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市的集聚功能

　　第一章城市的集聚功能
　　新年狂欢持续了三天，一直到年初三才结束。年初二晚上，光哥来跟我说能不能放几个烟花，过年了大家热闹热闹。我思考再三，认为还是不要那么嘚瑟。周围有没有比我们强大的社区？他们有没有恶意？我们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放了烟花，那就等于告诉别人，这里的人日子过得不错，还有闲心放烟花呢。
　　初三午饭后，倪玖说吃肉吃的吐了。社区里面的原来的三个村子，村民自己也种了一些蔬菜，武装部找到肉联厂的猪肉之前，社区大食堂基本上都是米饭搭配蔬菜，导致社区里的蔬菜数天之内被席卷一空，后期我们差不多都是搭配辣酱下饭。虽然现在猪肉大量供应，但还是需要纤维素冲洗一下油腻啊。
　　倪玖叫苦的同时，我发现食堂出现严重的浪费，在院子门口居然扔了不少熟的猪肉。这是很严重的行为，我马上叫停了食堂免费供应伙食，重新用工分换取食物，生活才慢慢恢复常态。
　　我和姑丈说往常的拜年就不拜了，晚上我带着倪玖过来喝杯茶。按礼数应该是姑丈他们年初二先到我家来，毕竟我妈妈是叶飞叶媛的舅妈；不过我现在是整个社区的负责人，我不能老三老四的坐等他们上门。
　　堂兄弟几个也到齐了，这是搬到雅安以来首次家族团聚。现在各项工作都走上正轨，大家的工分也可以换取足够的食物；社区规定每劳动一小时计一点五工分，每天工作八小时可以获得十二个工分，每一工分等值换取一两大米。当然实际上每天只需吃到半斤多大米就够了，剩余工分可以存起来也可以换取猪肉或者其他物资。所以只要在社区里有工作，是可以保证吃的好用得好的，当然前提是社区物资供应充足；如果没有工作，那就吃最低生活保障，直接到食堂领一块米饭填饱肚子。
　　工分和大米的兑现比率是规定的，但是其他物资就根据库存数量临时调整；比如巧克力，库存虽然也不少，但是兑换的人实在太多了，倪霞就可以把兑换比率调整的更高。生产工具的兑换比率很低，差不多价值一块巧克力，不但是因为锄头充足，还有鼓励生产的意思。
　　总之工分是指挥棒，社区想让社员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一般不会强制要求，而是通过工分进行调剂。这一点，几个堂兄弟又是很佩服，姑丈说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工分还可以这样子使用。
　　聊起烟花批发部劫持回来的三个人，姑丈问我有什么打算，他说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啊。我说明天就处理这个事情，头三天是杀一杀他们的锐气，接下来带他们转一转了解一下我们的社区生活，然后放了。倪功不解的问：“我们好吃好喝养了三天，就把他们放了？”我反问他：“要不然呢？”
　　我解释说：“如果他们是危险人物，他们不知道我们社区的位置，不用怕他们；如果他们不是危险人物，我们毕竟还在招人，不怕人多。”实际上我还真怕人多，假如对方有几十个人，我不可能冒险一次性吸收这么多人，还是同一个团队的。
　　他们三个人，被关在前陈村的祠堂里，当然是三个房间，但是相隔不远，大声喊可以互相听到，毕竟知道同伴还活着会放松很多，也不会轻松逃跑。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他们提到雅安村，但是大家都习惯把原来的污水厂叫总部大院。他们被绑在三棵树上，就是当初妇连训练的三棵树；这位置看一看到大半个院子，包括食堂，我们社员在院里的活动他们可以尽收眼底。
　　下午，我带着叶飞审问他们，领头的先来。他一进门，就朝我喊：“老大，老大，我们能不能加入社区？”我哭笑不得，估计他被绑的时候听到其他人喊我老大了。
　　叶飞拍了拍桌子说：“喂，喂，老实坐下。”
　　我说：“你把你们的情况都跟我说一下。”
　　最后把三个人交代的情况汇总一下，内容大同小异，我的判断是讲的基本属实，而且确实诚心加入我们社区，不过我拒绝了。下面是他们三个人交代的情况：
　　领头的是朱大富，年轻的威胁过我们的是朱大昌，当时我就问有没有绰号，果然一个是猪肚，一个是猪肠；另一个是同村的朱世兴，他们都是豫州莲花市人，在乌伤市开平板车拉货。豫州人口众多，在外地一般都干些车船脚牙的活计，而且他们特别抱团，很多村子的外来人口都属于豫州某个县的某个镇的，他们仨人末世前就和老乡租住在乌伤市郊区的荷塘村。
　　但现在他们住在烟花批发部旁边的红岩农庄。这地方我知道，倚靠红岩水库，沿山脚开辟了有足球场，还有游泳场，夏天是乌伤市民休闲的场所，没想到被他们占据了。我问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猪肚说很幸运那天没有去市场运货，兄弟两个对家里人撒谎说是上工，其实一起到一个小店洗脚去了。我恶趣味发作，问他是不是找小姐了，猪肚支支吾吾的。
　　猪肚说他从小姐那里知道消息，然后赶紧跑回家，带着家人和邻居一群人往市区旁边的山里跑，当时一起的有二三十个人，有老有小。他们在山里转悠了几天，也不敢往更深的地方去，只沿着山脚走，一开始每天都能听到市区方向传来的恐怖的声响。其中一家人忍受不了山里的生活，一起下山找吃的找穿的，后来就一直没有遇到了，也有些小孩晚上被冻死再也没醒过来。最后他们走到红岩农庄。
　　当时红岩农庄已经有人了，好像是本地的老板，不愿意接收他们。他们一路煎熬实在不愿继续流浪，就把那些人打跑了；不过后来那些人在外面熬不住，又跑回来哀求猪肚收留。所以现在红岩农庄住的三十几个人，其实是两拨人；后来又有零零散散的加入进来，猪肚说壮年男女就收，其他没有劳动力的就不收了。
　　我问具体有多少壮年男女，猪肚想了想说男的十一个女的八个，老小有十二个包括他们三个；自己有老婆小孩，猪肠单身。十一个男性，也就我们武装部的规模。
　　我最后又问了猪肚他们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有没有杀过人。猪肚猪肠都说没有，朱世兴说不知道算不算。他说把农庄老板赶跑的时候，捅伤了老板的一个朋友，后来他没回来，老板说被我捅死了。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收留没有劳动能力的人。三个人回答差不多，地方有限再加上自身难保、不愿意养不相干的人。
　　第三个问题，有没有遇到其他活人。朱世兴没有，猪肚猪肠说他们去山下找物资的时候遇到过，很凶。我笑了，说难道比你们还凶？猪肠说是的，他们一上来就拿刀子砍，在一个超市里打起来，猪肚猪肠打输了。我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猪肚说不久，大概年前十几天。我又问他们用什么武器，猪肠说只有刀。
　　看来，乌伤市区不太平，以后去市区一定要小心谨慎。最后三个人再次哀求我们接收他们，我思索了一会告诉他们：一个月后如果他们还活着，而且没干过什么犯忌的事情，我会考虑去红岩农庄接他们。
　　当然我没说什么是犯忌的事情，我想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称，到时候再一个个问过去。之所以定一个月，因为现在社区里人满为患，个个无所事事；一个月以后春耕开始了，把他们全赶去种地，那时候就不嫌人多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是蒙着眼睛，两组武装部送到红岩农庄看看是不是属实，顺便又拉回来一车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