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

　　魔法在空气中绚烂，战歌在天地间回荡。那场面前所未有的浩大，烟尘四起美如画。那勇士前所未有的悲壮，前赴后继扬天下。
　　异世历037年，异世爆发了一场旷世之战，六大帝国为了争权夺利，展开了一场为期百年的战争。而维瑟斯帝国作为最不愿卷入政治的国家，也被迫投入了战斗。
　　弥海山麓，一场关于莱特帝国先遣部队和维瑟斯帝国自卫队的战斗就此展开。
　　“嘉尔，对方实力强劲，我们一定要小心才是。”维瑟斯帝国自卫队，以嘉尔为首，组成了十人小组，而站在他身后的吉安如此说道。
　　此时的吉安还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少女，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但是经过先前的一番交手过后，还是选择了谨慎。
　　被称为嘉尔的少年点了点头，说道：“赞同，但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还记得我们平日里的配合吗？我们就照那时候的办！”
　　“进阶战术，我明白了。”吉安单手持法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比了一个手势，背后的其他人立刻会意。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盘算着什么，但是在我面前都是没有用的。”充满着威严的嗓音，来自莱特帝国先遣部队为首的那个家伙。他有着一张邪魅的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了狡黠。他长相英俊，但是手段极其残忍，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他就是年轻的莱特之王，有着魔手之称的迪米修斯是也。
　　即便如此，维瑟斯帝国的人民还是会为了他们所谓的正义而战。随着吉安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唯独嘉尔留守在了后方。
　　吉安的法杖轻挥，无数的火球术从天而降。这虽然只是低阶魔法，但是通过大量的召唤，以致于达到了高阶魔法的效果。漫天的火雨落下，让敌人无处躲藏，而她身后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将自己包裹在火元素盾内，对敌方展开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可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站在原地，对维瑟斯帝国自卫队的做法视若无睹。
　　只有一个人举起了法杖，那便是迪米修斯，莱特之王。他的法杖通体黝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就连镶嵌在上面的宝石都是黑色的。他只是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法杖，整个大地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除了他身后的队友，其他人皆被晃翻在地。地面上的沙尘扬起，将天空中的火球包裹，然后炸裂成碎末飘洒在了空中。从头到尾，只用了一瞬的时间，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迪米修斯扬了扬嘴角，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统一六国，实现伟大野心。如果你们继续反抗，那我就只好不客气了。”
　　他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吉安感受到这股强大的能力仅仅只是万分之一，如果全力施展，说不定能够毁灭一整座城。
　　“维瑟斯帝国象征着魔法，怎么能够任由你在魔法上抢了风头！”嘉尔在人群的后方突然爆发出了呐喊：“我们维瑟斯帝国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尊严！雷霆九天！”
　　在经过了冗长的吟唱过后，嘉尔的雷系高阶魔法终于准备就绪了。他们平日里的配合，无非就是吉安负责佯攻，而嘉尔负责在后方进行高阶魔法的施法准备，毕竟高阶魔法需要长时间的吟唱。不过在吉安的华丽炫技上，身处后方的嘉尔总是能够获得施法的最佳环境。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对方的迪米修斯实在是太强了，一瞬间就破除了吉安的所有魔法。
　　不过，只有在绝境中才能爆发出一个人真正的潜力。嘉尔用了最简短的时间，最清晰的语句，最果断的选择，成功施展高阶魔法，并将目标锁定在了敌方的上空。
　　可是，魔法还未施放，正准备汇聚在一起的乌云却突然消散，只见在嘉尔的身后，一个黑暗的影子出现了。他手中的匕首，外放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吉安撕心裂肺的呐喊也哽在了咽喉，其他人也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
　　“嘉尔？嘉尔！”吉安终于吐出了几个字眼，脚步却是已经朝着嘉尔的方向迈出。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战争的意义，也不管身后队友的死活和那个黑影的威胁，义无反顾地扑倒在了嘉尔的身上。
　　黑影化作烟尘回到了迪米修斯的法杖之中，他右手一挥，身后的其他队友也展开了行动，对那如同乱锅上的蚂蚁展开了最为残忍的攻击。
　　“啊！救命！”
　　“队，队长！请求指示啊！！！”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队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吉安依旧旁若无人地怀抱着眼前那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嘉尔。他不是别人，而是与吉安约定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哼，幼稚。”迪米修斯收起了法杖，很显然，他已经完成了对维瑟斯帝国进攻的第一层突破。他看着眼前的吉安，冷酷地说道：“看看你身后吧，跟你签订生死契约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如果你是我手下的士兵，我一定不会留你。不过既然你是那没有用的敌人，那我也没有杀你的必要了，我正好也想让你感受感受苟且偷生是什么滋味。”
　　说完，莱特帝国先遣部队丢下吉安和一地的尸体，开始了对下一个地区的侵占。
　　“嘉尔，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吉安的双眼早已失神，丢了魂似的在嘉尔耳边低语。
　　嘉尔似乎有了一丝动静，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他胸口的匕首依旧还在，即使是用魔法，也无法治愈心脏所受的损伤。
　　“吉安，我，我很失望。”这是嘉尔说的第一句话：“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让私人情感，毁了一支精英的部队。你要知道，他们说不定还有机会生还，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吉安早已全然不顾了，她的眼中只有嘉尔：“我的眼中只有你，我不想你死！”
　　“是否你的这一句话，能够挽留住我的生命？如果不能，请救救那些还在世的弟兄们。”嘉尔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声嘶力竭地对着吉安怒吼。
