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古同行是冤家

　　黄婷婷对于吕晨的出色表现十分满意。至少作为一个看上去不算太强壮的女人。能够拎着摄影机跑起来这点上就已经很好了。毕竟人家不是专业的。吕晨倒是对于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虽然在原世界修车的时候吕晨不是很注意锻炼这种事。但是修车本身就是一个体力活。所以底子其实一直不差。至于这个世界的露易丝韦恩。很明显有专门的注意过形体方面的锻炼。并且受过很多防身的训练。不过吕晨没办法主动回忆起的情况下。吕晨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路易斯韦恩的搏击术。不过因为“死去”的原因。所以吕晨在初次发病之后就很注意锻炼身体。他必须要保证身体随时处于一个完美的待机状态。只有这样才能在发病的瞬间确定。所以对于十公斤的摄影机。还真不是个事。
　　外围的警戒带其实只推出去了一条街几百米而已。不到一分钟黄婷婷就已经带着吕晨冲到内层警戒区。如果不是这边路上停的都是装甲车。警戒的都是杀气腾腾的大兵。黄婷婷大有直接冲进瑞嘉酒店采访恐怖分子的架势。黄婷婷举起记者证正准备故伎重施的时候。大兵哥显然比武警更从容。压根没听黄婷婷嘴炮。一指旁边。简明扼要的说：“采访去那边。这边戒严。里面的情况还没有被控制。随时有交火的可能。那边有领导。”说完也不理黄婷婷的各种语言攻势。直接就一副你只要不冲击警戒线啥事没有。你冲击警戒线我就直接开枪的架势。
　　黄婷婷努力半天。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大兵确实是铁板一块只能哀嚎着按照指示的方向去找负责接收采访的领导了。
　　吕晨抽空打量了一下这只部队的装备。土黄色的迷彩穿起来显得很臃肿。应该是迷彩底下还有一件防弹衣的缘故。头盔上带着类似夜视仪的装备。巨大到有些夸张的耳麦是直接连接在头盔上的。这个造型总让吕晨联想到了原世界一款游戏里的人物大头耶格。吕晨真心的都想问出嘴了。“请问的你们的耳机算判定嘛？”
　　不过不开玩笑的说。显然从这只被拉来反恐的部队来看。亚联的单兵装备是要超过原世界的。至于火箭弹轻机枪单兵云爆弹之类的。考虑到这起的情况。估计就算对方真有也不可能用在这。毕竟是打了几百年仗的凶地。
　　不过吕晨对这方面其实也就止步于好奇而已。在赫蒙库鲁斯内部吕晨都没心情跟政治沾边。更别提在外面了。只是吕晨奇怪的是这群大兵的装备。这明显不是对付几个持枪歹徒的级别。除非亚联习惯大炮打蚊子。否则就这种配置的部队。有二十个里面的持枪歹徒没有重火力的情况下再多那都是送人头的。这有点太超纲了。
　　但是无所谓了。自己的目的又不是研究亚联的应对是否合理的。自己的目的主要是来确认一下想要对付自己的这群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力度的。否则还像今天下午这么憨的四处钓鱼。结果钓出个鲨鱼那就真是死不瞑目了。
　　“怎么这么多人？”黄婷婷刚找到所谓的现场领导。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发现旁边长枪短炮各种颜色的头盔五颜六色的。明显都是记者。少说有不下三十个。她这一嗓子。彩色钢盔顿时一起怒目而视。正当黄婷婷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过来一个大兵。二话不说直接赶着记者群往远走。一边走一边说：“吵什么吵？没看那边正研究作战计划呢？都后退都后退。别影响参谋部讨论。等会会有人过来接受采访的。”
