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剑舞癫狂

　　他又一次回到之前梦境。
　　自语道：“奇怪！为何今日却无麻痒之症？莫非另有变化？我需再寻他法。”
　　他又取下剑来，到了房外，头脑昏沉中剑舞癫狂。
　　庭前微风卷起数枚落叶，绕在身旁，随剑光舞动蹁跹。
　　他心想：真TM奇怪，又是你。
　　他却道：“何方妖孽装神弄鬼，速速现身受死！”
　　“我就是你，梦里变成个疯子，真晦气。”
　　“不，我未疯魔，为何你在我脑中？”
　　剑气激荡，他身形拔起，劈向假想敌人。
　　“你个疯子，砍空气有个毛用？要不要砍自己试试，说不定一吓就醒了。”
　　“荒谬，你这宵小鼠辈，定是心魔。”
　　“江郎……”
　　那女子远在数十步之外，声音焦虑，说道：“我替你点穴，帮你睡觉可好？”
　　“你走！”
　　他喝道：“心中有魔，睡觉何用？我须潜心练功，驱除心魔。”
　　他如鹞鹰盘旋纵跃，手中阔剑挥舞，招式逐渐凌冽。
　　剑光劈空风声呜咽，似如猛兽低吼。
　　边舞剑边运气行经走脉，真气骤然间暴涨。
　　他只是凡肉之躯，从没有学过武功，周身气血翻涌肢体痉挛。
　　大惊之下想要醒来，却无法自主，被梦境困住。
　　任凭那股汹涌真气在体内四处游窜，无能为力。
　　“江郎，何苦为难自己，睡觉好么……”
　　我不是江郎！我不要睡觉，这是梦，我要醒！
　　意识逐渐模糊，他渐渐陷入癫狂。
　　谁说我不是江郎？我未曾睡觉，何来做梦？
　　他怒喝，剑气荡散掠过花圃，所至处草叶断折陨落。
　　风声骤急，寒光倾洒庭院，他剑扫虚无，口中唱念诗词。
　　“多才与命违，末路隐柴扉。白发何人问，青山一剑归……”
　　真气肆虐于四肢百骸，并伴随头疼欲裂。
　　终于无力承受，神智与梦中人合二为一，任凭左右。
　　…………
　　李总在做梦的时候，汪澜并没有睡着。
　　相比李总，汪澜自幼习武内力充沛，并不觉得特别疲累。
　　由于满怀心事，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打坐练功。
　　运气调息不久之后，忽被一阵骚动声惊扰。
　　见李总在地铺上，身躯扭曲并伴随着痉挛，似乎正遭受着极大痛苦。
　　昨夜在城里也发生过，那时他仅是身躯微微颤抖。
　　当时以为穴道被自己封住，因难受而引发噩梦，醒来时并没见他有其他异样。
　　现在他并没有不适，却又因为什么会做噩梦。
　　听他口中模糊不清的念念有词，不禁心生好奇。
　　悄悄下床来凑近面前仔细倾听，只能隐约分辨出几个词。
　　“江郎…疯魔…不存在…我是谁……”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难以明白，忽然觉着呼吸灼热，发现原来脸庞几乎快要挨到他嘴唇。
　　脸上一红迅速坐直身体，心想偷听他人梦话，也甚是羞耻。
　　羞赧间忽觉一只手探向胸前，遂本能反应扣住那只手腕，一带一推将它甩开。
　　顺势弹开身体，迅速摸出随身短刀戒备。
　　那只魔爪的主人，除了李总还能是谁。
　　“我只道你…是…原来也是龌龊小人…我要杀了你……”
　　她羞恼低叱，李总却没有就此罢休，再次出手袭来。
　　刚才只以为他或是无心轻率，此时知错不改变本加厉，顿时怒火大炽。
　　脚下轻影步腾挪闪移轻巧避开攻击，闪到他身后扬起短刀便刺。
　　而他竟不躲不闪背朝自己，原本怒其无礼，此时他毫无防守，忽又心生不忍。
　　短刀及至他背心，硬生生及时收住刺势。
　　发现他手臂虽然挥舞不已，攻击方向却是不明就里。
　　仔细观视，见他脚步飘忽无定，身形跌撞忽左忽右，间或旋转挪移。
　　左手负在背后，右手肘臂勾折屈展，胡乱舞在空中，犹如与虚无作战。
　　拳不是拳掌不是掌，倒像虚握住了某物。
　　她已看出疑似某种剑法招式，但他手中并无任何长物。
　　忽然他转过身，看清他眉头紧锁表情痛苦，双目紧闭仿佛梦游一般。
　　行止如此癫狂失常，不由得暗自诧异。
　　难道他是知道轻薄行为失败，而故意做戏？
　　思索片刻又再次扣紧他背后手腕脉门，但他依然没有反抗动作。
　　顺势搭脉一试，发觉脉搏跳突异常激烈。
　　再试鼻息也是猛烈急促毫无规律。
　　她瞬间想到，自己也曾有过经历。
　　习武者练功中真气走岔路，或者丹药辅助出错，导致身体机能失调。
　　也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他否认学过武功，如果不是练功，又怎会走火入魔？
　　如果是练功，更不应该是这种梦游状态，对她两次攻击毫无反应。
　　仿佛他的手与他无关，即使被她控制住，身体其他部位仍在继续动作。
　　刚才分筋错骨手法的痛楚，正常人绝对难忍，如果是演戏又怎能继续？
　　如果他是梦游，强行制他穴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犹豫不定忽听一声闷哼，他已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扭缠姿势极其怪异。
　　她忙上前检视，脉象紊乱较之前更甚，心脏激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
　　心知若不加以救治，极有可能经脉脏腑错位受损。
　　连忙把他扶起，与他对坐四掌相合，由劳宫穴将自身真气渡入。
　　与他体内真气乍一交汇，便觉浑厚罡猛胜于自己，遂不敢大意，凝神导引疏散。
　　她内功修为不算太高，幸在他真气势猛，却意识迷乱游走无序。
　　她因自主驾驭稍占上风，约摸过去一个时辰，终于将那股无序真气驯化。
　　他气息恢复平稳，却仍然没有醒来。
　　把他放倒平躺后，她却耗心耗力真气不继，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晚发生的一切李总都不知情，他的确还在梦中，直到最后自然醒转。
　　觉得有重物压身，低头看见一头秀发，暖玉温香抱满怀。
　　他一直陷在梦境，哪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
　　一天之计在于晨，感觉今天体力格外充沛，那个至刚至阳的生机勃发相当尴尬。
　　难得这么凑巧，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不纯洁的思想开始露头……
　　撩开她的遮住脸蛋的乱发，见她正睡得深沉。
　　闭着眼睛睫毛弯弯，红唇微张极致诱人。
　　他心想：哼哼，那可怪不得我了。
　　邪念一起，于是他不再等待，悄悄地伸出了罪恶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