　　吉安愣住了，是啊，嘉尔说的没错，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看身后成堆的尸体，那可是曾经的伙伴，却因为自己而丢失了生命。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提出那样的战术该有多好。什么佯攻，什么高阶魔法，这一切都是骗人的！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战术是我提出的，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吉安！这不是战术的问题！”嘉尔气急，一口鲜血猛然从口中喷溢了出来：“这是我们实力的问题。要怪就怪我们的命不好，居然会遇到那样强大的敌人。不过对于战术，我非常喜欢。因为，你我毫无保留地对对方充分展示了信任。”
　　嘉尔无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吉安的脸庞，有气无力地说道：“吉安，我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战斗时的感觉，你提出的战术也实在是太棒了，让我这个热爱高阶魔法的人也终于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魔法，就应该是那绽放的瞬间，只可惜我还没有看到。”
　　说完那一番话，嘉尔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中有着些许的不舍，也有着些许的无奈，但最终也只能与这个美好的世界阴阳相隔。
　　“不，高阶魔法不能用，这一切都是高阶魔法的错！如果没有高阶魔法，嘉尔也不会花费时间去施展魔法，我也不会为了佯攻而远离他。高阶魔法，这是被诅咒了的魔法，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使用！”
　　此刻，她从梦中醒来。这是一段噩梦，一段悲伤的过往，同时那也是她对于魔法教学自成一派的雏形。
　　吉安下了床，拿起桌上的茶杯沏了杯茶，走到窗台向外眺望着，企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透过窗户，她看到江白手等三人，此时正在住处门口的院子内进行着刻苦的魔法训练。
　　“不对，你应该这样。”芙琳的脸上挂着笑容，耐心地教导着斯顿关于魔法的事情。
　　江白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好像在研究着什么，只看到风元素在他的周围不停地环绕又静止、静止又环绕。
　　“风神龙卷？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个魔法的？”吉安疑惑：“在高阶魔法中，风神龙卷也算是上乘了，其消耗的法力值也是非常巨大的。白手对于法力值的缺失，加上获得的武器是法珠，想要施展出高阶魔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这需要深厚的魔法基础和时间的沉淀。”
　　“虽说这是我不太愿意传授的高阶魔法，但是对于白手来说却是个特例。如果是他，悲剧一定不会重现，因为他并不能算是一名完全的魔法师，他有剑术用来保证被近身时化解危机的能力，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吉安正准备回头不看，却再一次被芙琳的举动吸引了目光。
　　芙琳来到江白手的身边，说道：“真厉害！你的风神龙卷已经达到了可以施展的前提了！要不是你法力值还有所欠缺，此时的魔法已经被召唤出来了！”
　　江白手尴尬一笑，心想自己还得多进行一下冥想的练习啊！
　　“来，我帮你！”芙琳召唤出了她的土灵权杖，单手抵住了江白手的后背说道：“我为你提供法力，你来感受一下高阶魔法施展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吧。”
　　法力涌动，江白手第一次感受到法力是如此的充裕。他轻念起风神龙卷的魔法吟唱词，风元素慢慢集结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浩大的火元素席卷而来，就连江白手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是死亡的气息，那是夺命的魔法。
　　“我是不是曾经说过，不允许学习高阶魔法的？我的话你们都忘了吗？”吉安宛如死神，浑身被火焰覆盖，而散发出的火焰之势，直接撞击在了芙琳的腹部，将她的法袍燃烧起了一个巨大的洞，整个人也因为威力而被击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芙琳的腹部感受到了灼烧感，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同时也流露出了些微的愤怒。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从未受到过如此对待。
　　江白手和斯顿也异常生气，不就是学习了高阶魔法吗，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吗？况且，被击飞的还是最无辜的芙琳。
　　“吉安导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然而，发出抗议的不是斯顿而是江白手，斯顿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吉安冷眼看他，淡淡地说道：“你们公然违反我所说的话，难道就不该惩罚吗？”
　　江白手被彻底激怒了，虽然之前与吉安导师执行过任务，也知道吉安的为人，但没想到一谈到关于高阶魔法的时候就如此激动。江白手怒道：“既然要惩罚，那就不要只惩罚芙琳一个人，是我想要学习高阶魔法的！”
　　吉安转身说道：“不，我不会惩罚你的，因为你是特例，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可以使用高阶魔法。”
　　因为这句话，江白手决定了：“既然这样，那我的魔法生涯再无高阶魔法一说！人生来平等，你凭什么区别对待？”
　　吉安走了，但是留下了这样的话：“你学不学高阶魔法我不管，但是芙琳在我的班那就不允许。如果不服，那就去别的班吧。”
　　“不，我不服！”咬牙切齿的声音来自芙琳，她口中含着血，龇牙说道：“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
　　芙琳的话令吉安的脚步停留了两秒，但也仅仅只有两秒：“那么你请便。”
　　江白手的脾气也上来了，他一向不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这样，那我也要离开这里！”
　　吉安终于有些动摇了，毕竟她可是自己手下最具潜力的学生。不过她的脾气同样倔强，依旧我行我素地选择了离开。
　　江白手来到芙琳身边，用刚刚学会的水系魔法治疗术替芙琳进行了简单的治疗，而斯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不知所措。
　　“我该去哪儿呢？”看着江白手和芙琳，斯顿始终没有勇气选择离开。一边是对自己还不错的导师，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真的很难做出选择。不过想到江白手即将离开，他就不免舒了口气。因为之前的事情，自己总生活在愧疚之中，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江白手要离开这个班，吉安导师的注意力自然会集中到自己身上，那想要在魔法中超越他，重新获得芙琳的青睐，指日可待！
　　伴随着这样的幻想，斯顿决定，不出半个月，一定要与江白手再次较量！
　　于是，曾经在沃格莱斯魔法学院门口相遇的四人，在此刻分道扬镳。他们都要开始各自的旅程，只为了贯彻自己的魔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