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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肥马逐轻尘 / 第六节 长大一相逢

第六节 长大一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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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法并不只是简单的技法,更重要的是书法家所体现出来的品格、文才、资质,是一个人在人世间综合素质的体现。
  翰林供奉张怀瑾认为书法是连通自然的,文字是与天道、地理、人间万事万物的自然表现是一致的,文字书法是通联大道的,有了文字书法,自然与人世间便有了次序,文字书法具有“范围宇宙、分别阴阳”的重要作用。
  这正是书法的的重要所在,更是书法存在的价值。
  天下书家作品分神、妙、能三品。崔夫人未出阁前学书就是师从的是太子詹事钟绍京,据说这位先生与自己的外祖父关系相当的不错。
  这不,休沐日一大早就来府里串门。早些时候韦后时乱,临淄王李隆基就在刘幽求、钟绍京的帮助和支持下,在晚间进入钟绍京管辖的宫苑内,钟绍京率领户奴丁夫二百人,带着武器,配合李隆基的士兵攻入太极殿,杀掉韦后,并逮捕韦后余党,由临淄王的父亲李旦即位,就是唐睿宗。
  钟绍京成了太上皇的功臣,做了中书侍郎,参知机务。第二天又进中书令,越国公,实封二百户,赐物二千段、马十匹,所获赉赐与刘幽求一样。
  钟绍京主政掌权时,恣情赏罚,很是被当时的百姓所厌恶。不久又抗旨让官,唐睿宗于是采纳薛稷之言,转钟绍京为户部尚书,出为蜀州刺史,逐出京都。等到当今即位,复召拜户部尚书,迁太子詹事。
  春和景明,少年早起。树上桃花纷纷飘洒,几只燕子勤劳地觅食做窠。张涣正在家将陪同下练习武艺,听到下人前来禀报急急忙忙收拾齐整前去相会。
  母亲崔氏成婚许久自然不可能出来与钟绍京相见,所以作为再传弟子的张涣要前去拜见代为致意。
  小花厅内张说和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分别居于两个小榻上绍穆对坐,两人不知聊的什么,看上去很是投契。
  张涣上前拜见,张说先笑道:”可大许多年不曾见过涣儿了,今日定然要好好替老夫指点指点这小子。“
  钟绍京调笑:”我离京时涣儿尚且年幼,老夫一去指不定还偷着乐呢。”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这话说的是张涣小时候坐不住,练字又特别苦所以当年干出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此事暂且不提。
  “几年不见,涣儿已经长成翩翩美少年了。”
  又说几件旧事趣事,不免提起张涣的艺业。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确实存在师承关系,钟可大对于这个张涣就非常上心。不仅在书法运笔、行文习惯等诸多方面教导心得体会,还让张涣拿来最近的字给予点评。
  张说在一边听着也不插嘴,观望二人授业。或许正是张说在旁边观望的缘故,钟邵京今日侃侃而谈直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往外掏,说的兴起索要笔墨现场写起字来。
  “琼宫五帝内思上法”张涣在其身旁侍墨,看到这几个字开头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
  这是《灵飞六甲经》的开篇内容,也就是说书法史上最重要的一个瑰宝正在眼前诞生。眼前的这一张纸如果能够传承下去绝对是万世不易之宝。
  观此字迹大小、长短,参差错落,疏密有条理,显得变化更加自然。行与行之间相互照应,布局浑然一体,变化多端,流畅飘逸。
  钟绍京的小楷绝对是神品级别的,哪怕不识字的人都能看出超凡脱俗的感染力。前日里被韦家的老者打击的不行,今天又见到更加厉害的作品。
  果然,满朝才智高絕之士如过江之鲫。没有一点绝活在长安这地界恐无立锥之地。
  仅仅写满了一张纸钟绍京就停下来了,并没有像张涣期待的那样,不过有此足矣。
  张说也被此字折服,赞不绝口。他本人虽然文采飞扬,但是本身的书艺却只是寻常,但是身在高位不禁见多识广。
  “可大兄书法愈有进境,宗匠气象已成,实在可喜可贺啊!”
  “道济兄过誉了,吾也是心有所感侥幸献丑了,君之才学在吾之上,不敢有辱视听。”钟绍京还是很谨慎的接受张说的恭维。
  净手再次落座,众人就开始随意闲聊。说了说彼此近况,市井新闻。
  等听到张涣说西市繁华,民俗迥异,钟绍京说道:“小勃律王没谨忙前来朝贡,所献波斯狗、狮子、舞马、驯象还有一种骆驼鸟,奇珍异宝各有无数。“
  张涣听得啧啧惊奇,张说也颔首说道:”吐火罗,永徽元年曾献过大鸟,高七尺,黑色,足类骆驼,鼓翅而行,想来就是这个骆驼鸟。则天大圣皇帝很喜欢,之后还在乾陵里面置有石像殉葬。只是此鸟不服水,终究是养不活的玩物。”
  张涣意动,这么厉害,狮子、鸵鸟什么的也不知道上林苑里还有没有,改天一定找机会去看看。
  钟绍京又说道:“这小勃律国主亲来,颇以大夏后裔自居,又敬孝君父。当今十分看重,前日有旨意:比十王宅宗王事,置其地方为绥远军。”
  “是极,这小勃律地理位置十分关键,只是累受吐蕃困扰。”张说身为中书首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知之甚深。
  “此次置郡国,家上欲荐御史张孝嵩,张仲山前去。此人进士及第为人却慷慨好兵,文武并举在士林之中广有嘉许。”
  看来身为太子詹事的钟绍京想把太子私人夹袋中的人才推上去,才有今日这一场。张涣拿眼去看祖父,却见人家根本不动声色。“年轻人都需要机会。”张说拿起茶杯轻轻吹走茶沫一句双关说到。
  钟绍京带着张涣和崔夫人的一些礼物满意离开。张说起身来背起双手盯着张涣的眼睛问道:“你可明白?”
  张涣只好摇头。
  “治政之道在于权衡,审时度势。太子想要得到,必然也要付出。吾今并无所求,把此事记在你身上。王仁皎性格宽厚无心朝政,太子想要出头也是朝廷制衡之需。你现在正是读书修身的时候,多看多问。等到你十三束发,可以游学出去走走看看”
  果然,朝堂这潭水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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