，我送你。”狐狸歪着脑袋甜甜一笑道。
　　看那表情的确是狐狸没错，除了狐狸还有谁会用那么精致的脸做出那样傻乎乎的表情来。
　　“怎么回事？”张云帆的神情很复杂，有再见的喜悦，有再见的恐惧，还有再见的疑惑。
　　“什么怎么回事？”狐狸笑嘻嘻凑到张云帆面前。
　　“你到底是谁？”张云帆突然想起之前妖怪们堪称影帝的表演，心里不由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眼前的这怪物千万别又是什么变态狂魔吧，想到这里张云帆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笨蛋，我谁都不是，我就是我啊！”说话间狐狸揽过张云帆手臂紧紧靠在张云帆身上。
　　狐狸酥软的身体传来一阵极具诱惑的温热。
　　张云帆不知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悄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狐狸的一举一动。狐狸揽着张云帆的胳膊用力摇了摇身体，美滋滋地眯起眼睛用头在张云帆肩头蹭了蹭。没错，眼前这人的确就是那个刁蛮起来有如地狱恶鬼，动情时又楚楚可怜的狐狸。一瞬间，张云帆仿佛回到了与狐狸在大树上一起月下谈心的那个晚上，想起狐狸依偎着他轻声哼唱的那首歌。
　　“山一行
　　影一行
　　天高水远芦花黄
　　晚钟劝斜阳。
　　慌
　　宿鸟双
　　惊起重梳妆
　　可怜无颜色
　　拣尽旧衣裳。
　　想
　　雁字长
　　解语寄海棠
　　可惜说不尽
　　空留扰人香。
　　凉
　　月如霜
　　孤寒无处藏
　　可叹玩伴少
　　袖中点豆忙。
　　愁浓怨虫鸣
　　安得疾雨一场？
　　……”
　　张云帆心中一软道：“你到底是悟空还是狐狸？能不能不要再骗我了。”
　　狐狸看着张云帆不知怎的“哈哈哈”笑出声，突然松开揽着张云帆胳膊的手，又一把搂住张云帆肩头笑道：“兄弟，问那么清楚干嘛？糊涂一点不好吗？”
　　一个粗生粗气的声音在张云帆耳边响起，张云帆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再看向狐狸时只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粗犷的汉子，汉子身上还破破烂烂挂着一副皮甲。
　　“狼……狼哥？”张云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脑袋里瞬间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来，难道这三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
　　“狼哥，你，噢，不，你们三个其实是一个人？”张云帆非常希望从这个怪人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因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之前他所有的经历不就太可笑了吗？试想一下，假如有个人不停的变换身份骗你做这做那，而你还傻乎乎的尽力配合。
　　艹，不带这么玩的。
　　“莫管那么多，好兄弟一场，哥哥送你出去。”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狼王嘴角上翘得意一笑的样子似乎证明了张云帆的推测。
　　张云帆低头回想之前短暂而又荒唐的穿越之旅，不一会儿张云帆终于恍然大悟，之前许多想不通的疑点瞬间有了答案。原来悟空、狐狸以及老狼其实都是一个人。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的。至少有两点可以说明问题，第一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这三个人从没有一起出现在张云帆面前，第二点如果遇到真正的妖怪就算有一百个张云帆也不够妖怪的塞牙缝的，除非这是一场戏，张云帆才能以近乎白痴的智商周旋于一群妖怪只间。
　　这是一场奇特的戏，一场剧情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戏，而且还是一部独角戏，之所以有了后面的结果也许是因为张云帆的意外出现打破了那个死循环。真不知道眼前这个怪物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没有张云帆出现的话，这场戏也许会一直演几千年几万年吧。
　　艹，真特么荒唐，这中间最荒唐的要算是我了，我特么一直在一场独角戏里打转吗？张云帆又看了看狼王，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变态！”。
　　“兄弟为何如此？”狼王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不，你，对，你一个人演了这场戏对不对？”张云帆道。
　　狼王见张云帆说的十分认真于是收回搂着张云帆的手臂，后退两步重新变回悟空和尚的模样不吭声了。
　　“还真和我想的一样。”张云帆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这样不停转换角色，来来回回重复一段往事有意思吗？”
　　“若不是兄长来此，小僧的这场梦便永远不会醒了。”悟空和尚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悟空和尚默默走在张云帆前面，一直将张云帆送到亮光处这才指着亮光道：“我就送兄长到这里吧。”
　　张云帆看了看那亮光又看了看悟空和尚道：“这次不要骗我啊。”
