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牧童天师

　　孙胜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天上无数的星斗在闪烁。
　　疲劳过后，大睡一场，恢复了体力，真是舒服啊。
　　孙胜伸了个拦腰。
　　“不对！等等！”孙胜望着天空，忽然回过神来：“这都到晚上了，自己居然露宿在外面！那么在我睡着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遇到野兽把我吃了？”
　　“莫非我又重生了？”想到此，他猛然翻身站起。
　　“你醒了！”
　　孙胜扭头一看，在离自己不过七八米的地方，一个牧童坐在石头上，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这牧童也就十二三岁年纪，身高不过五尺，一脸稚气，容貌俊秀，手里拿着一支笛子。
　　“你是谁？”孙胜问道。
　　“我就是我啊，一个放牛的牧童而已。”牧童耸了耸肩，回答道。
　　“我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多久？”孙胜问道。
　　“这儿是龙虎山，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牧童道。
　　“天都这么晚了，你个小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大？不回家，待在这儿不害怕么？”孙胜望着牧童问道。
　　那牧童叹了口气：“有陌生的人睡在我家门口，我能安心回家吗？”同时又看着四周，道：“再说了，这四周猛兽出没，万一你睡的正熟，遇上个豺狼虎豹，岂不是小小年纪就此交代了？那该多惨。”说罢连连摇头。
　　“就你还说我年纪小？不过你的想法倒是很有爱心。”孙胜见他小小年纪，说话时俨然一副长辈关怀的姿态，觉得好笑。
　　孙胜又问道：“你说我在你家门口，你家就在这儿吗？”
　　“这草屋就是我的家啊。”牧童用手一指身后的茅舍。
　　“就你自己住？”
　　“还有我家天师啊！”
　　“天师？哪个天师？”孙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熟悉的情节。
　　“张天师啊！”牧童随口答道。
　　“你是说道教的张天师？”孙胜问道。
　　“不然还会有第二个天师？”牧童显是被他这句话问的有点意外。
　　孙胜指着这茅舍问道：“张天师便在茅舍之中吗？”
　　牧童摇摇头，随即道：“张天师几日前已经驾鹤飞往山东拯救百姓去了。”
　　“山东？”
　　“是啊！”牧童点了点头，续道：“我家天师很忙的，每处有遇难的百姓，他若知道，都会前去救济的。”
　　“招啊！”孙胜猛一拍自己脑袋！
　　“啊？”孙胜这突如其来反应，倒让牧童出乎意料，他看着孙胜，不明所以。
　　“怎么了？”
　　龙虎山、斑斓猛虎、雪花大蟒，吹笛牧童……凭着我对水浒倒背如流，这牧童，不就是是张天师本尊吗？对！洪太尉开篇的遭遇今儿不都让我经历了一遍吗？只不过出现武松这个小插曲显得很突兀而已。其他的没跑了！这牧童便是那张天师无疑！”
　　种种情节在孙胜的脑海中迅速飞过。
　　“拜见天师！”孙胜想罢，倒身下拜。
　　这一下完全出乎牧童的意料。
　　“你这是干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是天师呢？你快起来！”牧童从石头上跳下来，伸手拉起孙胜。
　　“您就是张天师！我认得您。”孙胜语气肯定。
　　“你莫不是让野兽吓怕了，痴傻了？”那牧童一脸茫然问道。
　　“若非我熟读水浒，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往这上猜。”孙胜想到此，
　　便开始了自语起来：“龙虎山中一牧童，便是天师真面容。”
　　“噗嗤！”这牧童被孙胜这句顺口打油诗逗笑了。
　　“不久女真就要挥师南下，内忧外患，天师您说，教这大宋江山如何是好？”孙胜继续问道。
　　牧童见孙胜说话时摇头晃脑，煞有介事的模样，还在原地走来走去，倒像个私塾的先生，又像个穷酸的秀才，实在是好笑，不过他说的却是实情，不假思索道：
　　“想不到你竟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只是天数有变，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可以扭转，而有些事情么……”
　　“天师，您承认了！”孙胜大笑。
　　“我承认什么？”牧童看着孙胜。
　　“我问您：‘天师’这如何是好？您却回答了我，这不是已经默认了吗？”孙胜一副得意的样子。
　　“好个小子，居然对本天师使用套路？”随即一捂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天师，您就承认了吧，在下也绝非什么歹人。”孙胜道。
　　“既然你认得我，也绝非等闲之辈，缘分所致，你我有幸相见。”
　　“天师您？”孙胜听这牧童说话声音突变，不再是之前稚嫩的童子音，而是一副老者声音，语若铜钟，有如金属般声音。
　　“贫道张继先是也！”牧童道。
　　“拜见张天师！”孙胜再次倒身下拜，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头。
　　“这山中除了虚靖，并无他人认得我，你却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张天师问道。
　　孙胜见此，便将实情托出：“在下本是未来之人，一场意外，重生到此，因为我对一本书研究的通透，里面所载的故事与这世界相似。”
　　“其实贫道也早就看出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张天师笑道。
　　“天师如何得知？”孙胜脱口道，随即一笑：“我真是笨，您是天师，道法高深，斩妖除魔尚不费吹灰之力，何况是认出我这名区区的普通凡人了。”
　　“少要奉承！”张天师微微一笑，一指孙胜的身上：“自古以来，哪有你这般穿戴？”
　　孙胜低头看了看自己，哈哈大笑，原来自己穿的这身衣服早就在天师面前暴露无遗了。是啊，任你张天师再神通广大，可也不知道什么是阿迪耐克吧？
　　张天师叹了一口气：“说起神通广大，贫道惭愧。”
　　“天师此话怎讲？”孙胜不解，在世人看来，这天师不都是神通广大，道法高深么？
　　“本来确实如此，只因贫道受一事而累，从而道行散去大半。”天师说罢，忽对孙胜问道：“你看我年有几何？”
　　“这个嘛，这个，我看您也就十二三岁……”孙胜有点不敢说，生怕说错话怒天师不悦，但自己讲的又是实情，因此欲言又止。
　　天师点了点头：“不错，若观贫道外貌，最多不过十几岁的孩童，实则贫道已六十有七。”
　　“您今年六十七岁了？”孙胜不敢相信，眼前站立的小小牧童，居然比自己的爷爷小不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