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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讲机对面回答的声音很粗，一听就是个大汉的既视感“老板不在，你要我怎么安排。”方越想了想，说“先控制住楼梯电梯，别让人跑了。”
“人手恐怕不够。”对方回答方越，方越早在行动前就想过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你把电梯开到你的楼层弄短路，让人守住楼梯，别让人下去。向上的不用管，上面没几层就是天台了。”粗线条答应一声，安排人手去了。
张剑本来可以在方越安排之前跑掉的，但是拉着个安静，就耽误了很多时间。安静已经跑不动了，再跑恐怕要抱着才行了。张剑也不急，就近找了个房间就进去了。
张剑不急是有道理的，不管是不是干掉安静，他随时都可以离开。
房间很小，只有一个桌子四个椅子，应该是用于咨询谈判之类的小型交流使用的。锁上门张剑找了个椅子坐下，短暂高爆发运动让他体力上有点跟不上，精神上的高度集中虽然让他躲过了几次危机，但是消耗也很大。
休息了足足5分钟，张剑感觉略好，睁开眼，发现安静坐在桌子另一面，看着他。
“有什么好看的，”张剑不耐烦，他是真的烦，只要他动手，将安静杀死，任务完成，就可以走了，可是目前情况是，他下不了手。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很简单就完成任务，但当他在多功能厅杀了那个杀手以后，他又犹豫了。
安静看着张剑，问他“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一个人跑就行了，偏偏你要拉着我，我觉得你放开我我反而更安全，所以你自己跑吧，不要再拖累我了。你一个人跑的可能性更高。”
“我不能放你走。”张剑只能说那么多，他还没想好怎么办。
安静听到这个答案，继续问“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开门见山的说，”听了一下说“不要撒谎，一个谎言要用1万个谎言弥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剑感觉很荒谬。
安静看着张剑，眼神中充满好奇，“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有，那就是你想害我。”
张剑被这句话弄得心烦意乱，本来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干掉她完成任务，偏偏她自己说出来了，“那我老实给你说吧，我喜欢你，但是我要杀了你。”张剑的话让安静听的惊呆了，她本来也就随口说一下手抄本上的说法，这在她这几年已经成为了本能，养成了习惯性思维方式，没想到真的得到了答案。
张剑看着安静眼神中有些慌神，感受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补充了一句，“应该这么说，有人叫我杀你，但是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张剑眼神有点戏谑，其实他自己知道，要是说爱上好没到这种程度，只不过安静在他心里很完美，不忍心去打破的那种，所以才纠结那么久。
这个回答明显让安静心安了不少“那么你到底杀不杀。”张剑想都没想就反问“你说杀不杀。”“杀不杀我要由你的良知来告诉你。而不是由别人来做决定。”安静继续说，“良知就是你的心，其实每一个人都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这就是你的心，你做人的良知。做所有的决定都应该由自己的良知来决定，而不是谁命令你或者蛊惑你。”
“我是一个没有良知的冷血杀手，你放弃吧，今天你死定了，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吧，说完了我就动手了。”张剑故意吓唬她。
安静眼睛又开始慌乱，嘴里还在狡辩，“人不可能没有良知的，在手抄本上我看到一个故事，我本来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次，有个监狱邀请我去讲课，我讲的就是良知，我实验了一下，我让所有觉得自己没有良知，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的罪犯举手，我从中选了一个，我让他打自己一下，他照办了，我让他当着几千个罪犯脱去外衣，他照办了，我让他赤裸上身他照办了，当我他让他脱去裤子时候他犹豫了。”安静说到这些事，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就像一个勇敢无畏的战士，“我在他犹豫的时候叫住了他，告诉所有人，他之所以犹豫，是他心里知道，不能这么做，这种感觉叫做羞耻心，也是良知的一部分，所以说，良知始终存在，只是有人习惯了不去听他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良知是有的，但是有的人本能就习惯了排斥他，甚至故意背道而驰。”张剑接口了。
