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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正是壬寅夜,四处无人,只有灯火下的人影晃晃悠悠。
“你的意思是...失败了?”
“是啊,陛下,朱温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李晔焦虑的在屋里踱步,皇宫的侍卫都由梁军把持,忠于皇室的大臣都被放逐,朱全忠狼子野心,自己总感觉他会有什么诡计没使出来,思来想去,发现技穷算尽,一股悲痛涌上心头。
“唉,我命该此。”李晔一脸灰败道。
与此同时
宫外
蒋玄晖收到了一份密信,他再三确认密旨的出处,然后亲自挑选了百名精锐的带甲锐士,唤上了史太,史太见了密信,大惊失色,连忙质问蒋玄晖:“蒋将军可知这是多大的事情?此事要是漏泄,我等被杀人灭口事小,流入史册,那可是万年的骂名啊!”
“这是大人的命令,你要违逆吗?大人说了,此事之后,你我皆有大用。”
蒋玄晖呵斥道。
“可是!”
“事急从权,你说的我自然有考虑,此事完毕,我等携些钱财逃去南方便是。”
蒋玄晖淡淡道。
“好,那便如此。”
史太心中依旧有几分怀疑,蒋玄晖高居枢密使,位高权重,他会舍得抛去权势逃跑?我史太一个区区侍卫指挥,自然不惧,自己应当留条后路才是。
两人带着一百名侍卫,急匆匆的来到宫门口,出示了令牌后,穿过层层宫阙,夜色幽深,一片静悄悄的样子,只留下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两人带人经过嫔妃的殿前,那妃子见此,大声质问道:“汝等夜闯皇宫,汝欲何为!”
蒋玄晖冷冷道:“军前有急事相奏,吾等欲面见陛下。”
“皇上已经休息。”
“不知皇上今晚在哪家殿中安歇?”
史太见这妃子的眼光偷瞄到自己身后的百名侍卫身上,眼中的忌惮之色愈发明显。
“这个...我不知晓,你若硬要去那便去吧。”
那妃子出奇的软服了下来。
史太抬头看了房梁上的灯笼,光芒照着整个门口,看着都清清楚楚。
“你当真不知道陛下的下落?”
史太出言质道。
“不知道。”
“好...”
一道剑光闪过,那妃子的身影缓缓倒地。
蒋玄晖皱眉道:“信中可没说可以肆意杀害宫内嫔妃。”
“此人看见了我等的样子,加上她刚刚先硬后软,分明是想去通风报信,与其冒这个风险,不如杀了万无一失。”
史太淡淡道。
“哼!走。”
蒋玄晖见他位卑,说话的语气却不小,心中难免不痛快,但是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两人又来到昭仪李渐荣的宫殿前面,有前面的例子,史太特意交百名侍卫在宫外五十步外待命。
两人只身叩门,成熟貌美,珠瘦丰韵的李渐荣见两人深夜来访,心头不禁疑惑,道:“二位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本宫已经打算休息了。”
蒋玄晖入宫后见到昭仪李渐荣,直接问道:“娘娘可知道陛下在何处?”
李渐荣心思一动,没有立刻回答,她感觉这两人兵甲整齐,面色不善,定是不利于陛下的事情。
而且不巧的是,陛下今日正好在自己的床铺上!
本想回头望一望,头转到一半,才意识到不能露出破绽,于是大声道:“陛下今日不在我这,二位将军可到别的妃子处询问。”
声音之大,让本在休息的李晔身子一抖,猛然惊醒。
有人来了!
暗觉不妙,刚拿起衣服蹑手蹑脚的准备从窗户逃跑。
“咕咚。”
李晔的脚撞到床下的一个花瓶,惊起他一身冷汗。
蒋玄晖的眼神不禁向李渐容身后看去,本欲发作,见到史太的眼神示意,于是不动声色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等先告退了。”
“夜深多有不便,妾身就不送二位了。”
李渐容暗自松了口气,强颜笑道。
“砰!”
李渐容从容关上了门,立马火急火燎的跑到自己的寝殿里,正巧看到李晔身子钻出半个身子。
“陛下,他们走了。”
“唉!”
李晔收回自己的另一条腿,回到殿内,不禁心生颓然,自己好歹一介帝王,却沦落到被自己的封的藩王的部下所惊吓,当真是可笑。
“陛下,那两人来意明显是冲着陛下来的,看来朱贼那厮要准备动手了!”
李渐容妙目夜也尽是担忧。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我活不过今晚了。”李晔有种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陛下竟如此沮丧?”
门外传来蒋玄晖的笑声。
两人皆大惊失色。
一排排士兵从两侧的宫门闯入,持刀肃立,寒气森森。
史太持刀缓缓走出。
“你们!”
李渐容大惊失色,不知道几人如何闯了进来。
“你的身子一直挡着门,生怕有什么东西被我们看到,眼神若有若无的盯着后面看,你真当我是瞎子吗?”
