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去

　　躺在床上的吕晨感觉到路易斯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恢复体温。那种奇特的麻木感在渐渐的消退。耳朵里的嗡鸣也有了明显的减弱。吕晨估计。自己再有大概半小时就能完全恢复。这种状态很奇特。这种状态下。吕晨与路易斯的身体之间就好像出现了信号问题。虽然还能够行动。但是力量的控制会失控。第一次的时候吕晨甚至不小心直接捏碎了玻璃杯。被碎玻璃割伤的手掌上流出的血液也是一种特殊的粉红色。但是奇特的是。这种割伤。在吕晨的感知里好像只是被轻轻的触碰而已。甚至是为了验证。她又给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下深可见骨的。结果依然没有太大的痛感。只是因为一些肌肉被割开导致手掌的动作明显动作不协调。顺带一提。结果就是。因为有自残倾向。所以吕晨又一次的被关进了那个特殊的病房两个月才再一次被转移到普通区。
　　吕晨现在已经能够很从容的处理自己“死去”的问题了。虽然听上去挺危险。但是症状表现出来实际上就只是单纯的全身性的麻木和激素紊乱。随便乱动很容易弄伤自己。尤其是自己处于一个痛觉降低的情况下。还很难发现受伤。所以最简单也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就是发病的时候躺下别动。
　　但是吕晨还是很担心路易斯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特殊问题。至于之所欲选择来到亚联的松州治病。其实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是。露易丝的退休生活太TM精彩了。精彩到了一礼拜能收到十几个酒会的邀请。起初吕晨觉得有邀请总要露一面啊。毕竟xx校友。XX辈的友好家族。一大堆慰问。总要去看一眼。结果就是。吕晨发现自己对于有钱人的生活好像完全不懂。踩到了一个雷区。因为吕晨的“平易近人”。导致了各种各样的邀请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而且身份越来越敏感。从最初的拉关系的。到最后连什么北美独立党都跑出来了。总觉得自己再留下去。就不是每个酒会捐几十万美金的地步了。分分钟牵扯进政治被人在八百里外一枪爆头。所以吕晨两个月前突然宣布。自己联系到了一个青藏的高僧。将要前往亚联寻找治疗自己健康问题的方法。至于到底什么健康问题。呵呵。人格认知障碍。性别认知障碍。躁郁症。记忆缺失。
　　活动了一下渐渐恢复知觉的四肢。吕晨打开了那封署名松州医科大附属特异疾病研究中心的邮件。邮件是对于她的身体状况的一些初步诊断和猜测。并且邀请她下礼拜再去进行一次专家会诊。随手删掉邮件。这种专家会诊他刚“回国”初期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相对于几乎完全被赫蒙库鲁斯渗透的千疮百孔的欧盟和就连只鸟都飞不出来南大陆。亚联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尤其是在体会到自由的“赫蒙库鲁斯”满大街的游行人员。吕晨无比的想念东方的那个国度。
　　于是当吕晨怀着衣锦还乡吕晨刚刚脚踏故土。就迎来了这个异世界老乡狠狠的一巴掌。她被一群抗议游行的人堵在了机场两个小时。对于吕晨来说。这辈子唯一一次所谓的游行经历还是当年因为某个岛结果导致国内大规模反日情绪爆发。尤其是他当时处在一个特别的城市。于是一群人跑去了九一八博物馆交钱买票“游行”。吕晨很开心的跑去围观游行队伍。然后被不知道什么原因淋了一头的红油漆。如果不是跑得快。吕晨严重怀疑自己会被这群疯子挂在十字架当战利品。好吧。光看历史还真感觉不出这个亚联跟原世界有什么不同。结果真到了这片土地上。吕晨发现了。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国家啊。严重的种族冲突。东瀛的和族跟南海四省之间就差架炮互相轰了。和族的年轻人宁愿辍学都不肯来南亚联读书。同样的。南亚联的人宁愿失业领救济都不肯去东瀛。北亚联光自治区就十几个。各个自治区之间俨然就是独立的小国度。
