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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巨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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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纪元二年七月二十一日。
  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地球上的绝大部分丧尸已经解体了,丧尸危机基本解除。但在这时,另一个不稳定因素暴露了出来,那就是反叛组织的武装力量。
  一开始,人们都以为丧尸被消灭了,人类就可以将地面部队开往月球,增援太空中的战役,但谁知反叛势力已经成为气候了。他们以澳洲作为据点,公然挑战联合政府的权威。在几场冲突过后,他们提出了这么几点要求:
  一,人类太空军放弃抵抗,撤回所有太空舰队;
  二,承认“上帝之魂”组织的合法地位,并取得与联合政府或战区的同等地位,在历届联合政府会议上拥有合法席位;
  三,把澳洲及南美洲南部部分地区划为人类保留地(触爪人已同意),在保留地上成立新的联盟;
  四,共享触爪人传递的技术;
  ......
  “你们简直是一副奴才嘴脸!”在谈判桌上,联合政府的代表毫不留情地骂道,“养狗给别人家看院子。”
  “先生,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要知道,现在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进行全球广播的,而且有可能载入史册。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我们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您应该不会不知道,在我们的这场谈判以前,我们和触爪人已经谈过很多次了。在我们的据理力争之下,他们才同意将澳洲作为人类的保留地......”
  “当然,我当然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勾当。你们这个组织已经犯下重大的罪行了,现存的任何一条保护法对你们都不再适用了,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们会接受审判的。”
  “太空军根本就无法战胜触爪人,如果你们再负隅顽抗下去,接受审判的将会是你们!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承认我们的合法地位。不久前,我们已经代表人类向触爪人提出和平相处,他们已经同意了,并愿意在战后分享技术。”
  “你们代表人类!”联合政府代表言辞尖锐地说,“你们怎么能代表人类?!为什么你们的想法会如此可笑,居然能想到要和他们和平相处?还觉得他们可以分享技术给人类?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两个拥有独立意志的文明是绝不可能和平相处的,只有你死我活!”
  “好了,先生,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不在这里,我只想知道,对于我们提出的那几点要求,贵方考虑得如何了?”
  联合政府断然拒绝了这样的要求,人类内部的和谈宣告破裂。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大规模的战争已经难以避免了。
  对基地的进攻只是个开始。在随后的一周时间里,他们对联合政府控制的地区进行了数次大规模攻击。应该说,联合政府的地面部队实力是碾压反叛军的,但反叛军得到触爪人的支持,而且他们手上还拥有核武器,所以双方出现了一种虚假的制衡。
  格里希多的冰爆弹常规化威胁已经宣告实现了。地球上平均每天就会接收到十几枚冰爆弹的袭击。这还是因为触爪人担心过多得使用冰爆弹会对地球的生态平衡造成破坏,所以一直在限制冰爆弹的使用。但这些冰爆弹还是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破坏,不少人口较为集中的地方都成了一座死城。但幸运的是,人类的太空军死死拖住了触爪人的进攻,否则地面部队连反抗都是一种奢望。
  我和小队的成员在完成了任务后,一度成为了人们眼中的英雄。但危机纪元是不养闲人的。在经历过短暂的荣誉后,我决定重新拿起武器加入战斗,成为一名中士,仍然留守在基地。基地的保密级别已经降低了,但很多科学研究还是在这里完成的。在上次的那场战斗中,联合政府军消灭了反叛军将近两千人,但整个基地的地面也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非战斗人员大多转入地下建筑物中。总的来说,这里离战场还很远。三号队员也重新入伍,随部队开往澳洲前线,后来在一场战斗中牺牲。而郭航勇则退居二线,渐渐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
  一天,我正在基地的地面检查站站岗,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忽然,远处的沙丘上出现了一个个黑点,移动速度特别快,转眼间就变成一大片黑色的幕布,黑压压地盖在沙丘上,幕布里的每一个黑点都在疯狂跳跃着。我以为自己在沙漠里呆久了,眼睛出现幻觉了,于是问另一个哨兵:“我眼睛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有看到那边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东西吗?”
  “有!”
