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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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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林之所以被称为暗林,是因为这里常年生长着一种黑色的树,而这种树会散发出一股只有嗅觉敏锐的生物才能闻到的臭味,拜其所赐,大多数的生物都不会在这里安家,寂静幽凉便可以形容暗林。
  这里也是巡林者氏族的孩子们经常来玩的地方,因为在暗林深处,有一个不算小的湖泊,谁也不知道这个湖泊有多深,湖泊的源头又是哪里,外面乱起来之前巡林者的孩子们经常会来这里玩水,清澈的湖水永远都是孩子们的最爱。
  而如今,这里驻扎着一批属于巡林者氏族的精灵,莫拉提普率领着他们。
  说实话,精灵们的心里还是相当复杂的。
  他们的苦难源自人类,可又是一个人类将他们拉出苦海。
  如果说那人类的军团承载着的是世人对于精灵的恶,或许,那名为“格林·安德烈森”的人类便承载着世人对于精灵“善”。
  精灵崇尚美德,虽说称不上人人都是圣贤,但他们明辨是非,谁帮过他们,谁又迫害他们,他们无比清楚。
  莫拉提普看像那片已经变成火海的聚落,想的更多。
  巡林者失去了家园。
  但是这一回,巡林者没有失去尊严。
  可是,守护尊严的代价,却又让巡林者失去了一个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类。
  “这就是战争吗?”莫拉提普低语道:“真是让人恶心。”
  “呦,什么事让你脸色阴沉沉的?”那是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从密林中走出,身后跟着满身血迹的战士与骑士。
  那是格林!
  “你逃出来了!”莫拉提普的脸色立刻阴转晴:“神啊,这可真是个奇迹!”
  “别那么兴奋。”格林说:“做了那么充裕的准备,我逃不出来才有问题呢。”
  “咱们下一步怎么做?”莫拉提普觉得有必要询问格林下一步的计划,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决断都是正确的。
  格林就知道他们这么问,不假思索的说道:“今天先就地进行修整,明天咱们要主动出击,追杀残敌。”
  “追杀残敌?就靠咱们?”莫拉提普不敢相信。
  “当然。”格林耸耸肩:“你以为他们还剩下多少人?刚才那场火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可是这样好吗?”说到底精灵真的是那种非常善良的生物,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好不容易打了场翻身仗居然还在考虑这些。
  格林觉得必须纠正一下莫拉提普的错误思想:“人类可和你们不一样,今天你放过他们,明天他就会带着更多的队伍来找你麻烦,只有打疼他们,你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是的,这都是格林根据那个世界的历史总结出的经验。
  就拿明朝海患为例子,由明朝海盗头子汪直和肥前国大名松浦隆清率领的倭寇经常袭扰大明朝海岸,因为当时卫所兵的软弱,倭寇甚至仅靠七十多人便兵临南京,到后来还是戚继光带领的戚家军打疼了倭寇,才换得百年明朝海岸的太平。
  所以说精灵真的不适合打仗,都发展到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竟然还抱有妇人之仁。
  虽说点到为止这种君子精神值得提倡,但是肮脏的战场可不是宣扬美德的地方。
  莫拉提普觉得格林说的没错,但是这样的行为又违背了精灵宝贵美德中的“怜悯”。
  精灵痛恨人类,是因为他们对精灵做过的事,精灵们并不痛恨人类本身。
  “如果让他们安全离开,并且告诉他们不要再来呢?”莫拉提普还是想折中一下。
  “在利益面前,人类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只要还有利益存在,依旧会有人觊觎你们的一切,如果不斩草除根,你们能保证下次可以自己解决吗?”
  莫拉提普沉默不语。
  格林也没有为难他,或许这正是格林他愿意帮助精灵的原因,他们身上的美德,是自己这个人类所不具备的,哪怕在那个世界,很多人都不具备的,即便在最初格林只是想要报莫莫提亚的恩,但是当他发现这个聚落,这个种族正在经历曾经自己经历过的事,他选择出手,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善,格林只是不想他们被掠夺…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既然这样我自己去处理吧。”格林说道:“你们明天去追莫莫提亚,我来结束这场战争。”
  “格林。”莫拉提普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走,我知道身为求助者的我们没有资格以我们的立场要求你,但…”
  “战争总要结束,胜者为王,败者退场。”格林冰冷冷的说:“我讨厌煲出一锅夹生饭。”
  说完,他不再给莫拉提普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英灵们已经通过格林从“背包”中取出的材料搭建了一顶简易的帐篷。
  格林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只是他总觉得,如果不给这场战争画下一个完美的结局,之后会有很多麻烦发生。
  …
  林地中,一群衣衫褴褛的佣兵抱着武器缓慢的向前移动。
  灰头土脸,步履蹒跚,士气低落,这就是现在漂流之子佣兵团最真实的写照。
  漂流之子意气风发的进入了这片森林,然而仅仅几天,近两千人的军团只幸存了不到两百人,连首领都死了。
  巴德作为整个漂流之子出发到现在最后一名兵团长的身份指挥着残余的队伍。
  然而队伍的何去何从也让巴德感到迷茫,继续进行掠夺?就算巴德想这样,剩下的这些士兵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回去?先不说回不回的去,就算真的回去了,自己这些残兵败将又会被如何处理?
