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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难受的要死，真不想起来，歧安呆呆地看着黝黑的金属天花板好一会，七点一刻了，不得不起来，洗脸、刷牙，他拿上自己的学员身份卡，黄粉虫的早饭不想吃，他直接去了兵部。
偌大的兵部冷冷清清，几十个青铜像默默地看着歧安走进大厅，几个工人正忙着安装一个铜像，歧安静静地看了一会他们把嵇古的新英雄铜像替换掉老旧的，穿着虎头神的嵇古立于众神剑之中，十米的铜像高出其他神剑一倍。
机甲虎头神浇筑成血色，脚踩昏黄的核云，一手提着碎裂的敌方机甲头颅，另一手擎着巨剑向天怒吼。
“我没有机会成为神剑了……”歧安心想。
“精神力测试单！”接待室里，独臂女老兵随意地瞄了歧安一眼，就又低下头摆弄着面前的文书。
“丢了，这是我的学籍卡。”歧安把手里的卡片递上去。
“丢了？！”女老兵瞪着浑浊的独眼，一道通过她右眼的刀疤指向她失去的右臂，刀伤深可见骨，疤痕在泛红。
“丢了。”
“死小鬼！没有成绩怎么给你分配？”女老兵声音提高了八度，用那剩下的左手捶了一下桌子。
“有没有都一样，反正都是要去炮灰队！”歧安想起自己扔到马桶里的那张纸，随口说道。
“啪！”女老兵突然起身给了歧安狠狠一巴掌。
“你打我？！”歧安捂着右脸愤怒了。
“炮灰？！”女老兵指着自己消失的右臂，“这就是炮灰！”随后又给了歧安一巴掌。
歧安真的愤怒了，还没等他挥拳，突如其来的一脚把他踢趴下了。
“下等兵，你知不知道凭你这句话，我可以送你去军事法庭！”女老兵踩着歧安。
“你他妈的！”
“哼，新兵蛋子，坚盾也是你可以侮辱的？你可以滚了！”老兵又踢了歧安两脚，随手把一张军籍卡扔到地上。
响起的脚步声让歧安没敢发作，那人肩膀上挂着上校衔，他悻悻地捡起地上的卡片，离开了。
不到九点，兵部后面的兵营前已站满了2105届学员兵，歧安靠在一面硕大的金色盾牌下，他旁边的鹿呦呦看着书，和往常一样安静，歧安本来以为她会问他为什么在这，她却什么也没问，歧安同她一起沉默。
不过关幕和李蝶就不同了，当他俩发现歧安的时候，惊讶各有不同，关幕说：“安子，你他妈快去神剑营！要迟到了！”李蝶只是多看了两眼鹿呦呦，对着歧安恨恨地说道：“哼，追到这了，真有你的！”
关幕还要劝歧安快走，李蝶生气地拉着他走向另一边，“一对蠢货！麻杆你是笨的要死，他是蠢的要死！人家愿意热脸贴冷屁股，我们不要管！”
看着远去的二人，歧安讪讪的，鹿呦呦安静如常。
叁佰多个学员兵一会就分配完了，关幕和李蝶成绩相仿，都分到了坚盾军38训练营3连4排1班，不出歧安的意料，他如愿的和精神力只有61的鹿呦呦分到了一起，8班。
8班的班长薛腾带着一身的戾气看着他刚刚分到的兵，“废物，都他妈是废物！”他在新兵前来回踱着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有人回：“不知道。”
薛腾怒气冲冲地走到刚刚回话的人前，“我让你说话了么？！”
那人懦弱地小声回：“没……没……”
薛腾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拳，“我让你说话了么？！”
那人被打的有些眩晕，“没有……”
又是一巴掌下去，薛腾恶狠狠地瞪着他，“还不闭嘴？！”
歧安偷眼旁看挨打的那人，他这回学了乖，紧咬双唇不再吐一个字，薛腾满意他的训导得到了服从。
“有人说我们坚盾是炮灰军！”薛腾左右扫了两眼，又继续说道：“没错！你们他姥姥的是炮灰中的炮灰！精神力只有65以下的神级炮灰！你们他妈的只比傻子强那么一点！我的狗都比你们强！”
“作为你们的班长，你们要记住一点，我的命令就是一切！你们只有服从，服从！谁他妈敢偷奸耍滑，老子一盾牌拍死你！知道了么？”
没人回答。
薛腾怒吼：“知道了么？”
二十几个学员一起大喊：“知道了！”
薛腾很满意。
“下面换装！”薛腾指向身旁的桌子，那上面有二十几套新兵服。
有人犹豫，有人坚决，渐渐的大家都就地换起了衣服，唯有鹿呦呦拿着军装发呆，歧安注意到了，薛腾更是注意到了。
“为什么不换衣服？”薛腾严厉的方脸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我不想在这换。”鹿呦呦平静地说。
“要我亲自给你换么？”
“我不想在这换！”鹿呦呦提高了声音。