  我急忙掏出望远镜朝那个地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的魂吓飞了。那一群东西,居然是蚂蚁!看这数量起码有数百万,一眼望不到边,绝对是密集恐惧症的杀手。但更可怕的是它们的体型,看上去有好几米长,高度也很吓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蚂蚁,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它们的方向是朝这边来的!”一个中尉大喊道,“快,警报!拉警报!所有人快到地下。这是食人蚁!”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上空,刚开始人们还以为冰爆弹来了,但当他们看到那些身形巨大的蚂蚁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这些蚂蚁的移动速度极快,每小时可以达到一百多公里。很快,他们就在我们面前由黑点变成轮廓分明的巨蚁。在路过建筑物时,它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一堵墙撞倒,力量相当惊人。几个来不及撤走的士兵瞬间就消失在它们的冲击之下了,就像一块冰淇淋融化在污水里。
  其实在我们拉响警报之前,地下的那些人就已经知道这些巨蚁的存在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放大后的蚂蚁?”
  “这是沙漠行军蚁,攻击性极强,种群内部分工明确,而且它们的毒性很强,十分恐怖,有“食人军团”之称,是沙漠里的致命杀手。”
  “你们再看看它们的大小,长度至少超过七八米了,高度也差不多接近两米。这已经不是什么蚂蚁了,而是是一头怪兽。更要命的是,这些行军蚁数量很庞大,它们势必会经过我们这里,沿途将会毁灭一切。”
  “联合政府那边有消息称,我们这里不是唯一一个发现巨蚁的地方。在很多战区都有巨蚁入侵的报告,时间都是在昨天以及今天早上的。有证据表明,这些巨蚁又是触爪人的杰作。这是他们第二次对我们使用的非毁灭性武器了。”
  “这些巨蚁只是体型单纯变大了而已吗?是不是说触爪人利用原子放缩技术将它们变大了?”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这些蚂蚁只是身体变大了,那还不至于这么可怕。它们的很多缺点就会暴露出来,比如说蚂蚁是没有呼吸系统的,它们是依靠氧气的扩散进行呼吸。一旦身体变大,氧气进入细胞的效率就会大大降低,那样子的话,不用我们去打它,它们就会窒息而死。而且,如果蚂蚁变得这么大,它们的身体构架也承受不住自身重力,整个结构都会崩溃。所以这种巨蚁,不是通过什么原子放缩技术来改造的,而是一种基因武器。大家看这里,这些行军蚁拥有类似于哺乳类那样的呼吸系统和神经系统,不过这些都很“粗糙”;它们的外骨骼也明显与那些普通的蚂蚁不一样。普通蚂蚁的外骨骼都是硬而易碎的,如果它们按照这个比例放大的话,那它们每走一步,身体就得与地面擦出火花来,就像钢铁撞击在石头上那样。所以这些巨蚁的外骨骼都很轻便,而且强度还很高!其性能远超我们所用的坦克装甲和飞船的那些材料。”
  “习性呢?它们的习性没有发生太大改变吧?”
  “这个目前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点很值得注意的是,普通蚂蚁能扛起超过自身重量百倍的物体,而这些巨蚁只能扛起自身一点五倍左右的重物(可以达到两三吨左右)。这个变化对它们生活习性造成的影响目前还很难预测,可能会使它们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它们力量与体重的比率不是已经降低了吗,为什么会更难对付?”
  “这就好比去抓一只狐狸不比捕获一头大象容易。它们攻击我们的时候,很可能不会只采用蛮力。”
  “它们数量有多少?”克瑞吉博士问。
  “两百多万。”
  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
  “它们这么大的体积,这么庞大的数量,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是怎么活下来的?它们吃什么喝什么?”
  “我们能想到的问题,触爪人都已经解决掉了。”
  “那我们就躲在地下城里,等它们离开这里。地面部分的损失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不,没那么简单,这些蚂蚁是冲着我们来的。”
  说话间,那些巨蚁已经来到地下城上方,而且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紧张地听着来自上方的一举一动。
  果然,它们开始啃食基地地面上的所有东西,甚至还包括建筑物和金属。
  不一会儿,天花板上传来沙沙的响声,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挖地,地下城里的人都吓坏了,大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不用担心,沙漠行军蚁的生活习性是随处迁徙的,不擅长挖掘洞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化出这项能力。而且我们这里距离地表有一千五百多米深,连核弹都扛得住,它们是不可能进来的。”林明峰少将大声喊道。
  但事实很快就证明他只说对了一半。整个地下城的警报器响了起来,监测器显示有东西从通道进入地下。
  这些行军蚁根本就没有挖地穴,而是直接破坏掉洞口那道厚厚的防辐射门进入地下的。
  “他们从洞口进来了!”
