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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地球上的灯光 / 第六章 陷落

第六章 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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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安全下来后,我开始思考如何应付眼下这个局面。可还没等我理顺思绪,就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我们联系不上大部队了!
  士兵摆弄着身上的通讯设备,额头上的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挂在头盔底部的扣子上,又从那里噼啪地掉在车顶的铁皮上,摔成无数个更小的小液滴。他试了无数次了,但无线电里还是只传来‘’沙沙‘’的噪声。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还是不行吗?”
  他停了下来,算是做了回答。
  车底下的丧尸围着我们又叫又跳,伸出手不断抓挠着车身,甚至还扒到车顶的边缘,在边缘留下一排排血手印。陈新俊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往中间挤,直到把其他人都挤开了。林志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后脑门上。就这样,两人起了争执,动起手来。陈新俊明显不是林志的对手,还没过两招,就被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我们赶忙上前拉架。
  而意外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楚萱和杨清柠是我们现在这九个幸存者中的为数不多的两个女孩子,而阿胜喜欢楚萱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从丧尸爆发到现在几个小时内,一路上都是阿胜在保护着这个姑娘。我在逃亡的路上,就不止一次暗暗地想过,在这样的时候,在这个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连家人的安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义无反顾地保护对方!但郭航勇却提醒他:这里不是爱情村!活下去才算硬道理,非常时期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要为了你那幼稚的行为赌上自己的命!而阿胜则不以为然。
  车顶的安全空间本来就小,再加上两人这么一闹腾,其他人就更没有地方站了。陈新俊拼了命地扑打着双手,将林志的手背挠出一条条长短不一的血印,就连牙齿也用上了。林志疼痛难忍,放开了他。陈新俊刚一起身,我们拉架的便围了上去,拉住了林志。但陈新俊似乎并不买账,他像恶狗一样反扑了上来。林志一脚猛踹过去,正中他的腹部。陈新俊被踹得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把缩在一边避难的楚萱撞了下去。楚萱发出一声惊叫,情急之下用手扒住了车顶盖,阿胜急忙冲过去把她拉了上来。但还没等他们庆幸,我们就清清楚楚地看到,楚萱的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咬痕!
  士兵用他那冷峻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这一切,我看向郭航勇,发现他也是满脸的冷漠,眉宇间透露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气质。我知道,他们在心底里已经将楚萱和下面的那群怪物归为一类了。林志和陈新俊自知闯下了大祸,自然而然的停手了,不知所措地站着。梁靖和杨清柠依然各自缩在那个他们认为安全的角落里。只有阿胜扶着楚萱,正慢慢地站起身来。
  很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感觉是那么得清晰,就连那天他们的表情我也记得一清二楚。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认识到,在这场灾难中,像郭航勇这样的人,才是最有理由活下去的。他们理性,强大,灵活,关键是——他们冷血!人类在几百万年的进化中,用人性将自己从兽群中提拔出来,并将它做为文明的一个标志。可他们也许忘记了,人们在谈到人性时,往往喜欢站在上帝的视角看待问题。而这个时候,显而易见的是,我们这些人早已丧失了这样的资本。人们所谓的人性和怜悯,在顾及到自身时,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眼前似乎有两条路——要么,是被像郭航勇这样的人同化;要么,就是被车底下的那些丧尸同化!
  还是那个士兵最先打破了车顶上的这个僵局。他缓缓地举起枪,拉响了枪栓。
  “你想干什么!”阿胜疯了似地喊了起来,挡在了楚萱面前。
  “你要清楚,她现在感染了。”
  “我不许你动她!”
  “快没时间了,”士兵扣在扳机上的那根手指微微动了动,“从被咬伤到发病,只有不到十分钟!你再任性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你害死的!”
  “我看你们谁敢动!你要是想杀她,就先把我打死吧!”阿胜情绪开始失控了。
  “如果你也感染了,那么,我保证,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救人和消灭感染者!这是我的责任!请立即让开!”
  “我不管!”阿胜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楚萱在他身后抽泣了起来,他恢复了点理智,转过身去:“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汗毛的,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这种病毒根本没有办法治疗,因为他们实际上已经死了……”
  “闭嘴!”
  就在这时,郭航勇喊话了:“你看看下面的这些丧尸!你好好看看它们!它们恶心,可怕,恐怖!你看看它们,就是一副行尸走肉,终日到处游荡,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声,最后连自己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好好想想,你难道也希望她变成这样?是不是?”
  阿胜慢慢蹲了下来,张开大嘴哭了起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陪陪她,一会儿,就一会儿!”楚萱哭喊着:“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她说不出话来了,阿胜站了起来,抹了下眼泪,一把抱住了她。
  眼看楚萱身体开始抽搐,而阿胜还没有放手的意思,郭航勇便示意我一起把他们扯开了。把他们分开后,楚萱便失去了支撑,倒了下去,开始剧烈抽搐,脸上爬满了黑色的血管,下一步,就该是彻底尸化了!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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