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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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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师叔,剑冢里的剑我们已经收好了,其余的宫殿就留给你们,先行告辞了。若是有机会,您还是去看看宫师叔吧。”汤元道。
  蔺语堂叹息一声道:“师侄等一下。”
  话音刚落,蔺语堂取出一道空白符纸,咬破指血,在符纸上写了一个忘字,递给汤元。
  “帮我把这个送到你宫师叔那。”蔺语堂似放下心头一块石头般。
  汤元顿了顿,摇了摇头,收起符纸便带着苍梧剑宗的几位弟子离开。
  见几人离去,蔺语堂道:“我们去剑冢。”
  “可是师尊,那些剑胚不是都已经被收走了么?”卓宏不禁问道。
  蔺语堂轻声一笑道:“剑冢里最珍贵的其实并不是剑胚,而是滋养剑胚的灵液。”
  言罢,几人又一同踏入剑冢。此时剑冢上光溜溜的,只在半空中留下几道铁索孤零零的悬挂其上。
  “那小子倒也算给了我几分薄面,还留有半数滋养灵液。”蔺语堂沉声道。
  蔺语堂抚了抚储物戒,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瓶。灵力汇聚指尖,道道灵光没入滋养灵液中,灵液纷纷卷入到玉瓶中,不多时就将半池的滋养灵液填装好。完事后,将玉瓶递给卓宏,让他收入储物戒中,平日里无事时将乌黑剑胚放入其中,可滋养剑胚的灵性。
  舍元见状,忙赞口道:“这玉瓶看似小巧,却能容纳如此多的灵液,也算是不凡之物了。”
  收拾完剑冢后,几人便去探寻其他宫殿了。首先挑选的是正中的大殿,推开陈旧的大门,从房顶上掉下不少尘埃,殿中空荡荡的。蔺语堂双手掐诀,一道灵眼术附在双眼上,朝着大殿四处扫描,包括地板,房顶等等。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地表石砖都揭开了,实在找不出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真想不到,这么大个宫殿,竟然没有一丝灵物的气息,倒是有些怪异。”梁玉有些遗憾道。
  卓宏见舍元一直皱着眉头,似有些压抑,便询问道:“舍前辈,你……”
  “无事,只是不知为何,我从踏入这大殿时就有总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妖族里的等级血脉压制一般。”舍元缓缓道来。
  “舍道友,血脉压制除了本体以外,是否还有其余东西能令你有如此感受?”蔺语堂道。
  舍元道:“妖王的血肉以及本命法宝也会有出现这种情况。”
  梁玉眉头轻挑一下,有些疑惑道:“可是这殿里我们翻遍了,没有任何灵物,你的这种感觉是……会不会还有隐蔽处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就在几人说话间,只见卓宏默默地走到一根柱子前,运起墨纹金身,一拳轰进柱子里,从里面取出一个玉质宝盒。
  “我不知为何,靠近这根柱子身体的血液就沸腾起来,所以……”卓宏解释道。
  “恩?还有这种事?莫非……”梁玉顿了顿,却突然瞧见舍元一丝寒芒射向自己,忙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什么都不知道。”
  卓宏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着实不想以妖族的身份面对,或许是心底还不愿承认那个事实。正欲打开玉盒时,却被蔺语堂叫住。
  “徒儿,小心玉盒里有机关。这玉盒外壁是封住神识的材质所制,又隐藏的如此隐蔽,怕是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蔺语堂谨慎提醒道,“拿与我瞧瞧。”
  蔺语堂从卓宏手中接过玉盒,神识投不进去,光是看外璧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若是强行打开只怕会直接摧毁这玉盒。
  就在这左右为难之际,舍元开口道:“我认得这玉璧。”
  “哦?舍道友说说看。”蔺语堂将玉盒又递给舍元。
  舍元手捧着玉盒,仔细观摩一番后,缓缓颔首道:“不会错,这外壁并不是玉质,而是妖王的骨骼。”
  众人皆是一愣,卓宏问道:“那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如今的锻体士最多能修炼到通脉境,但是据说数千年前是有能练到涅槃境的大能,到了涅槃境他的身体就会彻底发生蜕变,骨头便会化作玉质状,这外壁应当就是涅槃境的大妖骨头所炼制。”舍元将自己所知一一解释。
  蔺语堂眉头微蹙道:“舍道友有办法打开这玉盒吗?”
  舍元双眸凝望卓宏,有些不确信道:“卓小友不妨滴一滴精血在外壁上。”
  “我的血能打开玉盒?”卓宏满是疑惑道。
  “应该吧,姑且一试。”舍元思虑片刻后道。
  卓宏不再多问,咬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没入玉盒。顷刻间,玉盒霞光万丈。待霞光渐渐消退后,只见玉盒已经开启,盒中里面仅放有一根黑色羽毛。卓宏拧起羽毛,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哀愁突然浮现在心头,眼眶里竟有泪珠滑落。
  “徒儿,你怎么了?”蔺语堂一把将卓宏拉过来。
  卓宏霎时间便清醒过来,喘着粗重呼吸声:“师尊,我方才也不知为何……”
  见卓宏自己也说不上来,蔺语堂担心会造成他心结,便拍了拍他肩膀道:“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自然知晓,不必过于执着。”
  “是,师尊。”想不通就不想了,卓宏也不是个执拗之人,“舍前辈,你知晓这根黑羽是何物吗?”
