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彩光球

　　待在**控的机甲里，歧安什么都不能做，也接受不到外面的丁点儿信息，他只剩下了眼睛可以看机甲里的显示屏，所以他知道外面的辐射值为35希每小时，机甲可以抵挡掉这点辐射，他也知道自己被困在机甲里已经两个小时了，他也知道现在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停住不动了，现在外面的辐射为0，他知道的就是这些。
　　日本海沟上，华盛顿号航母的指挥室里，看着下面机坞里的几十具坚盾机甲，亚历山大品着金色的葡萄酒，他晃动着手里的玻璃高脚杯，透过流动的金色酒汁，揶揄着坐在对面的乔治，“这是你的新玩具？”
　　不苟言笑的乔治很讨厌亚历山大的口气，讨厌他的短脖子，更讨厌他西伯利亚一样荒芜的光头，这十几天的相处让他讨厌亚历山大的一切，他用叉子敲了敲面前的盘子，他抬起淡蓝色的眼睛，“我的元帅，浪费可不是一种美德，这可是最好的神户和牛。”
　　亚历山大用刀子挑起多汁软嫩的牛排，任由肉汁流到雪白的桌布上，他指着桌上的污迹问：“这是什么？”
　　乔治从心里厌恶他的哑谜，但教养让他不动声色，“我尊贵的元帅，你说这是什么？”
　　亚历山大把牛排随意地扔到盘子里，软滑的牛排滑出盘子，又在白白的桌布上留下了更大的污痕，他提高了声音，“这是俄罗斯帝国勇士的鲜血！”
　　乔治喝了一口金色的葡萄酒，里面有奢侈的阳光味道，但他确定这点炙热不会让嗜酒的老毛子喝醉，“龙已经成了虫，帝国勇士难道还怕小小的虫子么？”
　　“虫子？”亚历山大大笑，“你们可刚刚被虫子狠狠咬了一口，丢了平壤！”
　　乔治放下刀叉，用双手支住下巴，看着亚历山大，静静地说道：“我们可刚刚帮你们收拾好阿尔卑斯山的烂摊子，要不是联邦的舰队都去了欧洲，在东北亚我们又怎么会失利，况且……”他提高了音量，“按照协议，我们有协防的条约，可在平壤，我没看到俄罗斯的勇士！”
　　亚历山大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协议？日本海可不是我们的后花园游泳池，协议是这么说的？日本四岛从来不让帝国的勇士停靠，协议是这么说的？！”
　　乔治将军把身子靠向椅背，“我想这个问题我们二十天前就达成了一致，难道现在还困扰元帅么？”
　　“日本对我们开放的太晚！”亚历山大开始咆哮，“虫子又开始聚集，这的防御就像纸一样，你们的军队呢？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我是不会让帝国勇士在这里流血的！”
　　乔治开始安抚他，这种争吵每天都要发生几次，他已经习惯了，“我们的舰队已从欧洲返航，别忘了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只要把那个东西从海沟里捞出来，你我两国就有了取之不尽的能源，有了能源，月亮就不会高高在上了！”
　　“哼！这话你已经说了上百遍了！”压力山大喝了一大口酒，他指着下面的机甲，“你已经送出了十几波玩具，就指望他们？你应该派出你最好的战士！”
　　“第一次探索你也看到了，再让我们自己人下去太危险，”乔治也指着下面的坚盾机甲，“不要小瞧这些玩具，他们每天都给我们带来新的资讯。”
　　“不够！远远不够！我们到现在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东西会给我们带来新的能源？除非你把那东西的全部信息向我方开放，否则……”他重重地威胁，“帝国勇士将撤离日本，留你们独自面对虫子，很多！很多的虫子！”
　　乔治将军把身体前倾，他才不会上当，任谁知道了那东西的存在，都不会再放手，对上亚历山大那狂傲的双眼，“二十天前我们达成一致的时候，就把全部信息都给了你们，你还要什么？”
　　亚历山大阴沉着脸在冷笑，他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扔到乔治的面前，“我的将军，你这可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我要的是尊重，朋友，我要的是尊重！”
　　“有人泄密！”看着面前的纸张，乔治明白，之前说了那么多废话，这才是亚历山大的真实意图，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细节，既然元帅对这些小节也这么在意，我会让他们把有关的、无关的东西都让元帅过目，我的元帅，这下你该满意了么？”