　　于是人群被大兵又撵出了二十多米。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才大家一起怒目而是了。看着所谓的指挥车都快都离人群都快超出两百米了。夜晚视线又不好。这距离别说摄像了。就是摄影都看不见啥有价值的了。估计刚刚这群记者肯定是一窝蜂的全围在指挥车旁边。结果现在全被赶过来了。黄婷婷显然也意识到刚才因为自己一嗓子导致一群人又被赶的更远了。她倒不是自责。而是认为自己啥也没拍到就来了就站这位置了。亏大发了。别人至少第一波混乱的时候还能拍点什么。自己啥也没捞着。就跟着一起倒霉了。
　　沮丧的四处打量了一番。突然黄婷婷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的拉起吕晨就朝人群外走。吕晨满头雾水的跟着黄婷婷在警戒圈里越走越靠外。
　　终于当走到一个充满恶臭的小巷后。黄婷婷兴奋的道：“果然这里没人！”
　　看到吕晨疑惑的目光。黄婷婷解释道：“这里其实是酒店的后厨为了偷懒。每次都会偷偷的从这里把垃圾丢到旁边居民区的垃圾箱。之前的物业跟酒店闹过一次矛盾。我报道的。”说完自豪的拍了拍贫瘠的胸口。而吕晨的吓了一大跳。我靠。这要是让这帮憨憨跑了。下次指不定憋什么招对付自己呢。黄婷婷还没骄傲完呢。吕晨转身就走。黄婷婷一把拉住吕晨。衣服苦口婆心的教导道：“放心吧。我们不是要进去跟恐怖分子拼命。我们只是做个进去拍几个镜头而已。拍完了我们马上就再溜出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不是危险的问题。有这么一条通道。可是明显那些军人不知道。万一要是里面的犯人从这里逃走呢？”
　　面对吕晨的质问。黄婷婷反而尴尬起来。但这绝对不是因为有可能放走恐怖分子的原因。黄婷婷讪讪的笑着解释道：“那个。你其实不用太担心恐怖分子从这里跑的。因为那个丢垃圾的地方不是很适合人通过。”
　　结果当吕晨看到那个不是很适合人通过的地方后。突然无语了。也终于弄明白了为啥酒店后厨为了偷懒从这里丢垃圾。酒店的管理人员却从没有考虑过把这里改成垃圾通道。因为那他娘的就是一排排的小窗户啊。大概二十厘米长十厘米高。还没办法完全打开。只能打开一半。这个大小。只能是勉强塞进去一个塑料袋而已。还不能装的太满。所以在七楼的酒店后厨每次都会在下班的时候把清理厨房清理出来的那点垃圾直接装进塑料袋顺着窗户丢到对面小区的垃圾箱。吕晨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些小窗户问：“所以你是准备让我把你在这切碎了扔进去嘛？”
　　“当然不是。来你帮我一把。”说着黄婷婷已经摘下了钢盔。正在脱防弹衣。去除了钢盔和防弹衣之后。吕晨也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黄婷婷。仔细一看。吕晨突然发现。黄婷婷纤确实挺“纤细”的。这也应该是她有信心能从这种换气窗爬进酒店的原因之一了。当然。吕晨觉得她更大的可能是被卡在一半进不去出不来。
　　“看着干什么啊。托我一把。我够不到窗口。”黄婷婷显然不这么认为。正催促吕晨把自己举起来呢。吕晨无奈只能蹲下来。但是依然不放弃的问：“你不认为你会卡在窗口嘛？”
　　“当然不会。我感觉的到。我的记者之魂在燃烧。里面有大新闻在等着我。”说着就骑在吕晨的肩上。吕晨是真无语了。其实他想让黄婷婷踩在肩膀上的。这样至少就够直接抓到窗口了。可是黄婷婷似乎会错意了。直接骑在吕晨的肩上。吕晨无奈只能扶着墙站起来。突然他瞬间理解为什么电视台给黄婷婷配的搭档是宫本仙之介那种大块头了。以宫本仙之介那种块头。黄婷婷在他肩上能跑起来啊。
　　“哎我去。别说。我突然发觉你们电视台领导还挺会量才而用啊。”