  舍元走上前来仔细瞧了瞧,摇了摇头道:“我也认不出,不过想来能让涅槃境大妖的骨头做盒子,表示这黑羽必是某种不凡之物,你先将它收起来,待日后再看看。”
  卓宏点了点头,将黑羽放回骨盒,丢进储物戒中。
  之后,几人在大殿中再找不到其余灵物,便离开去另两处偏殿。
  最左边的偏殿里,里面只有几张蒲团和三具尸骨,尸骨上布满了蛛网。蒲团只是寻常之物,仅仅只是供来歇息。几人搜索一番后,并无其它任何发现。
  望着几具尸骨,已分不清他们身前的身份、修为甚至是面相,死后的世界都是一样的。蔺语堂一阵唏嘘,或许他在不久后也将成为其中一员。指尖闪起灵光,屈指一弹,几道灵火便没入到尸骨之上。
  “尘归尘,土归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几具尸骨随着灵火,消散在空中,除了几捧骨灰,空荡荡的一片,仿佛他们从未曾来过这方世界。
  卓宏在殿外挖了几具简易的坟墓,将几捧骨灰埋入其中,一个无名的墓碑伫立其上,算作是给他们死后一个宁静的世界。
  紧接着,几人又去了最后一处偏殿。推开殿门,绽放着红色光泽的小石块稀稀疏疏的散落一地,侧边还有道暗门,也不知通往何处。舍元拧起其中一块小石头,眉头一紧,有些疑惑。
  “舍前辈,你认得这种石头吗?”卓宏询问道。
  舍元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识得,但我能感应到这石头里面有一股怪异的力量,蔺前辈或许认识。”
  “这是阴元石。”蔺语堂接着道,“类似于灵石,却又高于阴灵石。它所容纳的阴灵力要大于灵石,对提升修为来说是绝佳材料。但也有弊端据,说这种阴元石用多了会糟天谴,引来天罚之雷,也不知真假。”
  “本来还想给青儿带点的,听师尊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吧。”卓宏喃喃自语道。
  蔺语堂道:“怎么,徒儿你有好友是阴属性的修士吗?”
  “恩,我一个很亲很亲的人。”卓宏想起叶青,不尤地有些憨笑。
  蔺语堂见卓宏此情形,不觉会心一笑,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青涩懵懂:“其实这里摆放这么多阴元石,我想不是用来给人修炼的,将它炼制成法宝就可以祛除那种弊端。”
  “这些阴元石我们也用不着,卓小友你就都取了吧。”舍元道。
  卓宏有些愧疚道:“这一路走来,都是大家在帮我,而你们却没撒收获。”
  “想不到卓小子还挺单纯,放心吧,我们聚在这里其实都是因为看好你将来,你记得这份恩情便好。”梁玉捂口笑道。
  “自然,宏铭记于心。”卓宏深深拜谢道。
  待收走了阴元石后,几人便打开暗门。暗门的大小只容一人通过,蔺语堂为了安全起见,便又故伎重演,放了个木傀儡让他顶在最前头,自己和其余人紧随其后。
  暗门的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走到尽头居然是没有路了。蔺语堂灵眼一开,淡然一笑,双手快速掐诀,一道灵剑指轰在岩石堆上。
  “轰隆隆!”岩石轰然一声倒塌,里面竟是钟乳石洞。洞中灵气异常浓郁,在最中间处摆放有十数颗拳头大小的蛋。
  “这是千年灵乳,不管是直接服用还是炼制成丹药,都对修为提升巨大,各位都收取一些。”蔺语堂道,“至于那十数颗蛋,我先看看。”
  每个人约莫都取了十数滴,虽然不多,但这些都是千年灵物,每一滴都珍贵万分。
  “灵蛋大多都是死的,但这两颗还有些活性。”蔺语堂一手拎起一颗蛋,接着道,“我也分不清这些是什么物种的蛋,舍道友你看看。”
  舍元接过两颗蛋,凝望许久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识,不过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灵气又是这般充足,显然不是凡物。这样吧,若是谁需要用那十数滴灵乳分给众人便好。”
  这时,卓宏突然收到蔺语堂的传音道:徒儿,去换了。
  卓宏自然是相信师尊的,便道:“既然诸位都不要,那就给我吧。”言罢,就将身上那十几滴灵乳分给了众人,取走了一颗。另一颗被蔺语堂换取,又送给卓宏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这两颗灵蛋只要能孵化出来,必然是顶级灵兽。但是谁也不去换取,为了让卓宏能心安理得拿去,才想出来这么一出。
  取走灵蛋后,几人便一同出了地宫,没走几步远,便见整个地宫塌陷了,彻底没入到荒漠中,黄沙掩埋了它存在的痕迹,也将永久覆盖它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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