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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净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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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殿成了一片废墟。
  伤痕累累血流不止的潇湘道人恢复了人身,跪倒在一根断裂的梁木前。他的右臂已被齐根斩断,胸口血肉模糊,背后更是有着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
  “咳咳,你,你不是龙虎山的天师,你居然是个武夫!”潇湘道人怒目圆睁,“没想到,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栽在一个江湖武夫手里!”
  练气士一向视武夫为只会花拳绣腿的木疙瘩,不仅心里瞧不起,见了面情况允许还会朝对方吐上口吐沫。可他万万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自己从来都是藐视的武夫,竟然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齐应耸肩,“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天师。”他虽然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但是也受了不少伤,右手焦黑如炭,肩部更是有一处贯穿伤,当时要不是他反应快,被洞穿的就是他的喉咙了。
  潇湘道人不甘地发问:“你是怎么猜到我的?”
  “啊,这个不难,”齐应倒不怕对方拖延时间,练气士还能比他一个武夫续航能力强?
  “能让一个村子的人都变成僵尸,就需要在水源或者食物上做文章。但是偏偏村子里的饮用水和食物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变成僵尸的只有村民,却没有过往的旅人。村民和旅人的差别在哪呢?当然是你的枣子啊,毕竟只有郊蔡店村的村民才能吃上你的枣子。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就算能让一个活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死亡然后迅速由尸变,由紫僵变成白僵,但是也不能让人直接变成跳僵吧?”
  “由黑僵到跳僵,哪有那么简单,需要的不只是怨气,还要有血肉滋养吧?但是今天傍晚我们入村时,在村口乘凉的那个老大爷,今天晚上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跳僵,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齐应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缓慢愈合,“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不过,我的同伴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和我亲眼看到那女尸吐出了一颗枣核,让我想明白了。”
  他笑了笑,“让人迅速变成跳僵是很难做到的,可是如果换个思路,反过来,让跳僵短暂变成人,应该不难吧?”
  潇湘道人冷笑一声:“不错,黑枣除了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死亡,聚集怨气尸变外,最重要的作用是能维持活力,让他们不仅跟常人无异,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像往常那样作为人活下去。”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齐应挥挥手打断。
  青年拎着古怪长剑,不慌不忙地一步步走过来,“打住打住。还没恢复完,想继续拖延一些时间是吧,可惜啊,我偏偏不想听你絮叨了。”
  “真无情啊。”潇湘道人左手撑地,艰难站起身,低声说道。
  齐应挥了挥长剑,“别说的我像个渣男一样好吗,对付敌人,难道还要带着同情心?”
  “有道理。”潇湘道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他猛地抬头,整个头颅突然爆炸,血浆四溅,厉鬼自他脖颈上腾起,携带着黑雾和尖叫,朝齐应扑了过来。
  “只要夺舍了你,我就能......”
  那道人的鬼魂面容狰狞,扑倒一半嘶吼突然戛然而止。
  齐应右手举起的庶人之剑上,雷蛇再次缠绕而出,光芒闪耀。
  “我也在拖延时间啊。”
  剑先于话音落下。
  一声尖叫过后,厉鬼魂飞魄散,黑雾散去。
  小心谨慎如他,怎么可能会放任对方拖延时间?古往今来多少反派用血和命证实了话痨绝不可取,齐应实在是担心对方临死反扑会用什么诡异手段,他于是就顺着潇湘道人的意思聊下去,等雷霆的精魄再次在伴生典籍内凝聚完成后,他就有了底气,便不再陪着对方说废话。
  随着潇湘道人的死亡,齐应只觉得内兜一震,伸手去摸却空空如也,放在里面的那枚竹简居然凭空消失了。环视四周,他惊讶地发现,这处道观,在坍塌。
  准确来说,是这处空间在坍塌。
  以自己为中心,自外而内的,道观像是镜子一样不断破碎,消散,只留下一片漆黑。
  漆黑不断蔓延,最后只剩下他所立足的这里还完好无损,周围已经全变成了虚空。被黑暗包围的他脚下有光芒浮现,两团光球从黑暗中浮起,上升,最终停留在了他身前。
  那是两颗火红的药丸。
  光芒散开,化为了一片光幕,较黯淡的部分竟是组成了一个个小字。
  “净灵丹,凡为堕落所附者,服此丹药,三刻则堕落尽除。”
  这就是任务的奖励吗?
  脚下地面突然破碎,再要掉落进虚无的瞬间,齐应伸出了手,紧紧抓住了那两颗净灵丹。
  “咚!”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这里就是,宏福饭店内?”
  齐应睁开眼,惊奇地打量着四周,桌椅井然有序地排列,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白酒,角落里的冰箱已经停止了运转,但是还能看清里面的啤酒的包装。
  空空荡荡。
  饭店里只有他一人。
  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齐应发现身上的伤已经荡然无存,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衣服也变成了自己本来的衣服,手表也回来了,秒针还在走。
  “9:05”
  “真神奇啊。”感慨了一句,齐应将手里的两颗净灵丹放进兜里放好,抬步走出了大门。
  在他踏出大门的那一瞬间,黑暗尽数褪去,从外面往饭店里面看再也不会有阻碍,同时饭店门前缠绕在一起的那两棵树急剧衰败,树叶枯黄落下,两棵树都失去了生机。
  率先引入眼帘的,,就是江璃满是焦急的脸庞。
  “怎么了?”齐应瞬间进入警觉状态,右手握住的短剑随时可以化为庶人之剑。江璃一把拉住了他,沉声道:“快走!”
  饭店对面,两人来到的道路已经被乌压压地行尸占据,一个身披铁甲手持长矛的家伙奔跑在尸群的最前端,引领着后面的尸群朝这边冲来。
  而饭店东边不到一百米的海天网吧内,有一个同样铁甲长矛打扮的家伙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这边跑来,无数行尸拥挤着从他身后的门里涌出。如果这两个兵士没有戴头盔,齐应和江璃可以惊讶地发现,他们两个,就连脸都是一模一样的!
  通往西边的道路早已经被两辆大卡车堵得死死的。
  四面楚歌。
  就在卡车的另一边,停着一辆SUV。
  唐道坐在驾驶座,看着士兵将早已泼满机油的两辆大卡车引燃。
  火光冲天。
  通过共享视野,他“看”到了那个青年手中短剑增长,切豆腐一样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收回意识,负责引燃的士兵已经回到了车上。唐道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两群行尸,数量加起来已经破百,被包围的那两人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死亡。阎王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他唐道就是当之无愧的阎王,就是这末世的主角,忤逆他的,拦他路的,都得死!
  至于这群行尸会不会形成尸群肆虐市郊?管他呢,反正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马上就要离开平川市了。“可惜啊,”唐道叹了口气,“忘记问那两个死人的名字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知道了名字,就知道了很多很多信息,说不定这两人之中,就有谁是那后世本该扬名天下的强者之一呢?如果是真的话,那可真是,
  太爽了啊!
  车内少年哈哈大笑,后座的两个甲士抱着长矛,始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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