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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小胖之纵横天下 / 9 她不是女人,是母亲

9 她不是女人,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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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后毅苦恼时,一阵饭香肉香忽然飘进洞中。少女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脸上不禁红了起来。好在洞中昏暗,也没人瞧见。江后毅想起自己怀里还有几个在那半球型石室中摘的果子,马上从怀里倒了出来,分成两份分别给了她们母女。
  “你不吃吗?”少女问道。
  “我早吃腻了,现在只想吃肉。”
  “这有何难?”女人吃了一个果子,对着洞口喊道:“喂!南山帮的。”
  “前辈有何吩咐?”洞外传进李清凌的声音。
  “切几斤烤熟的肉进来,饭菜也拿一些。等本宫吃饱了就把剩下半枚解药给你。记住,只准你一个人进来。”
  “是。”
  只片刻间,那李清凌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托着一个托盘走进洞中。走到女人身前时,那女人突然跃起,双手连戳,点了他身上十几处穴道,然后从他手中抢过托盘和火把。
  “前辈这是……”
  “啰嗦什么?要杀你易如反掌,等本宫吃饱,自然会放了你。闭上你的嘴,本宫吃饭的时候可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啰嗦。眼睛最好也闭上,本宫吃饭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在旁边偷看。”
  李清凌闻言只好闭上眼睛,像根木头般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阿姨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戳了他几下他就不动了?”江后毅觉得甚是好玩,推了推李清凌,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他拍手道:“好玩。好玩。阿姨,你把这戳人的功夫教教我好不好?我去戳几下胖子……”江后毅回过头,突然呆住不动了。
  “妈?你干嘛也点了他穴道?”少女见状指着江后毅说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点他穴道了?”
  “那他怎么也不动了?”
  “原来你们长得这般好看!”江后毅叹道。原来他是因为看清了母女俩的容貌才呆住了。
  少女听完脸上一红。女人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油嘴滑舌。”若是个大男人说出那样的话,她定然当作是轻薄调戏之言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但说话的是个孩子,她却心下甚喜。心想:“原来我也还不算太老,不知笑哥看到是否还喜欢?”
  “站在那儿干什么,你不是要吃肉吗?”那母女俩此时坐在地上正要开吃。
  江后毅看到母女俩美若天仙,心里早就当她们是天神一般敬畏,又见她们穿的衣服又好看又干净,连她们坐的地方都已扫得一尘不染,而自己却穿着肮脏的衣服,三个多月不洗澡,身体也早已又脏又臭,就这么走过去和她们同桌而食,对她们实在是一种亵渎,因此无论如何不敢过去。只说道:“你们先吃吧,吃饱了我再吃。”
  “那也随你。”那女人本爱干净,看到江后毅脏兮兮的,也觉得和他一块吃饭不妥,加上肚子又饿,也就不再管他,自顾吃了起来。
  那少女看了江后毅几眼,心下奇道:“为什么他不愿和我们一起吃呢?”
  三人吃饱之后,那女人解开了李清凌的穴道,并把半枚解药给了他,如此爽快的做法却李清凌感到诧异,他还以为那女人会借此威胁,待她们走到安全的地方再给解药呢。
  “我说话算话,解药已给你们了!我现在要下山,哪个活腻了的可以阻拦试试!”那女人站在洞口扫视一眼南山帮,神色中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敢轻犯。她走过去时,南山帮人众自然而然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拦住她们!”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我们南山帮这次倾巢而出,折损了十几个兄弟,还有十几个兄弟被打成重伤抬下了山,今日若是得不到纵横剑谱,还让她们全身而退,我们南山帮的脸面何存?又如何跟死伤的兄弟交代?”
  “对!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势夺纵横剑谱!”“南山帮就是全数战死,也胜于没脸没皮地活着!”“为兄弟们报仇!”南山帮人人激奋昂扬,声震寂静岭。他们团团将江后毅三人包围了起来。
  看着明晃晃的刀剑摆在眼前,听着南山帮众人高喊誓词,又看到他们视死如归的眼神,江后毅不禁被他们的气势所摄,感到有些害怕。
  “哼!”那女人哼了一声,道,“婉儿,一会儿跟在妈后面,别走丢了!”“是!”