“陛下,您下次逃跑时可千万要注意脚下呀!”
史太嘲笑道。
“没有下次了。”
蒋玄晖冷着脸,抽出腰间的佩剑,那样子十分不善。
“唉!怎会如此呀!”
李晔大声哀叹。
“宁可杀了我,你们也不能伤害陛下!”
李渐容瘦弱的身子挡在了李晔面前。
“哼!贱婢!”
李渐容冲向蒋玄晖,抽出袖中的匕首,欲要行刺,众士兵齐齐向她刺去。
“陛下快走!”
李晔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潜力爆发还是怎么的,往窗子边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追!”
蒋玄晖脸色阴沉,一剑拔出李渐容胸口,擦了擦脸色的血,冷声地下了命令。
李晔慌张的跑到了一处宫殿,里面黑色一片,只有几支烛光。
“陛下,束手就擒吧。”
史太率先带人追到。
“你们真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吗!”
李晔怒道。
“梁王所令,不得不为。”
史太只吐了八个字,步步向前紧逼。
两人就只差一个柱子的距离。
李晔面如死灰,双膝颓然的跪倒了,再也不愿站起来。
史太避开了这一跪,他只为有口饭吃,弑帝这种祖宗八辈子都受唾弃的事如果不是死令,他才不会做呢。
“陛下,节哀吧,大唐已经亡了,乱世再起,又是一轮新的血雨腥风,陛下如此死去,不失也是一种解脱,”
李晔经历短暂的悲痛后,也知死是迟早的事,他这一生与死不知有多少次擦肩而过,那一天真的来临时,恐惧过后,更多的是坦然。
“我看你也是忠义之人,为何从贼?”
李晔平静道。
“孤妻独子,不求饿死耳。”
史太淡淡道。
李晔久久沉默。
然后道:“既然你懂,可否保我孤妻独子一命?”
史太一愣,然后沉默了几个呼吸,道:“我尽力而为。”
“好!”
“我李晔为帝多年,却苟活了十五年,如今却是难得坦然了一回。”
言毕,引颈自刎,慷慨赴死。
史太看着李晔的尸体,久久不语。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样?”蒋玄晖带人赶到,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这才放下心来。
“死了就好。这次好处不会少了我们的。”
蒋玄晖见史太不说话,以为是因为他杀了皇帝感到害怕,于是安慰道。
至于逃走,远走高飞这样的话早就抛之脑后了。
“皇帝的妃子包括皇后,皇子怎么办?你打算如何处置?”
史太平静道。
“自然是一一杀了。”
蒋玄晖眼中的残忍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梁王的命令可没有说杀妃子和皇子,只说杀皇帝一人。”
“是哦!”蒋玄晖才反应过来。
“还有人参与此次行动?”
“有。”
“谁?”
“左龙武统军朱友恭和右龙武统军氏叔琮。”
史太暗道不妙,于是急忙劝道:“赶紧告诉他们,不然皇后皇子死完了,我们就完了。”
蒋玄晖深以为然,于是匆匆的向皇后的淑兰殿奔去。
次日,一桩惊天消息从汴州传出
——大唐皇帝李晔驾崩了!
即日,亲唐的藩镇纷纷打出讨伐的朱温的旗号。
唐昭宗死后,朱温立马拟诏,立昭宗嫡次子也是第九子李柷为帝,时年十三岁,史称唐哀帝,何皇后则被尊为皇太后。
何皇后因为蒋玄晖带人赶到及时劝阻,以梁王未下令为由,所以免得一死。
但不过数月,朱温又命蒋玄晖杀死了李裕等昭宗九子。朱温认为唐朝的朝臣中还有不少人忠于李唐皇室,是自己建立新王朝的障碍,必须彻底铲除,才能顺利达到目的。
朱温的得力谋士李振,早年屡试进士不中,因而对这些所谓衣冠大族非常痛恨,同时也痛恨科举出身的朝士,也极力主张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于是朱温在滑州白马驿一举屠杀裴枢为首的朝臣三十多人,李振恨意未消,对朱温说:“此辈常自称是清流,应当投入黄河,使之变为浊流!”朱温大笑,立即命人把这些尸体投入滚滚黄河。
昭总惨死的第三日。
在汴州城外
一道沧桑的身影回头看了皇宫一眼,便匆匆离去。
身边只有一名仆人。
“川蜀离此地有多远?”
“小人没有考量过,大抵要数月之久。史将军不必担心,我等在蜀地隐姓埋名,不会有人注意的。”
“莫叫我将军了,倒是你,胡老三,太后将幼子托付给你,你还真敢接,不怕日后有人秋后算账呀。”
“我这条命都是陛下捡的,这有什么呢,娘娘信任我,我就不能辜负他们。”
“走吧,时间不早了。”
注:本书时间线比真实历史早了一年,伏乞勿怪。
对于蜀地胡氏有考据显示,是皇族引渡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