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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拖雷王庭定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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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蒙古草原,正值夏末,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刚刚过去,草原上草场繁茂,繁花犹在,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真是好一片美景
  一群群牛羊成百上千的被牧民驱赶着,偶尔也会有一些马群,只是数量比较稀少。
  它们在草原上各处悠闲的啃食青草,时而几只突然冲出远离牧民尽情的嬉戏,不过很快就会被骑马赶来的牧民拿着鞭子又驱赶回去。
  天上一只只鸟儿不时飞过,也不知什么品种,不过这草原没有什么遮蔽之物,所以存在的鸟类都是雄鹰一类的猛禽。
  它们时而在空中盘旋,时而迅速俯冲向地面,应该是在草场上狩猎野兔、老鼠等猎物,偶尔有些凶猛的甚至敢去猎捕一些小羊羔。所以牧民们对它们也格外注意,一旦靠近必定拿出弓箭驱赶。
  当然了,草原上猛禽并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那些野狼,它们成群结队的出现,一次就能叼走很多只家畜,甚至牛马这种大型家畜也不能幸免,如果在不幸让牛群、马群受惊,那可就是一场大麻烦。
  不过现在牧民们并不担心这些,个个悠闲的坐在马上挥着长杆,驱赶着羊群牛群去往一处地方集合,那里是蒙古的王庭。
  此时在王庭之中,人声鼎沸,战马嘶鸣,无数牛马被牧民驱赶进来,一辆辆马车跟随而动,马车之上满是木箱子,也不知箱中装的是什么!
  虽然说是王庭,但由于草原民族以游牧为生,大多要四处迁徙,所以这王庭也就四处移动,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部落。
  数十人骑马快速进入部落中一个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个个身披战甲、腰佩刀剑、膀大腰圆,梳着典型的蒙古发髻,威武十足。
  周围士卒也不阻拦,任其冲入,数十人马一直直到中心大帐前才停马下鞍,一齐步入大帐之中。
  这个大帐与别处大帐不同,虽然也是以动物皮毛制成的,但比别处明显大了许多。
  寻常牧民的帐篷最多容纳一家几口生活休息,而这座大帐即便是容纳十几二十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帐篷并没有木床、弓箭等生活用品,只有一些桌椅座位,看来极有可能是议事之用。
  大帐之中大位之上正坐着一人三四十岁模样,脸颊黝黑梳着蒙古发髻,一身蒙古华服端坐之上,正在批阅文书,见诸位将领进入帐中,便放下手中笔墨,正襟危坐。
  “参见元帅。”
  众人向大帐中端坐之人齐声拜见。这大帐中人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之子蒙古军大元帅拖雷,此时成吉思汗西征不在草原,一直以来草原军政由托雷代管。就是不知此次他召诸将前来,不知事出何因。
  拖雷双眼一扫众人,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诸位请坐。”
  众将皆知拖雷性情,又皆是其心腹,也不推辞,分散两边各自坐下。
  “此事传唤诸位前来,是有要事与诸将相商。”
  诸将听闻此言皆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自父汗西征花剌子模,至今已有数年,草原一切军政军由拖雷代管。托雷虽殚精竭虑,仍感力所不及。内要安抚草原各部,外要防范金国,然父汗西征带走几乎全部主力,仅数万人马留守草原,实在捉襟见肘,如今金帝大寿,不知诸位觉得我蒙古应如何应对?”
  诸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托雷坐在大位上,见到诸將如此反应,眉头紧锁,甚是不满,正想大声责斥,左侧一偏将突然站起来。
  “咱蒙古和金国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之间交战数十场,死伤数十万,早就撕破了脸皮,他金国皇帝过寿,咱凑什么热闹。”
  此话一出,众将领纷纷附和,连连称是。托雷坐在位上,眉头紧锁,时而看看诸將,时而眼神又不知飘到哪去,也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
  此时又一位将军站出来,看装束也是一位偏将。
  “元帅,末将以为此事不可如此对待,我蒙古虽与大金血海深仇,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汗率主力西征在外。草原留守军队着实不多。咱虽不惧他金国,但也不可主动挑衅,惹出战事徒增压力。以末将来看,既然金国皇帝大寿,咱们不只得去,还要送上厚礼,风风光光的去贺寿,让金国皇帝弄不清虚实,畏首畏尾,不敢贸然行动,这样方可保证蒙古草原的安全,也顺应大汗临走之时定下的计策,顺便也可以探探大金的虚实。等大汗西征归来,再举兵伐金,一统天下。”
  此话一出,又有一众将领纷纷附和。
  拖雷闻言,眉头舒展,微微点头,喜悦之情流露于表,看来是早有了决策,只是希望由诸将提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二位将军所言都有道理,那诸将到底以为如何?”