  “六条通道里面都有蚂蚁!”
  “快,所有战斗人员,拿上武器,去守住洞口!”
  “是!”
  虽然这些蚂蚁体型巨大,但地道的宽度还是可以容许它们三四只一起并排通过。它们强有力的口器和前足可以轻而易举将一辆汽车掀翻。排长带着我们前往一个洞口设立第一道防线。我们来到地道中,还立足未稳,迎面就碰上了一只巨蚁。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那两片可怕的上下颚片切碎变成两段,场面极度血腥。我也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这么大的蚂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比人还大的病毒我都见过,更何况是一只蚂蚁。但很快我们就真正认识到了它的可怖之处。士兵们向它近距离地开火,子弹纷纷击中它的身躯,液体纷纷从弹孔处喷溅出来。但它受到这么强大的火力攻击,还是没有倒下,只是速度变慢了而已。
  “火箭弹!”
  一枚单兵火箭弹击中了它的头部,它瞬间就脑浆破裂,倒在地上,粘稠的液体都溅到我们脸上了。但这只蚂蚁只是个开始,我们还来不及庆祝,黑压压的一大片蚂蚁就涌了进来,颇有丧尸围城的那种意味。它们将整条地道挤得水泄不通,即使我们有强大的火力压制,也被迫不得不边打边撤。我还亲眼看着一名扛着重机枪的士兵在疯狂的火力输出中被它们咬碎。面前巨蚁的尸体越来越多,但前面的蚂蚁倒下了,后面的蚂蚁就从它们同伴的尸体上爬上来继续往前冲,数量多到根本杀不完。
  子弹很快就耗尽了,我们赶紧后撤。刚刚的战斗为后面的部队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时间,等我们往后撤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各种东西垒起来建立起一道防御工事了。我翻进掩体里面,补充完弹药后继续向它们开火。地道两侧的灯已经被全部打灭了,所以此时的我们其实是带着夜视仪在战斗的。
  战斗持续了一会儿,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倒下的蚂蚁尸体堆起来将地道堵住了,枪炮声也随之停了下来。我紧张地盯着前面这些黑色的巨大躯壳,不禁冷汗直冒。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这堵尸体墙松动了一下。
  “不好,它们进来了!”
  后面被堵住的巨蚁居然直接将同伴的尸体啃食掉,开出了一条路来。最前面的那只巨蚁一下子窜到我们的防线前面,直接将掩体全部推到,在临死前还咬死了一名士兵。我们赶往下一个掩体,继续抵抗。
  设计师在建造这座地下城的时候,还留下了一条秘密的应急通道,这条通道一直延伸到海岸边,出口离这里也很远,是相对安全的。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它被批准开放了。那些科学家等非战斗人员都正在陆续地通过这条地道逃出地下城。
  地下城的弹药储备并不多,火力优势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但是我们的抵抗十分顽强,一道防线被占领了,就撤到下一道防线继续抵抗;一个人牺牲了,就捡起他的子弹和手雷继续战斗。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巨蚁还是被堵在地道里。但这些巨大凶狠的行军蚁还是在不停地向前逼近,我架着一挺加特林向它们疯狂扫射。最前面的巨蚁还来不及倒下,就被打成筛子了。机枪突突了两下,子弹已经打光了。无线电里头传来指挥员的声音:“三营二一七连,三营二一七连,大部队已成功撤退,任务完成,请立即撤出阵地,请立即撤出阵地!”
  但已经杀红眼了的我还在大喊:“燃烧弹!燃烧弹!用火烧死它们!”。
  战友架起我往后撤:“你疯了!这里是地道,本来就没多少氧气,火一烧我们全都得憋死在这里。快走,你还在等着跟它们拼刺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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