　　“什么？往左边点。往左边点。”黄婷婷显然没搞明白吕晨的话是什么意思。正研究窗户怎么撬开呢。就在此时。巷子口又出现了两个人影。吕晨连忙对着黄婷婷喊道：“快下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正巧黄婷婷终于打开一扇窗户。一听吕晨说来人。竟然不下来。而是三下五除二的朝酒店里钻进去了。结果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一下子卡在了窗口。双脚不停的在半空中挣扎。
　　结果等到巷子口的人影终于靠近了。吕晨才发现这同样是不知道哪家电视台的记者。至于原因嘛。那翠绿翠绿的两个钢盔就是证据。这里的武警是黑色的类似凯夫拉头盔的某种高分子亚光材料。大兵的头盔是土黄色的同样是亚光的。这种锃亮反光的都是记者。这俩人显然是当时在人群中注意到了黄婷婷的异常。然后跟过来了。结果在小巷口的时候因为太暗跟丢了。这是才找到就看到了黄婷婷骑着吕晨往酒店里钻。
　　两个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钢盔防弹衣。又看了眼半空中依然在挣扎的黄婷婷。毅然决然开始脱防弹衣。然后用同样叠罗汉的方法想要爬进去酒店。
　　“大哥。我就不吐槽你为啥也脱防弹衣的问题了。难道你们没发现之前那个小个卡在窗口了嘛？”两分钟后。吕晨一脸好奇。用一口口音严重的汉语问跟自己一样站在下面剩下的那个摄影师。
　　那个男摄影师很尴尬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结果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松州二台。姜浩。”
　　“南美无枪和平会。吕晨。幸会幸会。咱们就这么看着她们俩在上面一边挣扎一边对骂嘛？”吕晨跟姜浩两个人在地上友好沟通的时候。挂在半空中的两个女人已经开始对着互相嘲讽起来。看着俩人在半空中精力旺盛的互相嘲讽。吕晨真有点担心她俩把里面的恐怖分子给吸引过来。虽然理论上这种没有入口的偏僻走廊恐怖分子不可能有人力在查看。对方的人力肯定集中在比较重要的大门和消防通道之类的地方防止被外面的反恐部队都突入内部了还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但是夜长梦多啊。
　　姜浩则一瞬间被吕晨的头衔给弄懵了。南美无枪和平会？什么玩意？这是境外的记者？我擦。现在竞争都这么激烈了嘛？好容易有个大新闻。结果半小时没到。都有境外的记者来了？看着一脸懵逼的姜浩。吕晨只能无奈的继续问道：“方便搭把手不？我看你这身材。那可真是除了切碎了是没法进去的。帮我一把。我进去把她们俩弄下来。”
　　姜浩听了下意识就要蹲下。吕晨却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搭把手就行。”说着把姜浩的两只手重叠在一起。示意了一下。然后一脚踩在姜浩的双手上。站直身体趴在窗口开始观察起来。吕晨才没有直接往里钻呢。开什么玩笑。露易丝的个头比挂在上面的两条咸鱼都要高。再考虑露易丝的肩宽问题。他要是在爬上去。那妥妥就是三条咸鱼里挂的最结实的那条。试着来回开窗几次。吕晨发现这窗户的设计似乎为了防止在大风天气被风吹关上的原因。所以只有在几个特定的角度才能改变开关的状态。搞明白这点那两条咸鱼挂在上面的原因也就弄清楚了。很显然人体不可能向一个长方体一样那么平直的塞进窗户。所以当有人尝试钻进去的时候。窗户最开始会被撑的向打开最大的角度位置。然后等到人的双手双肩都钻进去了之后。窗户因为自身的重力会尝试回到一个能被固定的角度。而一个不停在动的人显然不可能给窗户这种机会于是窗户滑向了下一个角度更小的固定位置。几次之后窗子滑到了一个没法再小的角度——卡在人身上。而又因为没到固定的位置无法改变开关状态。所以窗口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扳手的存在。牢牢的卡在两条咸鱼的腰上。再加上上面固定的两条咸鱼都是身材苗条的女性。所以腰围明显低于胸围。所以往前有屁股卡着钻不进去。往后。有肋骨卡着钻不出来。于是两条咸鱼就这样被挂在上边了。
