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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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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灯泡?
  齐应愣了一下,睁开双眼,猛地站起。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布置,他已经从那片奇异的天地中“游”了出来,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他自己还身处末日。
  心神再次沉入紫府,触摸典籍却没有异常发生,翻开封面后是用楷体写就的《逍遥游》,跟他以前背的并无差别。离开紫府睁开眼,他连忙摸出手机,想要联系一下父母。父母在云市工作,离平川市并不近,坐高铁也要两三个小时。
  无信号。
  叹了口气,齐应心里安慰自己。父亲是退伍军人出身,四十多岁身体健朗,打两个自己都没问题。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拳头握紧又松开,饥饿感传来,齐应暗自决定等有了实力一定要回云市寻找父母。不过当下,他得先保证自己的生存。走进厨房,电饭煲里透出米粥的香,案板上还摆了一盘榨菜。
  齐应平常几乎不在家里做饭,早上出门顺路买两个包子对付,午饭晚饭都是在公司点外卖。倒是跟他合租的那个室友经常自己做饭,那个人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准备考研平川大学,每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埋头苦读。想来今天他应该是早起做饭,饭做好了,人却变成了行尸。
  “对不住啊兄弟,”齐应感叹了一声,端起电饭煲将里面的米粥全倒了。行尸是不是想电影里的那样是人感染了病毒变成的?病毒又是靠什么传播的?这些问题现在他都不知道答案,谨慎起见,自来水是不能用了。好在客厅的饮水机还有半桶纯净水,齐应将纯净水抱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来两袋挂面和几个鸡蛋,简单做了顿饭。
  不怎么好吃,可他还是狼吞虎咽吃完了。
  吃过饭,他先是感受了一下自己暴涨的力量和速度,简单运动一番后发现自己的体魄和反应速度都有不小的提升,想来应该是那碗鱼汤的原因。
  忍着恶心将室友的尸体从窗户抛下去后,他对整个屋子里的物资进行了清点,并借着室友房间里的纸和笔进行了记录。
  首先是食物。
  大米:小半盒(大概够两顿饭)
  纯净水:八升左右
  牛奶:半箱
  火腿肠:两根
  泡面:三桶
  他自己是从不曾在家里放食物的,所有的食物除了纯净水都来自于室友的房间。不过好在由于母亲是医生,他房间里存了不少药物。
  第二页记录药物:
  感冒药:三小包
  退烧药:一盒
  止痛药:一盒
  纱布一卷,碘伏一瓶,云南白药一瓶,外加创可贴五个和跌打膏药两副。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食物太少。现在人们都喜欢吃新鲜的食物,当天买当天用,不过米面这些东西应该都会存一些。更何况自去年的肺炎之后,人们大都数都会在家里囤积少量的食材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囤积的食材,就是齐应的目标。
  他带上从室友尸体上扒下来的机械表,拿着厨房的菜刀和短剑进了自己房间,从床头柜底下拿出一块磨刀石,开始磨刀。现在很少有人用磨刀石了,剪刀菜刀旧了都是直接买新的。这块磨刀石的来历说来也好笑,他们这个单元七楼的一家住户早先养了只泰迪,见人就蹭,还喜欢在男士的鞋上撒尿。齐应被烦了一次后本想揍它一顿,却被那对夫妻拦住,说什么不要跟狗一般见识啦、它还小不怎么听话啦什么什么的。
  一怒之下齐应就买了这块磨刀石,找到正在楼下骚扰妹子的泰迪,当着它的面磨了几下水果刀,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用橡皮泥捏的狗,将橡皮泥狗剁成几块,扔进破碗里。嘴里念叨着吃狗肉。
  从那以后那只泰迪看见齐应就绕道走,甚至都不敢跟他乘同一趟电梯。
  磨的差不多后,齐应又将室友的被褥都扔到一旁,将他的床板拆下,劈下来了几块木板。
  本来他是想学小说里把锅盖绑身前增加防御的,但是试了试发现影响挥剑弯腰等肢体动作,就放弃了。穿上羽绒服,用绳子将木板绑在两臂双腿上充做防具,腰间别着菜刀手里拿着短剑,撕了块布当简易口罩,背上行李包,齐应整装待发。
  他先是通过防盗门上的猫眼往外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外面没有行尸后小心翼翼打开了门。防盗门打开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发出响声,还好以前上学时晚上为了偷偷溜出去上网不被发现,他摸索出了开门时没有声音的办法。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人,蹑手蹑脚地走出。
  两边房间的门紧闭着,齐应极尽所能放轻脚步,先是探头往下看了一眼。他这层楼是四楼,只见三楼左边那个屋子大开着门,一只长发及地的行尸蹲在门口,啃噬着身下的尸体,血腥味和咀嚼声一齐传上来。
  扫视了一眼,确认三楼其他两家住户的门都是关闭的,齐应赶紧后退一步,又走到往上的楼梯前,踏上两阶台阶昂着头向上看。五楼三扇冷冰冰的铁门紧闭。
  末日爆发在早上,周末的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还没有起床,所以就算变成了行尸,大多数也会被关在屋里。
  站在向下的台阶上,齐应的目光重新落到那个女性行尸身上,缓缓抬起短剑,数了一下,行尸距他总共有十一级台阶。
  抬脚踏地。