　　悟空和尚一言不发只笑了笑当做回答。
　　张云帆来到亮光前，眼看外面的世界就在眼前心里不由升起一个疑问。
　　其实这个疑问刚才他就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没问罢了，这会儿即将离开了，张云帆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出口道：“你到底是谁？是悟空？还是狐狸？或是老狼？”
　　张云帆想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想知道狐狸的下落。
　　悟空脸上浮现他特有的天真笑容，抿了抿嘴道：“我就是我，一段纠结在一起的牵挂。”
　　张云帆听不懂悟空说的什么，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见悟空已经闭上双眼。张云帆只好摇摇头将话咽回肚子里，转身面对那一人多高的光幕。犹豫了片刻，舔了舔嘴唇想了一阵，终于张云帆一咬牙迈步走进那亮光。
　　张云帆那只脚刚一接触到光幕，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将他拉了进去。眼前随之一花，身体像是被无限拉长，随后又迅速缩短，等到一切恢复正常时，眼前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
　　好一会儿，张云帆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环境。这才发现自己站在玉华寺石窟外的廊道中，廊道外天色很暗正下着瓢泼大雨。再看身边，有几个人正在咒骂天气，其中一人还拿出手机拍下雨景说是要发给朋友圈。
　　终于回来了！
　　张云帆刚刚见到那几个人时，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次真的没有上当，他张云帆居然活着回来了。
　　张云帆转身看向身后，正是那孔他曾经藏身的石窟。对，就是那孔带他穿越的石窟。他几步来到石窟前，可到了石窟前便再也不敢走了。尽管他十分好奇石窟里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机关，但他还是强忍住好奇，他怕走进去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忽然，刚才那伙游客中的一个人指着雨中道：“快看啊，那个女的在雨里跑来跑去好半天了。”
　　“是啊，她怎么了。”
　　“好像是丢什么东西了。”
　　“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应该是的。”
　　“她看着好可怜啊。”
　　“……”
　　其他人还在议论，张云帆却看着雨中那女人心中泛起各种酸甜苦辣，那人不正是高阳吗？
　　张云帆快速跑下楼梯，狂奔入雨中一把将正在乱跑的高阳抱在怀中，虽然凉冰冰的很不舒服，但能够将心靠在另一颗心上张云帆感觉好踏实。
　　“你去哪了？”高阳从张云帆怀中挣扎出来，一见抱住自己人正是张云帆，不等张云帆开口已经抡起拳头狠狠捶了几下。
　　张云帆来不及躲避被捶的一阵咳嗽，不过很快就轮到高阳将张云帆紧紧搂住。
　　张云帆被搂的太紧有点喘不上气。
　　“你去哪了？为啥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有多害怕？”高阳一连串的埋怨道。
　　“我知道，真的知道。”张云帆这话是实话，他的确能理解对方有多害怕。
　　“知道？知道你还……”高阳还想继续埋怨却被张云帆紧紧吻住了嘴。
　　这样的热吻是高阳盼望了好久的。
　　“不会吧。”
　　“要不要这么假。”
　　“演戏呢吧。”
　　周围传来七七八八的议论，可两个人才不去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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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瑟瑟发抖的两人这才顾得上互相埋怨。
　　“你去哪了？”
　　“我去上厕所了。”
　　“骗人，是不是找小狐狸精去了？”
　　“上完厕所找了一个。”
　　“你……”
　　“找到一个湿身的狐狸精。”
　　“讨厌！”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去哪了，我也找不到你。”
　　“刚才不是刮了一阵大风吗？我就找了一个石窟躲起来了？”
　　“啊？”
　　“怎么了你？”
　　“没啥，你在石窟里没遇到啥事吧。”
　　“没有，不过我在石壁上隐约见到一尊佛像，我就在佛像前拜了拜，求佛祖保佑我们两个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哦，后来你去哪了？”
　　“我刚拜完就听到外面一声巨响，你猜怎么着，原来是一道闪电打在地上，吓死我了，那之后我就怎么也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被雷给……”
　　“别胡说，这地方邪得很，说啥中啥。”
　　“嗯！”
　　“等等，你刚才说……你拜了拜佛像，然后就被雷劈了？”
　　“你才被雷劈呢！我拜佛和打雷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能求佛祖点事儿？”
　　“艹，你想做我的女人以后就不许拜佛，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