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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路灯忽明忽暗，风裹撕着阵阵哀嚎摇撼着窗户，雨水像是自天空倾泻而下，生猛地一同进攻似乎已经岌岌可危的玻璃。
“噼，啪，砰！”余轻寒给窗户配音，模拟被打碎的场景，“好了，这个气氛很适合你讲鬼故事。”
小黑翻了翻白眼。
“这可不是鬼故事。你要是不当回事的话，明天你可能真就成鬼了。”
余轻寒撇撇嘴。他眼睛瞟了瞟窗外，黑漆漆的，但他突然分明地感觉，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他越凝视着黑暗，那种感觉就越发清晰。
余轻寒缩了缩脖子，小声喊道：“小黑...”
“别打岔。”小黑不满道，“现在的你只需要知道，自古以来，世间多有奇珍异兽，或眠或离或屍或寿，大都远离了现世，逐渐建立了另一个世界，妖界。当然，三界并不止妖界和人间界，还有神界。不过神界早已下落不明，甚至不能确定他们的存在。”
“很久以前，四凶传位给四灵，作为妖界执守者之后，四灵因为不信任四凶，第一时间就将四凶囚禁了起来。这其中和人界的种种因素有关，以后可以详细跟你讲讲。”
“混沌逃了出来，并且逃往了人界，并发誓要将人界生灵涂炭。四灵给了饕餮三千年期限，让她找出混沌，带回妖界，但这几乎是大海捞针，饕餮很显然失败了。”
“于是四灵再次给了饕餮三千年的期限，不过这一次，他们加上了其他的筹码：他们将穷奇和梼杌的肉身毁灭，抽出灵魂投入人界轮回，以此逼迫饕餮亲自前往人界带回混沌。如果这第二次机会，饕餮仍然没有将混沌带回，那么四灵就将不惜一切代价，将藏于人界的四凶一一除掉。”
“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三千年的时间已经到了。”小黑看着仿佛在听天书的余轻寒，“你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没听懂。”
“你个...”小黑努力想找个文明的词汇。
“那朱雀为什么找我下手？”余轻寒问。
“柿子当然挑软的捏啊。饕餮本来是自行来到人界，虽然灵力使用受限，但依然非常强大；混沌他们一时也找不到；我，我现在就这个样子，但我好歹能用灵力，能够自保，不像你，我生怕哪天我不在你被个入室抢劫的一刀白给。”小黑说，语气之中不无恨铁不成钢之意。
“所以他们和我们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余轻寒问。“都过了好几千年了，还没有和解吗？”
“这...也算是信仰和道路不同吧...”小黑垂下眼睑。
“我觉得吧，说不定我可以改变些什么呢？”余轻寒信心满满地说。
“你当这是故事吗？你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而已，所以你才说得出这样的大话！”小黑厉声，“你不要太天真了！”
“正因为我还没恢复记忆，正因为我现在还勉强算得上一个人，所以我才会拥有比以前更多的情感啊，小黑。”余轻寒抚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沉默了。他在这一瞬间对这场延续了无数年的争斗有了一丝懈怠和厌倦。他的眼里多了一丝茫然。
余轻寒顺着小黑的毛，轻轻地叹着气。
“如果你是个兽耳娘也挺好的，小黑。”
“...”小黑说出了今晚的最后一个字。
“爬。”
睡觉前，余轻寒想看又不太敢地瞟了一眼窗外。
窗外只有茫茫的风雨声。
而从第二天起，余轻寒就受到了各式各样的追杀。比如走到一楼身边会突然掉下一块砖头，比如下楼梯会突然踩到一块香蕉皮，比如下公交车时会突然被门夹住书包然后被公交车拖着跑，比如喝水的时候会突然呛着——
“喂，喝水呛着那是你自己不专心，活该好吧。”小黑说。
“我觉得这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余轻寒理性分析。“但是这比起想要我的命，更像是一种恶作剧啊？”
“一般猫抓住老鼠之后，都不会直接吃了它，而是会玩弄到老鼠丧失一切求生的意志。最终杀死老鼠的并不是猫，而是意志全无后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老鼠自己。”小黑说。
“哦，你很懂猫嘛？”余轻寒挑眉。
“那是。”小黑抬头，“我可就是——”
“瘪三你不要妄想算计我！”小黑跳起来拍余轻寒的头。
“跟我呆久了，你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小黑，想当初你还是个美少女的时候...”余轻寒回忆往事。
“别说了，不然我就不劳烦朱雀自己动手。”小黑举起小爪子威胁道。
“哈哈哈你真可爱！”余轻寒抱起小黑一顿乱搓。小黑在余轻寒怀里潸然泪下。
果然这个样子毫无威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