　　但是现在嘛。吕晨已经无比的确定了。亚联跟原世界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地貌了。至于为什么对所谓专家会诊没兴趣。因为在经历了好几次的专家会诊之后。吕晨严重怀疑。自己被这群人当作了冤大头宰了。从京城到松州。这里的医生给出的会诊结果无一例外的是需要住院观察。刚刚从医院出院三个月不到的吕晨。怎么可能还会回去住院。尤其是这里所谓的专家明显连当初的爱德华的等级都不如。
　　“哎。毕竟真正的专家不可能在医院坐诊啊。该去哪找呢？”吕晨有些无奈的仰天叹息。确实。自己摆脱了赫蒙库鲁斯的一堆问题。用最粗暴的方式直接快刀斩乱麻。结果就是自己在亚联这边真的是举步维艰了。除了钱什么也没有。甚至连钱都不能用太多。因为一旦被暴露了露易丝的身份。那么丰富多彩的退休生活肯定又将开始了。
　　其实吕晨在来亚联之前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最坏的的诊断结果了。当时在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疗养机构里。因为露易丝的身份特殊。所以在吕晨第一次发病之后就有了一份赫蒙库鲁斯最权威的诊断结果。露易丝的身体是完全健康的。所谓“死去”实际上只是露易丝的自我催眠。心理暗示等等一系列的综合原因导致。说实话吕晨不太相信这些诊断。毕竟。为了能够合理的让露易丝失去董事会决断权。这种病历完全可以用钱砸出来。吕晨的觉得。自己应该就跟当年给袁世凯的遭遇差不多。这群医生就是那群御医。有病说没病。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大病说小病。结果就是不参考当时的历史文献。你都不知道袁世凯那会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的卧病在床。
　　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更加严重了。第一发病与第二次发病之间。足足有进三个月的缓冲期。而现在。几乎每个礼拜吕晨都会发病。这种状况发展下去。吕晨担心自己的身体很快会恶化出现其他的问题。但是现在麻烦的是在亚联这种赫蒙库鲁斯完全影响不到的地方。吕晨根本没办法接触到真正的专家。而借用露易丝身份接触到的专家。吕晨又无法信任。
　　“总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啊。”吕晨习惯性的低头揉了揉眉心。然后蛋疼的事发生了。头发掉进了咖啡杯里。于是马上条件反射的后仰。于是带撒了整备咖啡。于是刚晨练玩冲了凉的吕晨只能无奈又去冲了一次。
　　“我擦。总觉得这么下去。没发病死掉我就先一步把自己洗没了！”一边收拾着打翻的咖啡。吕晨一边研究到底怎么才能适应一个女生的生活呢？顺带一提。吕晨此刻穿着特大号的夏威夷衫和短裤。当然这玩意按吕晨的叫法应该是短袖大裤衩。至于之所以选这套的原因是因为吕晨原本在家的时候都是习惯性的光膀子的。结果某一次发现对面楼的一个贱人竟然TM明目张胆的把望远镜摆在阳台上了。这时候吕晨才意识到。我屮艸芔茻。我不是那个三十岁的中年大叔了。我TM现在是个十八岁孤身在异国他乡求学的小女生了。于是吕晨改变了家居风格。即使在家也是整整齐齐。当然这是对于吕晨来说的整整齐齐。
　　顺带一提。某晚吕晨在烧烤摊喝完酒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偷窥犯。在一个月黑逢风高的夜晚。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胡同中。一个猥琐大叔拦住了“柔弱”的金发少女。于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惨案发生了。
　　吕晨的人生中有一条铁律。打架不能用自己带的武器。因为这算是情节严重。需要用不是武器的武器打。这算是纠纷。露易丝的人生中。好吧。露易丝短暂的人生中从来没打过架。但是不论是防身术还是自由搏击之类的。总之露易丝就是那种传说中能一个打九个壮汉的类型。只不过露易丝从来没有实战过。毕竟以前的露易丝身边保镖都是按连编制。不过总之就是现在吕晨虽然没有那些高超的格斗技巧。但是架不住吕晨下手狠啊。
　　等到警察把吕晨带走的时候。那个偷窥犯已经被急救车一路闯着红灯送去急诊室了。总之。现场情况据报案人称。当时他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尖叫响起后。出于好奇走进了那条小巷。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金发女孩正轮着垃圾桶往受害人头上扣呢。