  女性行尸动作一滞,回过头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上方的青年,喉咙响起一阵意义不明的嘶吼,猛地站起,举起长着锋利指尖的手掌朝齐应冲来。
  九级。齐应面不改色平举短剑。
  六级。他微微俯身,短剑剑尖朝下。
  三级。行尸双臂抬起扑向齐应,他跨出一步,短剑刺出。
  “噗嗤。”
  剑刃完全没入了行尸眼眶,那锋利的指甲只在他胳膊绑的木板上留下了几道痕迹。手齐应腕拧动,行尸的大脑被彻底搅烂,瘫软倒下。
  他抽出短剑,拿出卫生纸擦了擦,小心翼翼先往上看了一眼,又探头仔细瞧了一遍二楼,确定上下都没有行尸被吸引来之后,这才轻步走到三楼。
  地上的尸体已被啃得面目全非,为了防止诈尸,齐应又捅了两道。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正在注视自己,猛地回头那种感觉却又消失了。将另外两道门扫视了一番,他抬脚踏入开着门的这间屋子。
  布局跟自己住的那间差不多,墙壁上贴着的相片表明了这是一家三口。齐应紧了紧手中剑柄,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进了门左手边就是卫生间,门敞开着,扫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躲藏,他继续向前走。走过客厅,齐应眼神一凝,目光落到右前方的木门。那里传来了微弱的拍门声。
  他拧动把手,然后一脚踹开了木门,就见一个幼童行尸摔落在房间另一边,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露出漆黑的眸子和獠牙,朝他冲了过来。
  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幼童行尸也不过才跑了一米多点的距离,然后就被他踏步上前,一剑枭首。
  将房子仔细搜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后,齐应才开始找寻食物。他来到厨房,就见脚边就放着两袋没有拆开的大米,翻箱倒柜一番,除了两袋半米、一袋面、一桶纯净水外,还给他找到了一袋挂面、两条腊肠、一些饼干、几块肉和蔬菜水果若干。
  将米和面还有水放到客厅,齐应正将其他东西往包里装,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放下手中腊肠,握紧短剑,站起转身。
  一张油乎乎的胖脸探了出来,紧跟着是胖到滚圆的身体。一个看上去少说有两百五十斤的胖子嘿嘿笑着走到了客厅,弯着腰说道:“兄弟,大哥,您看能不能分我点东西?大家都是人,给口活命的食物,就当救济同胞嘛!”
  齐应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冷声问道:“你之前怎么不自己出来找食物?”
  对方赔笑到:“咱这不是没有大哥您的身手,我打不过外面那鬼玩意啊。您行行好,怎么样?”
  齐应点了点头,“可以给你半袋米。”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胖子点头哈腰,然后盯着地上那根腊肠,问道:“大哥,我那还有不少糖啊巧克力啊这种东西,您看,跟您换一根腊肠怎么样?”
  齐应想了想,同意了。眼前这个胖子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大学室友——杨嘉茂那个小胖子,那个家伙在学校时就是这种油滑的性子。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不过想想,自己的三个室友,周融是个跟楚榭一样的富二代,家里冷兵器收藏无数;杨嘉茂一向机灵,又懂得察言观色;薛建那个大个头壮得像头熊,一个能打三个人,想来他们应该都没事。
  思绪飘忽,齐应转身弯下腰去捡那根腊肠,就在他手碰到腊肠的那个瞬间,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一阵破风声。
  齐应猛地起身转腰,左手探出,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了那只胖乎乎的手的手腕。
  盯着对方握紧的水果刀,齐应冷笑道:“怎么,嫌一根腊肠不够?”
  计划失败,胖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使劲挣脱无果,他竟然直接松开了水果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另一只手就开始扇自己耳光。
  “大哥!我鬼迷心窍!我恩将仇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以后就是我亲大哥,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让我吃屎我都不皱一下眉头。求求您放过我吧!”
  涕泗横流,面露真诚。
  “好啊,”齐应淡淡地开口,“我放过你。”
  胖子脸色一喜,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寒光一闪,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松开了左手,齐应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子捂着自己喉咙,殷红的鲜血自他指缝间不断流出。
  看着胖子惊恐的眼神,他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可是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想过要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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