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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S市，下起了蒙蒙细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一对夫妻正不知疲倦地努力耕耘着，两人加起来快九十了，依然没怀上小孩。
“virus”组织发给我的任务信息，大致是这样描述的：
张天男，44岁。根据其基因测序结果和大数据的推算，此人今晚会让他老婆怀上孩子。但两人结合后生出的后代，由于基因太过霸道，将会颠覆政权，搞得生灵涂炭。
听说另外一个遥远的星球上，流传着陈胜吴广的故事。真替他们庆幸没生在天马星，人类基因组还没被解读出来，也没有大数据可以根据基因序列，结合时代发展轨迹，去推演一个人的一生。否则他们还没生下来，就指定被宰了。
啪！
我扣动了扳机，因为再等一会，我可能会需要杀两个人。
张天男还没高潮，就被我给毙了，整个人软倒下去。紧接着，他的夫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警笛划破夜空时，我已经离开了。
酬金到账，我买了碗方便面，蹲在便利店门口吃着，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来得还真快......”
“嗯，听我妹妹说你还活着，就乘专机赶了过来。”
“看来你在军部还真是闲啊。”
来人身形佝偻，没有半点军人的模样，偏偏肩上却扛着大校军衔，正是裴岚的哥哥裴陌。
他的基因和云浅十分相似。PIEZO2基因主管第六感，科学上称之为“本体感受”。失去第六感的人，由于无法清晰通过各种观感来判断危险，所以趋利避祸的本能会变得异常强大。
就比如一块烧红的铁板，第六感强大的人可能通过颜色、气味、靠近后的灼热感，发现这块板子很危险。而像裴陌、云浅这种对触觉、温度反应不敏感的人，心里也会莫名地生出警觉。
大自然是很公平的，它为第六感差的人开了一道门，这和瞎子失去了视力，听觉就会变好是一个道理。
PIEZO2基因是生物不断适应自然界的结果，所以PIEZO2基因的缺失，实际上是一种返祖现象，因此我完全同意云浅跳舞像猴子的说法。
“如今战事不绝，哪可能闲？我来是有个任务要拜托你。”
“别，我现在可不归军部管。”
裴陌走到我身边坐下，掏出个军用水壶，美美地喝了一口。
“军部的特供酒，尝尝？”
“少来这套，戒了。”我转过了身去。
“五年不见，你身上的戾气更重了。损阴德的事儿还是少干为妙。”
“我杀的人太多，铁定是要下地狱的。”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裴陌也知道多说无益，仰头灌了一口酒，道：“军部最近出事了。”
“关我屁事。”
裴陌没有理会我，继续自顾自地道：“三天前，军部会议上通过了一份特别征召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有特殊的基因能力，特殊到能改变天马星的未来。可还没等我们将这些人找来，他们就相继遭到了刺杀。其中有个人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帮忙看好她。”
“我？”我急忙摇头道，“你们军部这么缺人么？”
“军部现在出了叛徒，我不敢相信任何人。而且论保护人，军部恐怕还没有人的基因比你更好。”
“呵呵，”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都说我戾气重，还把这样的活儿扔给我？”
“让你保护，又没有让你杀了她。”
“要保护她，我势必要杀更多的人，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说完，我准备离开，天都快亮了，白天还要上班呢。
“你应该知道，当初我的家族为了培养我，砸了多少资源吧。”
裴陌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说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因为他总能靠着本能，把事情往他所想的方向引导。从他提起这件事情起，就说明他有把握说服我。
“这样的基因就是个无底洞，所以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三个亿！”
我想了想，云浅以后的确还需要很多的资源，我赚的那点钱，完全没法和裴家的家族底蕴相比。
“成交！”裴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你要保护的人的资料。”
马蛋，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我就知道喊低了。
“你还活着的事，我会暂时替你保密。”
裴陌笑了，笑得老奸巨猾。他拍着我的肩膀道：“你说得对，我俩手上的命债太多，肯定是要下地狱的，到时候咱们做个伴。”
“我信你个鬼，就你这基因天赋，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去天堂的路。”
我撇了撇嘴，接过了信封。
却见裴陌摇头叹息道：“为了家族，我这一生都必须依靠本能，不断做出正确的选择，一步也不能错。但我想在死的时候放纵一次，看看地狱究竟是什么模样。”
对于这么装X的人，我都懒得理他，夺过他手中的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马蛋，这哪里是特供酒，这分明就是一壶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