　　然后吕晨就背上了一条防卫过当的起诉。虽然按照律师的说法。上庭胜诉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考虑到麻烦的问题。所以吕晨依然用钱解决了问题。原本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无奈对手有个猪队友啊。偷窥犯的母亲在吕晨的小区大肆宣扬了那个外国女人仗着有钱横行无忌。结果导致了一群热心群众跑去了晚间新闻举报一个赫蒙库鲁斯籍女人当街行凶。警务系统收受贿赂一手遮天云云。于是又一群热心群众在吕晨的楼下高举着滚回库鲁斯！这里不是你横行的地方！的牌子抗议。甚至有几个“热心群众”已经自告奋勇的准备撞开吕晨的家门的时候。松州市明珠区区警长在网上公开了所谓的“暴力犯罪”档案。
　　于是又有一大群热心群众跑去小区对面抗议了。当然这些其实吕晨全程并不知道。吕晨当时在那个特异疾病研究中心做检查。整整三天时间。几乎所有吕晨见识过没见识过听过没听过的检查化验都做了一遍。当吕晨回到家的时候。事件已经过去了。大部分人都忘记这茬了。包括吕晨。唯一的区别。就是吕晨现在多了一群小“迷弟”。问世间何事最苦。一个三十岁大叔被一群十几岁的大男生换着法子追。还有比这苦的？
　　“晨晨在家嘛？”随着门禁对讲里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但是吕晨听到这女声的瞬间。连汗毛根都炸了。我了个擦。孙晓芸！孙翔的妹妹。前天在自己楼下摆蜡烛的SB。上礼拜还试图偶遇自己顺路载自己去医院。多亏了当时正好是早高峰。整个松州都堵的跟跟堵墙似的。然后这位孙同学又一次计划着在吕晨晨练的时候慢跑偶遇。那天的吕晨跑的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才堪堪甩掉这位孙同学。必须点承认。青春的荷尔蒙真TM是一种神奇的兴奋剂。现在想想。难怪当年的自己女友每次都取笑自己是块木头。她是上帝派来捡破烂的。自己那会上学的时候天天就想着上网吧了。哪有这位孙同学一半的努力。如果当年自己也能。哎我擦。不能想。万一当年自己也追一个内在是中年大叔的女同学。吕晨觉得自己会生物性死亡的。
　　不能动。不能发出声音。要假装自己出去了。吕晨跟行为艺术一样的用拖把摆着造型。这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的时候。只听对讲里又响起了一个男性的声音。
　　“这里是湖岸小区A座302的吕先生家吧？我是送快递的。有一个海外加急件给你。嗯？吕先生不在家嘛？”
　　哎我擦。这TM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快递小哥是上帝派来玩我的嘛？海外加急件。应该是基金会那边的阿尔弗雷德给自己收集的资料。这东西对于吕晨来说可以说是攸关性命了。所以能早一秒种拿到都是好的。
　　“啊。没有没有。我在家！”。一路小跑的冲下楼的吕晨有些无奈。阿尔弗雷德这老头。绝逼上帝派来坑自己的。增加剧本难度的。这TM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啊。
　　来到一楼的时候。快递小哥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孙晓芸报这个国际邮件在等着吕晨了。吕晨都无语了。这TM是快递的工作态度嘛？都不需要自己签收的嘛？
　　“亚联这边的快递都是计件薪酬的。所以他们通常都比较着急。”看着在风中寻找快递小哥缓解尴尬的吕晨。孙晓芸倒是十分的自然。即使明知道这女人刚才在楼上明显想要装不在家。依然笑的十分亲和。谁让自己大哥喜欢这种风格呢？说起来自己大哥真是眼瞎啊。眼前这外国妞除了底子不错外。全身上下透漏着一种浓浓的大叔感。头发随意的绑着。还用一双筷子固定没错那绝对是筷子肯定不是什么个性发卡。一身的夏威夷衫+短裤的打扮。真没见过哪个少女这路线的。这是什么赫蒙库鲁斯的最新流行嘛？尤其是那双人字拖。你见过哪个美女穿着人字拖一路大跨步狂奔的？
　　“啊。呵呵。能理解能理解！要上楼坐坐嘛？”吕晨尴尬到爆的接过了邮件拆开。
　　邮件里只有几张简历和三张照片。第一张照片里是是一个明显的亚洲女性。照片的背面是阿尔弗雷德亲笔写下的一句话。
　　早坂野弥子。小姐可以初步的的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