  而且首领身死,佣兵团内部必定会掀起一场一场夺权的风暴。
  如果巴德没有想错的话,自己这些人将变成这场夺权风暴的牺牲品。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自立山头,反正大家都是佣兵团的新兵,漂流之子也不会因为两百个新兵而大费周章,就算新任首领想要除掉他们,也不是那么轻松就可以办到的,大不了以后尽量少和漂流之子接触。
  巴德正在规划着未来的道路,全然没有发现密林中正在埋伏的格林和英灵。
  先前送走莫莫提亚的银鹿骑士也回来了,这样,包括大魔导师在内的所有英灵,都已经在场。
  其中高等血精灵大魔导师一人,林地边域近卫十六人,侍卫游侠八人,银鹿骑士八人,算上没打算参战的格林总共三十四人。
  而正在行军的佣兵保守估计也要有一百八十人,虽然他们士气低落,而且与自己的英灵还有庞大的等级差距,但是格林打算的可不是击溃,而是歼灭。
  格林不想让任何一个佣兵走出森林,因为那怕是强如神选冠军,一个兵团也才240人,先前在聚落内对那将近千人的屠杀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即便是后来格林用赤焰蜥蜴一把火将聚落和那些尸体烧的一干二净,也不能完全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更何况歼灭敌人的残余部队需要理由吗?
  既然选择了作为敌人,既然选择了掠夺精灵,既然选择了参加战斗,那就要时刻做出死亡的觉悟,格林同样也不会给他们投降的机会,一是自己根本没法处理俘虏,二是根本无法养活这些俘虏,精灵可没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要知道每个精灵身上只有五天的口粮,倒是格林“背包”中有吃的东西,不过大多都带着一些效果,而且格林还没有想好随随便便掏出那么多粮食的借口。
  摇摇头,刨除杂念,大魔导师开始咏念咒语,暴躁的能量汇聚在法杖之中。
  火焰跳动着,它宛若太阳,圣洁却致命。
  当大魔导师将那颗太阳投掷而出,落入尚未反应过来的佣兵中心的一刹那。
  圣洁的白光变得通红,强光之下,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人类皆化为乌有,其爆炸席卷的狂风甚至让树木都开始剧烈的摇摆。
  没被炸死,而是被狂风掀飞的佣兵还没有站起,林地边域近卫与侍卫游侠便杀了出来,沉默着做起了屠夫的工作。
  英灵不是傀儡,他们会说话,也会吃饭,只是没有必要,他们是由“魔法”供给的“生命”,除了没有个性没有感情,几乎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所以除了战斗,格林不会让他们去做任何过份的事情,就算天使再怎么美丽,就算恶魔在怎么妖艳,格林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这关乎自己的原则。
  银鹿骑士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他们的任务是盯住这些佣兵,不要让他们溜走,如果有溜走的便上去优先干掉。
  本来就被突如其来的魔法炸懵了的佣兵们面对比他们强大太多太多的英灵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先前还在盘算之后怎么办的巴德更是被两名林地边域近卫的刀捅了个对穿。
  当回过神来的佣兵打算反击或是逃跑的时候,大魔导师的第二发魔法已经砸了过来。
  因为需要考虑到误伤的问题,这次大魔导师使用的群体攻击有着锁定效果,虽然因为是爆炸魔法而依旧有溅射伤害,但是误伤的概率已经降低了不少。
  赤红的法阵在一部分佣兵的脚下出现,佣兵移动,这些法阵也跟随着佣兵一同移动。
  当大魔导师咏念完毕,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魔法阵列,无数宛若幽魂的暴躁火焰从中窜出,精确命中了那些被法阵“点名”的佣兵。
  当最后一名佣兵倒下,格林依旧没有让英灵解除战斗状态,而是开始寻找幸存者,挨个补刀。
  当确认了没有一个活口以后,格林才让英灵挖个坑把尸体聚集起来,大魔导师放一把火给烧了,最终在用土给填上,至于他们身上可能存在的财富格林也没有进行搜刮。
  也算是格林最后的怜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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