  “杀!”突然有人一声令下,南山帮众人便疯了一般朝江后毅三人猛砍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江后毅口中人命,心中可不愿就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只见他低头弯腰,左闪右避,忽而钻入人缝,忽而从人家胯下溜过,只数个眨眼的功夫,居然被他钻出了包围圈。待跑出十几丈,急忙中回头一看,才发现南山帮众人根本没人追他,只围着那母女猛砍狂斫。
  只听南山帮众人惨叫连连,不断有人从包围圈中飞出,摔落在地,伤得重的,就此躺在地上不断呻吟,伤得轻的,立马拾起兵器呼喊着又冲入圈中,浑不畏死。
  江后毅何曾见过这种凄惨又悲壮的画面?不由看得呆了。
  只一刻钟功夫,南山帮就已有十几人重伤倒地不起。忽然“啊”的一声惨叫,这声音在众人的呼喝呻吟声中格外清晰,那是少女的声音。
  “婉儿!婉儿!”那女人双掌连拍,逼退围攻众人,扶住少女,只觉得她背后黏黏的,急忙一看,只见一条刀口从左肩至右腰正涌出鲜血。这一刀着实伤得不轻。
  “娘。”少女身体一软,便即倒了下去?女人连忙扶住,柔声呼道:“婉儿,婉儿你醒醒!你醒醒!娘知道你不喜欢练剑杀人,娘以后不逼你练剑了好不好?你醒醒,娘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什么都不逼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婉儿!婉儿!你快醒醒!”
  南山帮众人面面相觑,适才浑不畏死的热血上涌因一个天仙般的妙龄少女重伤而冷却。其中有不少人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也正是处在她这个花一般的年纪,甚至比她更小。
  “如果我女儿也这般被人砍成重伤该怎么办?”“如果我儿子也这般被人砍成重伤怎么办?”他们在江湖上过的就是刀口添血的日子,随时都可能葬命,他们也接受这种命运。可是孩子呢?孩子也甘愿接受这种命运吗?他们或许连命运这个词的含义都不知道!他们在花一般的年纪应该享受无知无畏的青春,无忧无虑的成长!
  那女人轻轻放下女儿的身体,道:“婉儿乖!看娘变个戏法,把这些人从活人变成死人给你瞧好不好?”她语声轻柔,面带微笑,像一个正哄女儿入睡的母亲。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睛一刻也不肯从女儿脸上移开,可南山帮众人却感到一种被鬼神逼视的恐惧,不自禁退后了几步。
  那女人转过视线,恶狠狠地扫视一周,瞪着每个人的脸,似乎要把这些伤害了她女儿的人都一个个给生吞活剥了。
  众人被她的眼神瞧得不寒而栗,不自禁又都退了几步。片刻之前他们还势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杀死,对她丝毫不惧,但如今他们却惧怕这个女人的一道目光,因为她此刻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位母亲!一个因失去女儿而充满悲伤和愤怒的母亲!
  忽然,她的手一抬,人影一晃,手中已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东西,兀自还在跳动。南山帮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竟是一颗心,一颗人心,一颗从活生生的人身上挖出来的人心!那个被挖出心脏的南山帮弟子盯着自己胸膛上不断喷血的空洞,眼里露出无比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最终在这种恐惧和难以置信中倒下。他至死也没有明白自己的胸膛上怎么突然间漏了一个洞,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惊讶得呆了,只有那个拿着人心慢慢向众人展示的母亲,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这微笑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失去了斗志。
  “啊——”一声带着无比惊恐的惨叫划破天空,惊醒了所有人的呆想。人们看到那母亲的另一只手中又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心!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恶魔!他们丢盔弃甲、惊慌奔逃、哀嚎惨叫。一根火把掉落,燃烧,熄灭,又一根火把掉落,燃烧,熄灭。飞溅的鲜血在火光的辉映下,显得既格外诡异、魔幻而又绚丽!
  人世间所有的火焰从点燃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熄灭。有的火焰烧得又快又旺,又的火焰烧得又温又慢,只是无论如何,它最终都无法逃脱熄灭的命运。熄灭了,也就沉寂了,黑暗了,什么都没有了,然而它燃烧时的光曾照亮过某一个空间,曾驱逐过某一片区域的黑暗,给某个生命带来过温暖和光明!
  这一晚,寂静岭附近的村民难以入眠,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和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温暖着。
  第二天,官兵进入寂静岭,一共发现了一百三十六具尸首,死状都极其可怖。此事一经传出,顿时轰动江湖和官府。官府为了安抚当地百姓情绪,派出了二十名捕快,组成专案调查队进行调查,历时五年,毫无所获。此案变成了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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