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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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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身前往溶洞里算不上以身犯险,但是本次行程最大的收获却只是一张地图让格林大失所望。
  好歹给些财宝也是可以的呀。
  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者常乐。
  格林这样告诫自己…或者说催眠,但是鸟用没有。
  福伦兰塔方面在第二天再次率领一支小队进入溶洞,吸取了被哥布林背后偷袭的教训,这次福伦兰塔算是小心谨慎,仔细又仔细的检查路过的一切差距。
  结果触目惊心。
  这个溶洞拥有着相当复杂且立体的通道网络,仅凭十二人就像彻底肃清这里可谓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相比起精灵,哥布林更加了解溶洞中的各个通道可以到达哪里,往往福伦兰塔一众只要陷入与哥布林的持久战,就会有一部分哥布林从背后摸上来。
  没有办法,福伦兰塔只能率领着预备团的精灵们撤了出来。
  对于目前的窘境,在不使用英灵的前提下格林也没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案,自己并没有大范围的感知技能,先前也是在溶洞里转了好久才找到了巴巴林的实验室。
  不得已,福伦兰塔调动了预备团一半的力量进入溶洞进行清剿。
  说点题外话,在理论上,精灵是接受俘虏的,无论人类还是哥布林,只要投降,哪怕只是口头上的精灵们也会接受,这当然也是受美德影响,五大美德之中宽容让精灵们很容易不计前嫌。
  可是哥布林不知道,或者说即便知道也不会这样去做,不得已,“剿灭”这个对于精灵来说异常残酷的词汇,只能一步步的执行下来。
  这场“掏兔子洞”式的行动一直持续了七天,福伦兰塔以二十三名精灵生命的代价,换来了帕娜山山体溶洞内哥布林的完全净空。
  最后将溶洞用石头掩埋,将精灵们的尸体火化后的骨灰装起来,这样,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任务完成了,但是精灵们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相比起胜利,这里的每一名精灵都在思考着一个同样的对精灵而言无解的问题——“什么是战争”。
  带着这样的情绪,预备团返回了夜愿军团的营地。
  刚到驻扎地,福伦兰塔明明部队就地解散,自己便立刻去向自己的将军,夜愿军团军团长拉达迪亚·哀悼者进行汇报。
  格林虽然也想跟着一起去,顺便会会这个高傲的军团长,但是一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最终,顶不过疲惫的格林还是决定过两天再说,先回巴比伦迪亚休息休息。
  令格林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刚踏进巴比伦迪亚,来自王厅的卫兵便找到了自己,说贤王召见自己。
  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但是贤王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正好格林也有很多事情要跟薄暮贤王说,至少从巴巴林那里获得的情报就再重要不过了。
  不出所料,贤王对于是恶魔在背后控制着暗月贤王的事情也表示相当的惊讶。
  或者说,对于暗月贤王背后的势力,薄暮贤王曾做过许多假设,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恶魔竟然可以指染到一个森林的统治层。
  对于恶魔是如何做到的,格林不清楚,巴巴林也有没详细说明,格林还向薄暮贤王隐瞒了自己将巴巴林放走的这一事实。
  当然,格林不是怕薄暮贤王对自己起疑心,或者是责怪自己,毕竟要是比妇人之仁的话,格林自认真的比不过这帮子精灵,薄暮贤王真要是责怪自己,那也不过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伪君子行为罢了。
  格林真正的用意是将巴巴林变成自己手里的一颗棋子,巴尔德蚀骨光虫还在它的体内,那只小小的魔法寄生虫就是格林控制这个恶魔的依仗。
  他要下一盘大棋,因为在他看来,夜愿军团也好,其他精灵部队也罢,从战斗上他们做的都跟不错,但是在战术战略上,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无论是指挥层还是基层士兵,都被所谓的美德束缚着,他们或许可以战斗,但是很难达成战略目标。