　　“尊重！我要的是你的尊重！”亚历山大又强调了一次，“如果你现在还不把全部信息给我，帝国的军队将马上离开这里！”
　　他在将我的军，乔治这个时候不能让联盟破裂，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光头抓住了自己的软肋，一旦俄罗斯帝国撤走军队，他自己是挡不住龙国的大军的，“如你所愿，我的元帅！”他按了按桌上的响铃，对着前来的副官吩咐几句。
　　几分钟后，拿来的文件让餐桌上的亚历山大放出了愉悦的笑声，他用勺子挖起满满一勺圆润的黑色鲟鱼卵，“将军，牛排是野蛮人的东西，你真该尝尝俄罗斯的鱼子酱，你真该尝尝……”指挥室里满是他傲慢的笑声。
　　“你们要想活着，就完全按照我要求地做！”歧安的耳麦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这时机甲的电子眼也恢复了，他看清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美加联邦的校官。
　　“联邦不会滥杀俘虏，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歧安听得出里面的威胁，“你们将要执行一项简单的任务，完成后，联邦会赦免你们的罪行，到时候你们是愿意回到龙国，还是愿意加入神圣的美加联邦，联邦都会同意！”
　　大鼻子校官不给俘虏们说话的机会，他又说下去，“你们每人的机甲都经过了特殊强化，可以承受深海的高压，机甲里还有十只驱动剂，当你在海里快要承受不住地时候，就注射一只！”
　　“任务很简单！你们只要近距离观察这个东西就行！”歧安的电子显示屏上突然多了一个奇怪的圆球，那圆球上面有七彩光在回旋。
　　“任务只是观察，任务结束你们就自由了！”大鼻子在强调任务的轻松。
　　歧安不相信他的话，可他也仅仅只有不相信的权利，随着大鼻子的一声令下，三十几辆坚盾都被从华盛顿号航母上扔了出去，向着深海沉没。
　　一切都结束了，歧安想，他知道鹿呦呦还不会驱动精神力，就在他准备放弃驱动自己的精神力，让海水的压力把他和鹿呦呦一起带走时，他却惊异地发现不远处的21号机上发出了幽幽的蓝光，蓝光带来了希望，通信被控制，他无从表达自己的喜悦。
　　指挥室里，看着屏幕上机甲落海的画面，亚历山大举起酒杯，“合作愉快，将军！”
　　一百米……两百米……两千米，下落，永无止境的下落，机甲被控制，歧安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海向他掀开神秘的面纱，浓烈的辐射在这深海里也不缺乏，但还是有生命在这里繁衍，有细小的磷虾落在他的机甲上陪他一起下落，有丑陋的大鱼从他面前游过，还有巨大的鳄龟漫不经心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下落，漫长的下落，深度已经超过了六千米，强烈的高压让精神力急剧消耗，歧安又注射了一只驱动剂，他时刻关注着21号机，还好，蓝光还在，希望也在。
　　八千米到了，再继续下落，下落，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三十几个囚徒终于来到了亘古不变的海底，机甲探照灯打出的灯光，像打在一堵柔软但不可抗拒的墙上，黑暗在这里吞噬一切，吞噬那细微的灯光，歧安用双眼祈盼地寻着21号机，这样他才不会感到孤单。
　　被控制的机甲在海底慢慢行走，向着未知的目标前进，吃惊是来的那么突然，通过一片海底巨石，竟有七彩的霞光在海水里流淌，远远看去，霞光的中心是一颗巨大的彩珠。
　　向着彩珠一步步慢慢接近，近了，更近了，歧安终于看清了彩珠的真面，原来那是一颗散发着七彩的光球。
　　一条死去的大鱼保持着生前的动作，它徒劳地要把那光球吸进嘴里，消失的双鳍中有丝丝金色的鲜血溢出，大鱼半身是鳞片，半身是羽毛，躺在那里的死鱼有三百米长。
　　跳动如心脏的光球中心，在里面，有人盘坐。
　　“哈！”亚历山大看着屏幕中的巨大怪鱼在吸气，“这就是赛特斯吗？”
　　“元帅，这不是希腊神话，赛特斯长着狗头，还有海豚的身体。”在乔治看来，亚历山大只是个粗鄙的莽夫。
　　亚历山大对乔治的反驳不以为然，他热烈地盯着那七彩光球和球中盘坐的人，“阿波罗，太阳神，我们在触碰神的领域！不要否认，只有天上众神才能创造这样的神迹！我的朋友！下面看你的表演了，将军！”
　　乔治礼貌地点点头，又给了副官一个示意的眼神。
　　“开始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