“这很正常，特别是社会风气不好的时候，做有良知的事反而会被取消和不理解，那么谁会喜欢被取笑，甚至被孤立。”安静笑着回答。
“既然这样跟风就好了，你不觉得你说的都是废话吗。”张剑的话有点锋利。
“不对啊，就因为这样才需要更努力为良知发声，如果声音不够大就主动提升自己，团结更多同样有良知的志同道合，发出更响亮的声音。”安静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甚至张剑觉得她整个人都闪耀着光芒。
张剑决定打击她一下，“你很勇敢，也很善良，但是有人告诉我，死你一个可以挽救很多很多人，那么你会不会献出生命，挽救他们。”张剑说的是实话，据他了解这次的任务就是这样。
“你的问题逻辑上是错误的，”安静回答“正因为我善良我想把善良发扬光大，我更不想死，你知道一个题目吗。”安静问。
“你说说。”张剑好奇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的一个逻辑题。”安静将问题说了出来“一群5个小孩在铁轨a上玩耍，其中一个小孩告诉其他人，铁轨a会有火车经过，他们应该去不再使用的铁轨b上玩耍，4个小朋友不理他，他就自己去b铁轨玩，现在，火车来了。你站在了一个闸门开关前，选a，4个小孩死，选b，1个小孩死。你会这么选，你会不会因为4个小孩而放弃一个小孩？”
张剑也没想好怎么回答，安静就自己回答了，“从道理上来说，应该选择a，毕竟是这四个小孩不遵守规定，但是，选择a会让4个家庭承受巨大的损失，而选b只有一个家庭遭受损失，这样说来选b对世界的损害更小，如果你觉得问题太小，这个数量并不能影响整个世界，那么我们把数字扩大一下，a是4万个小孩，b是1万个小孩，如果你觉得还是太小，a我们可以设定是4亿个，b设定是1亿个，这时候你能怎么选择。”
张剑头都晕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来告诉你吧，”安静气势很强，让张剑觉得自己矮了一头。“为了大多数牺牲小部分，不一定是对的。为了4亿人不守规矩的人牺1亿守规矩的人，这样剩下的都是不守规矩的人，然后呢，下次为了3亿2万不守规矩的人是不是可以牺牲8000万？依次类推最后留下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牺牲多数成就少数吗？”张剑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当然不是，那一个小朋友应该尽全力为守规矩发声，喝止他们的行为，甚至可以找大人，找警察制止他们的行为，而不是默默走开，自己一个人守规矩。”安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张剑有点无力反驳。
“他这么做会被孤立的，以后再也没有孩子和他一起玩了。”张剑问题引导向了之前安静自己说的主流社会风气会孤立不合群的人的问题上。
“也许是这样，”安静说，“但是如果有一个小朋友觉得他是对的，加入了他的一边，那么下次面对分歧时就不是1对4，而是2对3了。只要一直坚持，不停的提升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美好。”安静没有停止继续说“如果今天你违背了自己的良知，杀了我，那么今后你也会做出越来越多违背自己良知的事。你将变得无药可救。”
木然坐在椅子上的张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杀是没办法杀了，怎么找回面子才是现在的关键，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安静按到在地无法反抗的啪啪啪打了几百下后臀。
一定要反击回来，张剑决定下猛药，“你说的很好，也很对，但是你为什么只能自己亲自演说而不能通过官方推广自己的想法，还有为什么你的笔记不能出版，是你不愿意出版还是不能出版，”张剑停了一下“最后，为什么人想要杀你。”
安静的脸一下子白了，眼神闪烁，“离开我，你也未必就安全，那两个杀手是来杀死你的，虽然戴着十字架，但是我猜测并不是西方神教的人干的，他们不会在敢死队身上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张剑感觉已经翻身在了上面，掌握了主动权“有人觉得你很危险，你不在会更好，而且这个人有能力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