　　搞明白这点。事情就好办。滑轨虽然为了防盗设置的在窗外接触不到。但是一个普通酒店的通风窗口玻璃显然不可能是什么防弹玻璃。掏出随身携带的甩棍。敲碎玻璃。然后把甩棍插在滑轨上。稍微一用力整条滑轨就完全被撬下来了。
　　破坏了滑轨之后长叹一口气：“现在的女人啊。怎么都对自己的身材那么有信心呢？”说罢用袖子扫开碎玻璃。径直的向酒店里爬进去。底下托着吕晨的姜浩则有点无语的想到：“你好意思说这话？这三个里。就你个子最高。等你一会挂上去。我看你怎么办。”结果这想法还没完呢。吕晨已经只剩下脚还在窗口了。
　　其实这种窗户的原理根本不复杂。只要知道卡住人了。再自己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原因。奈何那两条咸鱼为了抢新闻。看都没自信看就往里钻。结果就是两条咸鱼全挂在了窗口了。
　　等到吕晨钻进酒店。旁边两个正在互相嘲讽的咸鱼突然就都安静。然后片刻之后黄婷婷惊喜的道：“搭档快来救我。”结果吕晨理都没理她。站起来把身上的碎玻璃抖掉之后把双手伸出窗口道：“劳驾。把我摄影机递我。”
　　酒店外的姜浩正好奇吕晨咋钻进去的时候。发现窗口伸出一双手。再一听。连忙在把自己摄影机给递上去了。吕晨也没注意到摄影机的不同。费了半天劲终于把摄影机挪进了酒店。说实话也就一开始吕晨就把窗户的滑轨撬下来了。否则以这窗户的角度。摄影机铁定进不来。忙完了把摄影机放地上之后。吕晨才抽出时间看这两条咸鱼。俩咸鱼估计也是因为对喷累了。所以这会安安静静的看着吕晨忙活。吕晨先看了看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个不知名女记者。说实话她爬进来可比黄婷婷拼多了。黄婷婷本身个子就小。而且这次采访是专门奔着这来的。所以准备充足。嗯。至少穿了件冲锋衣。这不知名女记者明显不是奔着这种新闻来的。穿的还是职业装呢。结果爬窗子爬的太卖力了。职业装的扣子全刮掉了。里面的白衬衫也被刮掉了好几个扣子。再加上她明显比黄婷婷的身材更好。所以这回脸都憋的跟猪肝似的了。吕晨严重怀疑自己要是不管她。让她再挂会她非因公殉职了不可。至于黄婷婷就好多了。至少跟旁边的同行对喷了快有十分钟之后。看到吕晨向自己走来。还能兴奋的手舞足蹈呢。
　　“吸气。对使劲吸气。憋住啊。”吕晨指挥着黄婷婷。黄婷婷就跟个河豚似的使劲吸气。趁着吸气制造的一点空隙。吕晨把甩棍插进去直接把滑轨再次撬下来。然后在黄婷婷还没反应的时候。拉着黄婷婷冲锋衣的帽子。直接跟拽进了酒店。
　　黄婷婷刚一脱困就如同斗胜了的斗鸡一样走到那个女记者面前。耀武扬威的道：“那个。谭大记者。我们就不打扰你的独家新闻了。我们这种小实习生就先走了。您忙您的吧。”说完回头兴奋的对吕晨说：“搭档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我这次肯定能拿到大新闻。快快快。”一边说一边拉起吕晨的手就准备走。
　　“你真不打算救她？”吕晨有些无语的问黄婷婷。黄婷婷则是满脸问号的回问：“救她干什么？万一现在救了。等会新闻就不是独家的了。价值就不着调缩水多少了。”
　　那位谭大记者这会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卡的时间太久。脸色都已经开始向奇幻方向发展了。吕晨只能感慨啊。这老郭诚不欺我也。自古同行是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