  诸将看到这里,哪还不知元帅的意思,纷纷赞成出使金国,接着拖雷站起身来高声喝到。
  “诸位皆来自五湖四海,除了蒙古人,还有金人、契丹人、吐蕃人,甚至是宋人,国家不同、民族不同,但此刻却能共同站在蒙古的旗帜下。是蒙古之兴,是父汗之兴,也是诸將之兴,长生天护佑我大蒙古国必将一统天下,只要诸將奋勇报国,届时也必可封侯拜相,惠及子孙。”
  诸將也站起身来,齐齐拱手一拜,高声大喝。
  “我等必为大蒙古国、为元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
  拖雷随即吩咐下去出使金国并和诸位将领一起商议具体细节,之后诸將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等差不多都有了结果才亦纷纷起身告辞,离开大帐。
  待诸将走后,从大帐后走出一老者,拄着一个拐杖,满头白发面如沟壑,一身蒙古贵族装束,却不是军旅中人,看似早已藏身于大帐之中。
  原来拖雷背后有一屏风,将这座大帐前后隔断,平时都做装饰之用。前方用来议事,后方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用途,只是偶尔藏个人避避嫌。
  只是这老者不知何故,议事之时并未出现,反而是结束之后才现身出来,他来到拖雷身前态度极为恭敬,弯腰行礼。
  “元帅觉得如何,诸位将领似乎对元帅的决策并无异议。想来元帅励精图治、整顿草原、内安人心、外拒强敌、打通商路,令草原国泰平安,牧民安居乐业,人心思齐,诸将心中无人不服,可喜可贺啊。”
  老者狠狠的拍了个马屁,几乎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不过对拖雷好像没什么作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表情。
  “自父汗西征以后独留我留守蒙古,不像其他兄弟既可以在战场屡立战功,又可在父皇面前大力表现,更可在新军中培养势力聚敛财富,实力日渐强大。而我只能在这苦寒的草原之上苦苦经营,除了原有的亲信这几年来除了一个好名声实力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喜可贺的。”
  说完便端起一杯马奶酒一饮而尽,似乎极为忧虑。
  “元帅此言差矣,草原乃蒙古龙兴之地,虽然苦寒却意义重大,大汗留元帅留守草原,实乃监国之义,其中深意,元帅应当清楚。况且蒙古诸王公亦留守草原,虽无兵权,却位高权重地位崇高,元帅主政草原自要与他们多多来往,既可安抚草原诸部,亦可结交王公,他日在库布里台大会上,自有无数王公支持元帅。”
  “先生所言悦耳,正和本帅心意。”
  托雷站起身来走向台下,在大帐之中来回走了几趟,似是坐久了,身体有些乏了要下来活动活动。
  这老者是来自金国的汉人儒生,精通治国理政之术,多年前来到蒙古,被托雷拜为老师,成为其幕僚。
  这些年来为托雷出谋划策,立下了不少功劳,极得拖雷赏识,若有朝一日拖雷荣登大位,此人前途必不可估量。
  “对了,让先生所准备之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儒生拄着拐杖略一弯腰。
  “回元帅这些年来老朽一直在拉拢联络金国诸多地方豪杰,还有很多是主动投效而来,已有数百人之多。”
  “嗯,很好。这些人都和金国地方上的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尽量拉拢他们,收集金国情报,等到他日讨伐金国,也可以操纵这些人在后方破坏金国统治,扰乱其根基,助我蒙古大军一臂之力。等到蒙古一统天下,他们也是安定地方的重要助力。”
  “元帅有此谋略,老朽就放心了。”
  “可惜邱道长走了,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来还想留他在此辅助我整顿草原,必然是极大的助力。而且他还是全真道的掌教,对金国各地的地方势力一定极为熟悉,有他的帮助想必先生的工作也能更好更快的完成。”
  “呵呵!是啊,听说邱道长还和许多武林宗门势力有交情,这些势力能量不小,如同山中诸侯一般,如果能通过他和这些武林势力搭上线,说不定能够里应外合夹击金军。可惜全真道全在金国境内,邱道长必须为他的同门考虑,未必会和金国撕破脸,听说这次他前来蒙古也是先行辞去掌教之位。”
  “是嘛!先生你说这邱道长可算是一方巨擎,名誉、地位皆有,为什么还要来投奔咱们蒙古,这可算是把以前的东西丢的干干净净,他就那么笃定蒙古一定能胜?”
  “邱真人是世外高人,所思所想皆是天机,哪里是我等能够窥探的,恐怕只有大汗才能知晓。不过真人能如此不恰好说明蒙古顺应天意,日后必定能一统天下。”
  托雷哈哈一笑。
  “好,说的好,如邱真人这般世外高人也能如此,看来我蒙古真的是天命所归啊!”
  接着转念一想,又说到。
  “唉,邱真人为了早日见到父汗,只带了几个徒弟就匆匆上路,这一路过去除了漫漫黄沙,还不知有多少危险等着他,早知我应该多派些兵马护送。”
  “呵呵,在下倒觉得大可不必,真人可非同一般人,普通的鸡鸣狗盗之辈哪能伤得了他。再者这一路西去都是我蒙古的领土,各地的地方官员接到命令都会妥善安置真人,绝不用我们担心的。”
  “嗯,说得好,倒是我多虑了。不过算算这个时间,邱真人应该已经追上父汗了吧,也不知他们谈些什么,又谈的怎么样。”
  “大汗与真人都是天人,天人所谈哪里是我们能理解的,只需到时听大汗怎么说就行了。”
  “嗯,正是如此。也不知邱真人与父汗谈完会不会回来,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金帝的寿辰。算了,不说这些了。”
  说到这里拖雷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句。
  “对了,除了这些地方豪杰,金廷朝堂上有没有什么实权人物愿意投效我们?”
  儒生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让拖雷高兴的话。
  “这个,目前蒙古虽然强势崛起,赢了几场胜仗,但金国还未彻底显出败势,并没有什么大人物愿意成为我们的内应。不过等到大汗归来,再打上几场胜仗,金国朝廷自然会有一些顺应天命之辈主动投效。”
  拖雷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责怪。
  “嗯,说的不错,倒是本帅有些心急了,看来这件事情急不得…”
  “还有元帅真的打算这次跟随使团一起出使金国!此等行为过于凶险,若是被金人发现那还得了,还请元帅慎重考虑。”
  “不必了,本帅已考虑再三,此行必去。既可以亲眼看一下金国的国力,也可以趁机结交一些金国权贵,看看能不能乘机拉拢,成为我们日后的助力。”
  托雷挥了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况且发现了又能怎样,就凭现在的金国,也只能装不知道罢了。本帅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好吧,元帅既然已经决定老朽也就不多言了。我这就先下去安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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