  想要赢下接下来这场未知的战斗,光靠夜愿军团是不行的,格林需要来自外力的干涉,巴巴林无疑是一枚最好的棋子,用的好甚至可以很快的就结束这场内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格林不打算和薄暮贤王说的理由其实是怕走漏风声,薄暮森林没有情报机构,不代表暗月森林没有。
  因为现在格林所要面对的敌人已经不在是暗月贤王自己暗月贤王的军队了,控制着暗月贤王的恶魔才是最需要面对的敌人。
  当然,难得和薄暮贤王进行一次会面,格林当然不能就说这么几件事,很多事他必须要说。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夜愿军团长拉达迪亚拒绝与自己会面——没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事了,因为这样做,就相当于将格林排除在了夜愿军团指挥体系之外。
  这是格林不想看到的,也是格林必须要打的小报告。
  “在清剿哥布林的行程中,我初步对夜愿军团的战斗力进行了了解,至少了解了预备团的战斗力,这次清剿行动,也出现了非常多的问题,这些问题都不算大,但是却非常致命,恕我直言,其中的绝大部分问题你们甚至都没有发现,这就是必须与夜愿军团长见面协商的原因,当然,我直接和您讲然后通过您亲自下达命令,似乎效果会更好。”
  “不妨先与我说一说。”
  格林深呼一口气,思绪稍作整理后说道:“首先就是经验主义,这是非常致命的,没有一场战争是相似的,尤其是面对狡猾的敌人的时候,这次清剿哥布林,无论是巡逻团还是预备团,都吃了经验主义的亏,分散的兵力无法相互配合,被大量哥布林围歼。”
  “其次是情报的准确性,在最开始报告中,哥布林的数量被定为三百左右,然而事实上,哥布林的实际数量远超这个数字,这也间接导致了指挥官做出错误的部署,小股精灵部队被歼灭的情况发生。”
  “再者,巡逻团还好,但是预备团的小规模作战经验不足,小规模作战能力单一,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只是顺嘴说一下,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可以试着去训练一下小规模的作战能力。”
  “最后,是关于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格林顿了顿:“如果你们赢得战争,就要抛弃美德,至少抛弃一部分美德,你会怎么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在最开始也就是第一次勤见时,格林就已经相当明了的说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为了战争,精灵可以舍弃什么?”
  薄暮贤王·加尔什亚·薄暮并非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甚至这个问题引出了另一个哲学问题——“究竟是美德为精灵而生,还是精灵为美德而生?”
  在解决后者的问题之前,薄暮贤王清楚自己没法回答面前这个人类的问题。
  这些天来,格林所在王庭中讲述的每一句话都让精灵们反思良久,甚至引发了更多哲学、思想家之间的激烈讨论。
  诚如之前格林所说的,“战争”是疯狂、血腥与肮脏的,一方胜利另一方便注定失败,而如若不想失败,则必须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为了赢得战争,精灵真的要抛弃神明对于精灵最美好的馈赠吗?
  这是让薄暮贤王乃至整个薄暮森林都无法淡然接受的选择,而如今,恶魔也参与其中,这场原本应该是闹剧般的内战,被蒙上了一层沉重的意味。
  从原本的可以输,变成了输不起。
  起初,所有精灵认暗月贤王作为激进派叛变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便是其他贤王输掉这场战争,准备一场更大的战争,更何况在其他森林包括圣宣王族内部都不乏这种复仇主义激进思想的支持者。
  可是参杂了恶魔情况就不一样了。
  恶魔是这世间的梦魇,是死亡的代行者,他们的目的只会是毁灭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一旦由恶魔所掌控的暗月军队占领了其他森林…薄暮贤王甚至不敢继续向下像。
  那将是足以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我会慎重考虑您说的这些事情的。”薄暮贤王低沉的说道:“距离军队开拔还有一段时间,您可以随时通过洛洛琳塔与我取得联系,拉达迪亚军团长方面的事情我也会让专门的人去沟通,相信只要阐明其中的因果关系,您会和拉达迪亚军团长合作的非常愉快的。”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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