“你，还有你，给她衣服扒了！”薛腾随意指着两个女学员说道。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违抗班长的命令，走向鹿呦呦，这时已换好装的全部学员都注视着她，有人诧异她的固执，有人的眼光里含着贪婪，他们抵挡不了她的脸庞。
唯有歧安是愤怒的，他把自己刚刚换下的衣服拿在手里，挡在鹿呦呦身前，轻声说：“快换吧。”
薛腾从后面狠狠踢了歧安一脚，“有你什么事！给我滚回去！”
歧安忍不住了，正想发作，鹿呦呦却挡在他和班长中间，快速地一件件脱下衣服，又用几秒的时间穿上了军服。
耻辱，深深的耻辱，歧安默默地入列，把这耻辱吞到了肚子里。
“放下！训练期间，不允许带私人物品！”看着鹿呦呦拿着一本书回列，薛腾命令着。
鹿呦呦只当是没听到，把书紧紧地拿在手里。
“我说了，放下！还要我重复第三遍么？”薛腾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了。
沉默，是鹿呦呦的回答。
“混蛋！”薛腾气冲冲地抓向鹿呦呦手里的书，单薄的她在高大魁梧的班长面前像个孩子。
鹿呦呦死死抓住手里的书，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还给我！”她紧绷着脸说。
“给我放开！”薛腾气的要炸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似柔弱的鹿呦呦竟张口向班长的手上咬去！
“妈的！”薛腾随手就是一巴掌，倒在地上的鹿呦呦终于夺回了她的书。
更出乎众人的意料，歧安飞起一脚踹向薛腾的后背，把他放倒在地上，他死命骑上班长身上，几秒的时间挥出几十记老拳。
十几秒的时间过后，情势逆转，歧安只记得自己面门挨了一拳，之后他就昏迷了。恍惚了好一会，歧安才恢复了意识。
“小子，敢打我！你很有种么！”薛腾舔着嘴角的血，“屁都不是，还想英雄救美？”
“曹你妈！”歧安还要挣扎着起来，只一脚，他又趴下了。
“关你一个礼拜禁闭，看你还硬气不硬气！”薛腾呵呵笑着，又指向鹿呦呦说道：“小丫头片子，你，三天禁闭！”
“关就关！”鹿呦呦顶了回去。
“呵呵，一对刺头！我希望你们三个月以后也能这么硬气，如果你们还有命的话！”
薛腾指挥四个人把歧鹿二人架走，关了禁闭，离了好远还能听到歧安的骂声。
小小的插曲过去了，薛腾正要驾驶自己的机甲给学员们示范，他的排长派人把他叫走了。
“怎么挂了彩？”排长雷明达笑呵呵地看着薛腾脸上的淤青。
薛腾大咧咧地坐到了雷达明的对面，“遇见个刺头，老雷，来只烟！”
雷明达骂了一句：“曹，老子的烟成了你的了！”
“谁让你是排长，我自己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两包烟钱的！”从排长手中接过烟盒，他看了看，“就这么几根？没收了！”
雷明达一把抢过烟盒，扔给薛腾两根烟，“少来，这几根我还是从营长那骗的！”
美美地吐了一口烟圈，薛腾问：“老雷，我教训那帮生瓜蛋子呢，毛的事叫我？”
雷明达收起了玩笑的脸，“刚刚下的命令，部队明天开拔！”
“什么？！”薛腾一下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平壤一战咱们部队减员一多半，这才下来休整几天就要上战场？”
“他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军部下的死命令！”
薛腾几口把剩下的烟抽完，扔掉烟头，“虎子、陆耳朵、拐子、豁嘴儿、老八这些老兄弟可刚刚走，你还要我们去送死么？”
雷明达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去你妈的！他们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
“那你去找连长，去找营长，说啊！”薛腾跳着脚，“我们营现在还有几把的战斗力！”
“你以为我没找营长？”雷明达吼着，“军部的死命令营长也没办法。”
“军部这是搞几把！连回家和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一天一个命令，昨天让招兵，今天又要出征！去他妈的！”
“去他妈的，”排长也随口骂了一句，“抱怨归抱怨，快回去准备，明天早上四点准时开拔！”
军令如山，薛腾明白这个道理，“那这些新兵怎么办？谁来训练他们？”
“当然是跟我们一起走！”
听了这话，薛腾怒了，“这是让他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